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去處。」凌鶴隨口道。
說著,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只讓人安心去。
自己也走遠了。
謝棠芝理了理凌亂的發,走回席間,一眾小姐的態度早已恢復了尋常。
笑著與她寒暄起來,好似方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一邊是太后最為寵愛的郡主,另一邊是權勢滔天的凌鶴最在意之人。
都是她們開罪不起的,只能和稀泥。
在席間坐了一陣,有個忽而匆匆跑進來,三兩步來到吳小姐面前,慌張地小聲說了幾句話。
「什麼?!」吳小姐先是疑惑,聽完後像是被嚇了一大跳,臉色驟然大變,站起身來。
「你確定沒聽錯?!」
「奴婢不敢拿這種事來開玩笑……的確是聽到了。」丫鬟小聲道,語氣分外堅定。
吳小姐臉色又是一青。
謝棠芝對發生了什麼心中有數,此時站起身,還是故作疑慮,「怎麼了這是?」
「可是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吳小姐臉色不佳,搖搖頭。
「看你這模樣,哪裡像是沒事的?該不是府上遭什麼麻煩了吧?說出來,我們一同解決。」
旁邊有其他女子湊上來,跟著道。
她們話中有多少關心不好說,但宴席上出了事能看熱鬧,這些人都是喜聞樂見的。
「是啊是啊!你可別嚇我們……」
附和的聲音接二連三響起。
吳小姐倒是不好隱瞞了,咬著唇,猶豫半響還是道,「其實是,我家府上……聽聞不遠處的客房裡有怪響,懷疑是有下人私通。」
說到最後,吳小姐不好意思似的,臉色都紅透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這種事?當真是沒皮沒臉!」
「著人去把那倆人抓了吧,免得事情傳出去,影響的是吳家聲譽。」有個女子輕聲勸道。
吳小姐也是同樣的想法,立刻找來幾個小廝要去。
宴席上想看熱鬧的官家小姐在大多數,見此,紛紛跟著前往。
幾人跟著丫鬟來到房間前,遠遠的,便聽裡面傳來放肆的嬌吟。
一眾未出閣的女子,臉都紅了,低著頭紛紛議論。
吳小姐又羞又惱,心中埋怨著這兩個下人讓自己丟了臉,怒火上頭,厲聲吩咐跟前的小廝,「去把那兩個不識規矩的東西給我抓出來!」
兩個小廝紛紛上前,直接把門踹開,飛快走進去。
不多時,裡頭響起一陣兵荒馬亂的吵鬧,隨即便是女子的尖叫聲。
「啊——」
一眾女子在外頭,臉上的神情都是大寫的「慘不忍睹」。
可又控制不住疑惑,紛紛低聲議論。
沒過多久,兩個小廝從裡面出來,沒按照吩咐帶著裡頭的人,反而滿臉難色。
吳小姐皺著眉,不甚滿意,「不是讓你們把人帶出來麼?人呢!」
「這……」
兩個小廝面面相覷,猶豫著,有些說不出話。
直到吳小姐再三逼問,才又為難道,「裡頭的人,不是咱們府上的。」
「那是誰?」吳小姐心中陡然一驚,臉色也跟著變了。
周圍的人隱約也都聽到了,心中驚疑的同時,更為好奇。
還不等小廝說話,屋內忽然傳出一道嬌聲輕喊,「承安哥哥……」
承安?
「那不就是宋家那位二公子的名字麼?」
有個小姐反應極快,立刻道。
「是啊……還有那女子,聽聲音,像是謝家大小姐。」
說完,她猛然抬首,朝謝棠芝看了過來,「二小姐的姐姐。」
「怎麼可能?」
謝棠芝蹙眉,眸底有不悅閃過,三兩步走了進去。
其他人見此,紛紛跟著上前。
這一齣戲,是越來越刺激了,她們可不想放過!
走進屋來,十足香艷的場景映入眾人眼帘。
謝禾霜赤身與宋承安糾纏在一起,兩人的身體被被褥遮蓋了一半,卻還是能看清,在做什麼。
「啊!」
有個小姐嚇了一跳,連忙非禮勿視地捂住眼睛。
其餘人也是差不多的反應,厭惡地轉身走了出去。
吳小姐好歹是武將之女,沒其他人那麼多避諱,見此,本能把目光落在謝棠芝身上。
「二小姐,你看……」
雖然事情發生在她府上,可這人,怎麼說也是謝棠芝的家人。
「今日之事,給吳小姐添麻煩了,事後我定隨家人前來賠罪……」
謝棠芝大受震撼,半響才反應過來似的,深吸了一口氣,請求道:「現在,還請吳小姐先借我幾個人手處置一下。」
「還有……如此家醜,希望吳小姐不要外傳。」
她說得滿是嚴肅,吳小姐不由點頭,「……好。」
謝棠芝借了她的人手,立刻讓人上去先把兩人分開了。
本想給他們套上衣服,可無論是謝禾霜還是宋承安,一旦有人湊近過來,便不管不顧地糾纏上去,半點理智都不剩了。
看得吳小姐大為震撼。
謝棠芝忍無可忍似的,上前一杯水潑在謝禾霜臉上。
「啊——」
尖叫聲過後,謝禾霜似乎恢復了幾分清明,愕然坐在地上。
「用被子把她包起來,送回謝家。」謝棠芝沉聲道。
她倒是想瞧瞧,謝家人看到謝禾霜這幅尊容之後,對待她還會不會如從前一樣?
她把該交代的都同吳小姐交代好了,轉身押著兩人離開。
一場宴席就此落幕。
回程的馬車上,是凌鶴送她。
「你到底對那兩人做了什麼啊?」
坐在馬車上,謝棠芝忍不住好奇追問。
那兩人在回程時,都還是難捨難分得很。
謝禾霜嘴裡的叫喊就沒停過,謝棠芝乾脆讓人把她嘴給堵了。
「想知道?」
凌鶴靠坐在一旁,轉眼與她對視,微挑起眉梢。
謝棠芝連連點頭。
就見男子故作神秘地沉吟片刻,最後眨了眨眼,「小姑娘家家,不便聽。」
謝棠芝:「……」
不說便不說吧。
她心裡也能猜到些許。
「不必多想。」
凌鶴看她一副吃癟了的臉色,輕笑著,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你只需要知道,她先前想置你於死地,這一切,都是她應得的。」
謝棠芝心下微暖。
到了謝府,馬車停下,身邊男人主動問。
「可要我陪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