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只想再見她一面

  沈鶴召集人馬,部分守在京都城門,剩餘的分成兩隊,分別由衛鞍與謝淳帶領,直接去圍了謝家與慕容家。

  謝淳帶著人入謝府時,謝永延就在前廳等著他,甚至還有心思品茶。

  「你倒是半點不慌。」

  謝淳匆忙的腳步慢下來,看著人嗤笑出聲。

  「怎麼?是覺得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順利脫身?」

  「不。」

  謝永延扭頭看他一眼,神色難得平靜。

  「正因知道無法脫身,所以才不急了。」

  因為,急也沒用。

  小半個時辰前,手下傳來消息,說沈鶴大搖大擺,帶著人把整個京都都圍了。

  那時他便知,憑著自己手裡這點人,想脫身可謂難如登天。

  「你就不怕,當真死在我手裡?」

  謝淳冷冷看著他。

  離開謝家去找人那日,他便說過,待把棠芝找回來,定不會輕饒過他!

  「成王敗寇,事已至此,自是隨你處置了。」

  謝永延不在意地搖搖頭,隨後,目光又變得猶豫起來。

  「我只想知道……棠芝如今在何處?」

  「不管在哪,都輪不到你再見她。」謝淳冷嗤。

  謝永延眸底有幾分苦澀閃過。

  「我承認,我先前所做諸事,的確是有私心。」

  「可她變成那般模樣,並非是我所害……」

  「我也只是想,讓她留在身邊的時日,再長一些。」

  「事到如今,說再多也無用。」

  謝淳神色漠然。

  該說的,從前都已經說過了,他也沒什麼好與人分辨的。

  他與謝永延間,始終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是,說再多也無用。」

  謝永延喃喃著,將他的話重複了一遭。

  又忍不住,帶著幾分希望問他。

  「我只有最後一個心愿。」

  「了結之後,是殺是剮,隨你處置。」

  謝淳忍不住想開聲刺他。

  話還未到嘴邊,看著人那滿懷希望的模樣,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我想再見棠芝一面。」

  「她不會見你的。」

  這話全然在他意料之內,謝淳面色古怪了幾分,搖頭道。

  「是……沈鶴不容許,是麼?」

  謝永延遲疑些許,又起身上前。

  「可你如今也是他手下,你一定會有辦法的,對吧?」

  「即便我讓你去,她也不會見你。」

  謝淳把話說得更明白了些。

  「你的意思是……」謝永延這才反應過來。

  「她恢復過來了?」

  謝淳沒再說話,面上的表情,卻也足以說明一切了。

  謝永延眼底的光亮徹底黯淡下去,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在椅子上。

  「……」

  方才他還滿心期盼,很想再見謝棠芝一面。

  如今卻後知後覺,開始害怕了。

  別說如今人根本不願意見他,就算見到了……

  棠芝看他,怕也只有厭惡吧?

  會怨恨他嗎?

  又或者說,他也與謝淳一樣,怕是恨不得殺了他?

  謝永延臉色慘白,不敢再深想下去。

  瞧著人滿是絕望的模樣,謝淳忽然無心同他計較了。

  「你的事,之後沈鶴自會處置。」

  「在此之前,你就好好待在這裡吧。」

  說完,他也不管人是何反應,轉身快步走了。

  「讓下面的人,將謝家圍好,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

  「還有他手下那些人,全部關押起來,膽敢不從的……殺無赦!」

  出了謝府,謝淳才緩聲吩咐下屬。

  「是!」

  他這邊安排妥當時,衛鞍也正好入了宮。

  小皇帝被安置回寢殿內,請了何奉年去瞧。

  沈鶴兩人則在偏殿等候。

  「人都抓到了?」

  見他匆匆進來,沈鶴抬眸看了人一眼。

  「我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跑了。」衛鞍眉頭微蹙,神色略有無奈。

  「那便派人在京都之內搜捕。」

  沈鶴倒不覺意外,只是冷笑。

  「我倒不信,他們動作能如此之快。」

  快到能在他圍了京都前,便逃出京城,還不被京都外的眼線發現。

  「已經吩咐下去了。」

  衛鞍點點頭,隨即,猶豫著看向他身旁的謝棠芝。

  「不過……」

  「慕容家的人雖未抓到,我卻在其府上,發現了另一人。」

  「誰?」

  「先前被慕容雨緊固的那對兄妹之一,寧楓。」

  衛鞍解釋。

  「他全身上下受了不少傷,被我找到時,近乎只剩一口氣。」

  「如今,正在宮外養著。」

  「他說,他妹妹也被帶走了。」

  「輕雁?」謝棠芝即刻想起了什麼。

  「是。」衛鞍點點頭,神色一言難盡。

  「據說,前些日子為了保命,她主動搭上了慕容遠……」

  「還懷上了他的孩子。」

  謝棠芝心下一沉,「怎麼會這樣……」

  「怪我不好,當日分明答應過要幫她……」

  可誰料,事情還未辦成,她便意外痴傻。

  如今一朝清醒,事態卻已經變成這樣了。

  「衛大人,勞你多發散些人手。」

  「若找到他們,記得一定把她安全帶回來……」

  「當日的事,是我對不起她。」

  「我明白。」衛鞍認真頷首。

  若要追根溯源,此事與他也脫不了干係。

  只是可憐了寧輕雁……

  這些日子,只怕十分不好過。

  「還有一事。」衛鞍看向沈鶴。

  「先前你們送回京都的金礦,已經可以確定,是被慕容家私吞。」

  「前些日子,他們把金子熔煉以後,送往各地錢莊,換成了大量的銀票。」

  「也帶著一塊走了。」

  沈鶴面色微寒。

  這麼一群人,手中還帶著數不清的銀錢。

  若不早些找回來,日後,指不定還會是多大的威脅。

  「讓人好生留意著,近來京都內,哪處商鋪有大批銀錢流通。」

  「若有發現線索,即刻追捕。」

  衛鞍認真點頭,「我明白。」

  正說著話,何奉年從內堂走了出來。

  「狀況如何?」沈鶴起身問。

  「身體沒什麼問題,只是素日奔波,似又被餵了不少置人神志昏迷的藥。」

  「只要調養幾日便好。」

  何奉年輕聲回應,面色卻是沉重的。

  「那痴傻之症,卻……」

  「治不好了嗎?」

  謝棠芝心中一緊。

  「先前便說過,若能在半月之期,把人治好,或許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