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你必死無疑!」
他冷笑著,一瞬間興奮到了極點。
殺了這個女人,就能給妹妹報仇了!
然而,就在劍尖即將觸碰到女子那一刻,後者忽然有了反應。
她飛快轉過來,兩指並在一起,夾住那柄劍,與此同時,抬腿朝男人掃過去。
中計了!
男子心中一沉,咬牙把劍抽回來,轉身想要撤退。
可扭頭看去,窗外早已被封死,幾個身手極好的侍衛從窗外跳進來,與女子一起,將他圍困其中。
「啊——」
「別殺我!」
廂房之外傳來哀嚎。
分明也是他帶來的那些人。
男子一顆心冷到了極點。
外面的人,只怕都已經死光了……
既如此,便只能拼死一搏了。
他放棄了逃跑的想法,發了狠的與女子纏鬥在一起,每一招都是奔著要命去的。
然寡不敵眾,半炷香不到,他便落了下風,被女子一劍刺傷後腿,整個人跪倒下來。
「與其被你們殺了,倒不如,我自己先去一步……」
男子心中恨急,抬劍想要自縊。
女子本能要攔,卻被對方抓住機會,從袖中劃出一把匕首,狠狠抵在她的脖頸之上。
遭了!
女子心中猛地一跳。
不等她想到脫身之法,下一刻,便感覺脖頸處的力道鬆開。
身後男子,渾身僵硬地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廂房的門被推開,沈鶴大步流星走進來。
他掃了一眼地上的蒙面黑衣男,又把目光落在雲煙身上。
「沒事吧?」
雲煙搖搖頭,「……屬下疏忽。」
「別這麼說。」沈鶴哼笑,「今日,可都是多虧了你。」
若沒有個身形相仿的替身,想把人騙來,怕也要花不少功夫。
而與謝棠芝身形相仿,又恰好有足夠武功的,非雲煙莫屬。
「都先出去吧。」
他擺了擺手,把屋內的人都遣散,同時蹲下身,解開了男子面上的面罩。
男子的臉毫無保留顯露出來。
——正是前些日子才見過的,北域四皇子。
沈鶴眼眸里沒有半分意外,「果然是你。」
「你怎麼會知道?」四皇子瞪著眼,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唯有一張嘴能勉強開聲說話。
「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放心,只是讓人身體麻痹的藥,暫時不會讓你死的。」
沈鶴輕哼。
畢竟,異國皇子死在他朝,對外有礙名聲。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四皇子還是滿臉不可置信,「那日,我明明……」
明明已經當場解開衣裳,給他驗過傷。
按說,應當能騙過對方才是。
「是啊,那日,你分明已經在我面前,掩蓋了傷勢……」
沈鶴伸手,將他右肩處衣裳的布料劃開,在那皮肉之下,果然瞧見了一道劍傷,尚未完全恢復。
「後來,雖然讓人在外採購大量治傷的藥材,你自己卻也一點都沒用過。」
那日下面人來稟報,說大量藥材被送去驛館。
他一開始也以為,與四皇子傷勢有關。
直到不久後下面人又來報,說是使團中有個時辰,腿腳不小心被砍傷,才用上了這些藥。
如此挑起懷疑,又利用了其他人轉移注意……
若是妥當,的確能消除人心底疑惑。
「可你忘了……」
沈鶴眼眸半眯,語氣帶著嘲諷。
「那日在宮裡,我並未同你說過,那刺客中傷的是哪邊肩膀。」
「而你,卻毫不猶豫,直接將右邊的衣裳先解了下來。」
這個動作,不合常理。
若非早已經做好了掩藏傷口的準備,怕是做不到如此自然。
四皇子瞪著眼,心中更覺荒誕。
竟然就是因為,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理由!!
「我曾聽過,有一種特殊的塗料,塗到人的肌膚之上,可以掩蓋一些傷痕,表面看起來,與真正的肌膚無異。」
「此種塗料,多用於易容術……」
「想必,上次你掩藏傷口,靠的也是這個吧?」
四皇子目眥欲裂,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全部,都被猜對了。
他恨極了,幾乎咬碎了一口牙。
「既然你早就知道,為何當日在宮裡,不拆穿我?」
「有些事,自然是要當面抓個正著,才更有說服力。」
今日這一局,更多是做給外界看,也是給北域看的。
更何況,他時間多的是。
也不介意,再親眼看著此人蹦躂一次。
「當真是陰損……」
四皇子冷嘲,長長吐出一口氣,閉上了眼。
「成王敗寇,我沒什麼好說的,你殺了我吧。」
「只可惜,這輩子不能親手了結了那個女人。」
「若還有來世之說,我做了鬼,也定不會放過她!!」
越說到後面,四皇子話中恨意,也更濃烈。
仿佛,謝棠芝是與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沈鶴蹙眉,倒是有些疑惑。
「按說,棠芝應當從未與你接觸過,你為何會恨她至此?」
難不成,是為了戰爭?
這也不應該才是。
若真是因為兩國開戰,他作為主將,怕才是最被記恨的存在。
苦心孤詣設局殺他,或許還說的過去。
可偏偏是謝棠芝……
「甚至,完全不考慮整個北域的死活。」
沈鶴喃喃自語,心中思慮著。
「你應該很清楚,若激怒了我,按如今形勢,我會派人再派兵攻打北域一次,也並非沒有可能。」
畢竟,從以往開始,他便是臭名昭著,殺人如麻的大奸臣。
「自然是因為——那個女人該死!」
四皇子眸中燃起熊熊火焰,恨得咬牙切齒。
「若非因為她,我妹妹又何嘗會被處處責備折磨?」
「她活該給我妹妹賠命!」
「你妹妹?」
沈鶴眼眸半眯。
「你所說之人,不會是謝禾霜吧?」
他所能想到的,北域人中,對謝棠芝懷有如此濃烈恨意的……
唯有謝禾霜一個。
當日雖戰敗,她卻被帶回北域,並未殞命。
「是又如何?!」
事已至此,四皇子也乾脆破罐子破摔了。
「我在北域王室,極不受寵……」
「因為生母不夠尊卑貴,甚至連奴才都敢把我不當人看!」
「只有她,會真心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