第148章 96尼爾斯的美人計

  第148章 96尼爾斯的美人計

  剛剛陳慕武注意到,奧本海默在看書的過程中,還時不時地掏出筆和本子,在上面寫寫畫畫。

  所以他一開始以為奧本海默看的不是物理學課本,就是和矩陣有關的數學書。

  可陳慕武怎麼也沒想到,能讓奧本海默讀得津津有味的不是專業書籍,卻是這一本小說。

  這就很尷尬了。

  總不能告訴奧本海默,他就是這本小說的原作者之一吧?

  陳慕武不動聲色地問了問,自己這個大弟子對這本書的看法。

  「我看你似乎讀得很投入,這本書的內容怎麼樣?」

  「簡直是太棒了!我仿佛也跟著書里的描述坐了一回火車,跟在這個陳喬治的身邊,當了一次偵探。

  「我一直都在猜測誰才是兇手,直到看到最後,我才發現,原來兇手竟然是……」

  奧本海默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老師面前有些忘乎所以,於是連忙閉上了嘴。

  他在心中暗自慶幸,幸好自己及時剎住了車,否則劇透一時爽,畢業就要火葬場了。

  「不過這本書還很有意思,陳老師,我覺得您一定認識這本書的作者,或者說,這本書的作者,一定知道您。」

  啥?

  我的馬甲就這麼簡單的掉了嗎?

  「奧本海默先生,你為什麼這麼說?」

  陳慕武不動聲色。

  「因為我感覺這本書的主人翁,這位叫陳喬治的中囯留學生,其原型應該就是陳老師您。

  「他既來自中囯,又是英國的留學生,而且還姓陳,難道這僅僅是一種巧合嗎?我不這麼認為。

  「至少,我覺得這位錢德勒·約克先生,最起碼也在報紙上讀過您的事跡,所以才有如此的靈感。」

  「羅伯特,你可真會開玩笑。」

  陳慕武打了個哈哈,就把這件事情給掩蓋了過去。

  他帶著奧本海默離開卡文迪許實驗室,沿著自由校巷拐了一個彎,就進入到本篤街上的老鷹酒吧繼續師徒間的對話。

  ……

  刊載著第一個波動方程的論文的《自然》周刊,終於在幾天前上了市。

  與此同時,在陳慕武建立量子力學的一個多月之後,德國物理學會在柏林召開的每周例會上,來自哥廷根大學的玻恩,終於針對有關量子力學和矩陣計算的一些問題,上台做了一個總結性演講。

  「英國劍橋大學的陳博士,最近為微觀世界的物理學運動,總結出了一套新的規律。

  「他摒棄了之前無數物理學家為了研究微觀世界而做的種種努力,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拋棄了玻爾的原子模型,否認了電子軌道的存在。

  「他從諧振子入手展開計算,進而引入了一種新型的數學工具,矩陣。

  「……」

  玻恩的這個演講,基本上就是把陳慕武的論文從頭到尾給完全重複了一遍,其間還穿插夾雜著自己對論文的理解。

  在場的眾人,基本上都早就已經讀過陳慕武《關於量子力學》這篇論文,所以玻恩的演講,並沒有引起更大的轟動。

  玻恩講完之後,來自漢堡的泡利,也請求登台發言。

  他剛一上台,上來就是對剛剛演講完的玻恩進行了一陣很不客氣的冷嘲熱諷:

  「感謝玻恩教授為我們大家從頭到尾地把劍橋大學陳博士的這篇論文,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如果我們物理學會裡有視力不佳的會員,我想他一定會很感謝伱的演講。

  「陳博士不但在巴黎奧運會的游泳池中奮勇向前,他最近在微觀世界的物理學研究上也很是突飛猛進。

  「雖然他之前也曾提出過電子像地球那樣,同樣具有自轉這一可笑而荒謬的理論,或許都不能稱之為『理論』,而應該叫它『歪理邪說』。

  「但是陳博士這次總算是開了竅,在他的這篇名為《關於量子力學》的論文中,他終於提出來一個看上去還不錯的理論。

  「雖然摒棄了電子軌道的存在,但是陳博士的這個新理論,卻是更加地簡單和直觀,並且可以更好地描述粒子的運動,以及粒子之間的相互作用。

  「我從陳博士的這篇論文中受到了很大的啟發,並在前一段時間,嘗試著用他在論文中提出來的矩陣這種數學工具,計算出了氫原子光譜。

  」不得不說,這個理論比玻爾-索末菲原子模型更加簡單直接,我們的請原子光譜不必再建立於三個毫無依據的假設和四個量子數上,而是能直接通過物理學規律給計算出來。

  「下面,我將簡單講述一下,究竟該如何從量子力學入手,使用陳博士提供的矩陣,來具體計算出氫原子光譜。

  「……」

  台下的聽眾們,人人都很震驚。

  不過讓他們驚訝的並不是,在大家都還在苦苦惡補線性代數的時候,泡利就已經能用矩陣和量子力學,來計算出氫原子光譜。

  而是索末菲門下的這個自視甚高的天才學生,居然能對一個同齡人表現出如此的認同。

  要知道泡利可是一個連愛因斯坦都瞧不起的傢伙,陳慕武能從他口中得到一個「看上去還不錯」的評價,已經算得上是一種莫大的讚揚了。

  泡利在講台牆上的黑板上寫下來各種稀奇古怪的矩陣計算公式,再次讓不少坐在觀眾席上的物理學家們頭大了起來。

  但同樣也有不少人大概聽明白了泡利所說的是怎麼一回事,這其中就有那個被泡利瞧不起,頭髮有些亂糟糟的愛因斯坦。

  在泡利的演講結束之後,坐在第一排普朗克身邊的愛因斯坦舉起了手:「沃爾夫岡,你真的認同陳慕武的觀點,覺得電子的軌道不存在嗎?」

  「是的,愛因斯坦教授,我剛剛不就已經說過了嗎?就像陳在論文中所說的這樣,你沒辦法實際地觀測電子的軌道運動……」

  「難道物理學中只能存在可觀測的物理量嗎?」

  愛因斯坦當然也知道泡利在私下裡究竟是如何向其他人評價自己的,所以他提問的口氣也漸漸有些針鋒相對。

  泡利當初之所以年少成名,就是因為接受了老師索末菲交給他的一項任務,替一本數理百科全書撰寫其中的相對論部分。

  索末菲的本意是想偷個懶,讓這個晚上泡吧、上課睡覺但是聰明絕頂的狂妄自大的學生先寫出來一個初稿,然後自己進行大幅修改後,再和這個學生聯合署名發表。

  但是幾個月之後泡利交上來了一份兩百多頁,帶著將近四百條注釋的文稿,讓索末菲讀後覺得竟然沒有什麼值得修改的地方,直接向出版方交上去了原稿,作者一欄也只署了泡利的名字。

  當時愛因斯坦在讀過這本書的書稿之後,也給出了很高的評價:「沒有一個研讀了這篇成熟、大氣作品的人會相信作者是一個只有21歲的青年。」

  結果泡利在得知這位德國物理學界的中流砥柱對自己的評價之後,非但沒有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反而是不咸不淡地說了這麼一句:「看來,愛因斯坦這個人說的話,也並不全部都是愚蠢的。」

  泡利撰寫的這些書稿,最後也被集結為了單行本進行了發表。

  而且他的這本書很快就代替了愛因斯坦原版的《狹義與廣義相對論淺說》,成為未來幾十年時間裡人們學習相對論的首選教材。

  所以泡利理所當然地知道,愛因斯坦之所以能提出來相對論,就是因為他同樣採用了馬赫的哲學思想,拋棄了不可觀測的絕對時空觀。

  於是他同樣也不客氣地回敬了一句:「難道那不就是你創立相對論時的基本思想嗎?」

  面對泡利的新一輪的攻擊,愛因斯坦卻選擇以柔克剛。

  他嘿嘿地一笑:「確實像你說的這樣。不過一個笑話,是絕對不能重複向眾人講兩遍的。」

  說完這句話,愛因斯坦就單方面結束了他和台上泡利之間的對話,然後轉頭和坐在自己身邊的普朗克吐槽:「陳慕武最近下了一顆量子大鴨蛋。哥廷根的玻恩,漢堡的泡利還有遠在哥本哈根的玻爾,好像對這個東西都深信不疑。然而我卻不信。」

  普朗克有點驚訝,在他眼中,從光子說到電子自旋,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陳慕武在他主編的《物理學年鑑》上發表了數不過來的論文。

  然而陳慕武的每一篇論文問世之後,愛因斯坦總是會在第一時間就站出來捧場。

  兩人之間雖然沒有師徒之名,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之間就是一種默契的師徒關係。

  只是這次,為什麼愛因斯坦會如此堅定地反對陳慕武的新理論?

  普朗克小心翼翼地問道:「阿爾伯特,你這次認為陳慕武的新理論是一個錯誤的了嗎?」

  「當然,他這次的錯誤很荒謬,普朗克教授。描述一個粒子的位置,只需要用一個數字就足夠了。

  「但是,陳慕武偏偏卻要用一個方陣的數字來取代一個簡單的數字,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在我看來,陳慕武提出來的這個,根本就不應該叫做矩陣,而是一張女巫沾著黑魔法藥水,在羊皮卷上寫下來的『巫術乘法表』。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證明他的這個理論是錯誤的,普朗克教授,到時候記得在《物理學年鑑》上,給我留出幾個版面來刊登這篇論文。」

  這一次的德國物理學會的每周例會,就在愛因斯坦和泡利的唇槍舌劍中不歡而散。

  離開會場,回到自己在柏林的家,愛因斯坦從郵箱裡取出了最新一期的《自然》周刊。

  他翻開雜誌,在目錄里又見到了陳慕武的新論文標題,《作為本徵值問題的量子化》。

  ……

  一個星期之後,德國物理學會,再次在柏林舉辦了新一周的例會。

  不過在本周的例會上,並沒有出現像一周之前時的那樣百家爭鳴的場面。

  甚至連在上一次開會時還水火不相容的泡利和愛因斯坦兩個人,都很罕見地站到了同一條戰線上。

  因為本周的例會,基本上就只有一個議題,那就是對陳慕武在《自然》周刊上發表的新論文《作為本徵值問題的量子化》進行批判。

  泡利覺得自己受到了背叛,受到了遠在英國劍橋大學,彼此之間從來沒見過面的陳慕武的背叛。

  在一個星期前的每周例會上,他天才地向德國的物理學家們展示了,如何用矩陣來計算氫原子光譜,贏得了滿堂彩。

  那些掌聲鼓勵他,繼續向量子力學的其他高峰攀登。

  泡利本打算回去之後,就繼續用陳慕武提出來的這個十分好用的數學方法,來計算光電效應和陳效應。

  結果他也和愛因斯坦一樣,在回家後不久,就收到了刊載著陳慕武波動方程的新一期《自然》。

  陳慕武這個人真是冥頑不靈,他之前已經提出來了一個電子自旋的邪說,沒想到現在又搞出來了一個新的。

  讓泡利情緒激動的,並不是陳慕武的波動方程有多離譜。

  而是他在讀完論文後很快就意識到,自己之前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用矩陣力學求解出了氫原子。

  但是現在如果採用陳慕武這個波動新方法,那麼得到氫原子光譜,簡直易如反掌。

  這才是讓泡利十分生氣的原因,除了自己的兩位授業老恩師索末菲和玻爾,他不願意再接受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聰明的他更聰明,天才的他更天才。

  但顯然,陳慕武就是泡利現在最不願意面對的那一個。

  陳慕武總是走在自己的前面,他拼盡全力地想要追趕並超過,然後就會更加絕望地發現,自己非但追不上陳慕武,兩人之間的差距也越來越遠。

  不過不服輸的泡利,很快就找到了陳慕武新方程中的弱點。

  那就是這個嶄新的波動方程,並不能解釋光電效應和陳散射,而這些剛好是他現在正在從事的工作。

  於是泡利不得不加緊自己的步伐,皇天不負有心人,他果然在下一周的德國物理學會例會開始前,得到了結果。

  所以在今天的例會上,泡利就以光電效應和陳散射為突破口,狠狠地攻擊陳慕武提出來的這個新的波動方程。

  陳散射是陳慕武進入到物理學後提出來的第一項重要理論,而波動方程同樣也出自陳慕武之手。

  但彼此之間存在矛盾的話,是不是就要說明,這兩者之間必然有一個是錯誤的了?

  講台上的泡利越說越有信心,他覺得自己再次戰勝了陳慕武,仍然是現在全世界的物理學家中最聰明的一個。

  和堅信陳慕武之前提出來的矩陣力學才是正解,而隨後提出來的這個波動力學則是自毀長城的泡利不同,愛因斯坦對陳慕武時隔一個多月提出來的兩種關於微觀世界的新理論,卻全部都秉持著同一種態度。

  泡利在講台上喋喋不休地講著矩陣力學是如何如何正確,而波動力學則是如何如何錯誤。

  他的這些長篇大論,讓坐在台下的愛因斯坦感到十分不耐煩。

  作為德國物理學牌面,已經能稱得上是德高望重的他,很罕見地舉手,在每周例會上發了一次言。

  只不過愛因斯坦開口只講了短短的幾句話:「從湯姆孫爵士發現電子,提出來葡萄乾布丁模型,到盧瑟福爵士發現原子核,提出來原子的太陽系模型,再到玻爾和索末菲教授,當然還有陳慕武,他們提出並完善的最新的原子模型,一直以來我們都沒有一個足夠精確的量子力學。

  「但現在,卡文迪許實驗室又給我們送來了一個雙黃蛋,突然之間,這個世界上就存在了兩種量子力學。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兩項理論之間互不相容。

  「這兩種理論當中,究竟哪一個才是正確的?或許其中,根本就沒有一個是正確的。」

  泡利和愛因斯坦兩人的發言,代表了現場與會的大部分物理學家的看法。

  但同時,也有一些人心裡叮叮咚咚地打起了鼓。

  陳慕武最新提出來的這個波函數雖然有些荒謬,但是現在既不需要再採用玻爾那些無中生有的假設和規則,也不需要像之前矩陣那樣,人為地製造出「巫術乘法表」。

  量子的不連續性在這個波動方程中,以本徵態和本徵值的方式自然而然地出現,並不需要任何的人為干預。

  而且他們也都和泡利一樣,認識到了同一件事,那就是波動方程雖然一派胡言,但是其在數學上的便利性,是複雜的矩陣力學無法相比的。

  ……

  陳慕武的最新一篇論文,不光是在整個德國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瑞士蘇黎士聯邦理工學院的德拜教授,同樣也被陳慕武的波動方程搞得焦頭爛額。

  他的一個助手,埃里希·休克爾,甚至為了這個折磨自己老闆許久的方程,創作出了一首打油詩:

  「Gar Manches rechnet Chen schon

  「Mit seiner Wellenfunktion.

  「Nur wissen mcht' man gerne wohl

  「Was man sich dabei vorstell'n soll.(

  「陳慕武和他的Ψ,

  「計算起來真靈通。

  「但Ψ究竟是什麼,

  「沒有人能說得清。)」

  ……

  而遠在丹麥哥本哈根的玻爾倒是從善如流,既然有了更精確的新理論,他便毫不猶豫地放棄了那個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原子模型。

  在最近一個月的時間裡,玻爾、海森堡,以及哥本哈根大學理論物理研究所的各位學生和工作人員,都和泡利一樣,已經基本接受了陳慕武提出來的矩陣力學。

  這種數學工具雖然入門很困難,但是熟練掌握之後,就會發現它在計算並解釋許多的物理學現象時十分好用。

  夏天剛剛接觸,還沒完全接受這個新理論時,玻爾曾經向自己的老師盧瑟福寫過一封信,在信中狠狠地吐槽了陳慕武這個小師弟有些不仁義:他才剛剛提出了第四個量子數,幫忙最終建立了完整的電子軌道理論,結果轉過頭來就毫不留情地拋棄了電子軌道,提出來了一種看上去很新並且很複雜的理論。

  在盧瑟福給玻爾的回信中,不但好好安慰了自己的愛徒一番,還特意交待了讓玻爾向瑞典皇家科學院的諾貝爾獎評委會提名,陳慕武參評今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這件事。

  而且玻爾從老師的這封信中,還得到了另外一個有用的信息,那就是在短短的一年時間之內,陳慕武就已經博士畢業,此時正留在卡文迪許實驗室里,當一名實驗員。

  玻爾覺得,自己這個師弟在實驗室里日復一日地重複著做實驗實在是有些浪費天分,比起卡文迪許實驗室,他更應該出現在哥本哈根才對。

  他的理論物理研究所,自創建以來,就以吸收歐洲學界的青年才俊,打造一支青春風暴的科研隊伍為目標。

  而自己的師弟陳慕武,當然就是如今青年物理學家中毫無疑問領頭羊。

  到時候他的身邊左有海森堡,右有陳慕武這兩大護法,那麼自己的理論物理研究所,還不順理成章地就能成為歐洲有名的物理學中心之一?

  於是玻爾又動起了挖自己老師盧瑟福牆腳的心思。

  只是當時的玻爾還沒有完全接受矩陣力學,仍然有些生陳慕武的氣,所以他的這柄小鋤頭也就最終沒有揮舞起來。

  現在整個哥本哈根終於接受了陳慕武的矩陣力學,沒想到這個天才小伙子又創立了一種更天才的方式,讓計算氫原子光譜變得更加簡單和直接。

  因而玻爾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那顆求才之心,提筆給自己的師弟寫了一封親筆信。

  當然,他沒有直接在信中對陳慕武打直球,邀請他離開劍橋大學來到哥本哈根大學來留學深造。

  玻爾選擇以退為進,像之前邀請海森堡時那樣,先是邀請陳慕武在暑假期間,來丹麥的理論物理研究所進行一個短期的參觀訪問。

  而他在心中打的如意算盤是,一定要讓自己的太太瑪格麗特,在哥本哈根當地選上幾個最漂亮的姑娘,說什麼也要把自己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師弟給留下來。

  為了表示對陳慕武的歡迎,玻爾在信中甚至還改編了一句《哈姆雷特》中的台詞:「在哥本哈根,我們對英國來客有所期待。」

  只不過,才疏學淺的陳慕武,並沒有怎麼讀過莎士比亞。

  感謝過去一個月的支持,祝大家五一節快樂!(今天只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