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遠,慕容雨面上的偽裝才卸下,狠剜了身邊人一眼。
「你莫不是對那個小賤人見色起意了吧?」
「是又如何?」
慕容遠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摩挲著下巴,笑得淫邪。
「難怪沈鶴一直對她念念不忘,這女子……姿色的確是不差。」
「尤其是那一臉清高相,讓人瞧著,不好好折磨一二,倒十分可惜了。」
「變態。」
慕容雨分外嫌惡地罵了他一句。
隨即,低聲警告。
「不管你動什麼心思,最好別亂來。」
「別忘了我們的計劃!」
「我自然知道。」慕容遠漫不經心地回應,看那痴迷的神情,卻顯然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只是隨口敷衍,「我有分寸。」
慕容雨咬咬牙。
果真是個賤人。
勾引人的功夫倒是爐火純青!
等到時謀劃成了,她第一個便動手摺磨死那個賤人!
……
回到自家府邸後,謝棠芝第一時間便吩咐下面,把何奉年叫了過來。
為了不露餡,此次回程,何奉年也是隨著她一起的。
剛回京不久,便回醫館接手了從前的事務,每日忙得不可開交。
「郡主。」
何奉年來的很快,見了人,主動問她。
「這麼急著將我叫來,可是身體有何不適?」
謝棠芝並未回應是與否,只是朝他伸出手。
「你來給我看看,我這身體……」
「可有什麼被下藥了的徵兆。」
何奉年面色微變,當下也有些嚴肅起來,認真給她把了脈。
「如何?」
許久不見他有反應,謝棠芝心中驀地緊張。
「郡主為何會覺得,自己被下藥了?」何奉年沉吟半響,抬首問她。
謝棠芝眸光微閃,有些詫異:「難不成,我的身體沒事?」
「按檢查而言,的確如此。」
何奉年頷首,「您身體康健,沒有任何不妥。」
那……
難道說,一開始那杯茶水之後,慕容雨當真放棄了?
「郡主是何時懷疑自己被人下藥了?」為求謹慎,何奉年想了想,又問她。
謝棠芝解釋,「一個時辰前,在慕容府,喝了些古怪的茶水。」
「按說,若真的中藥,一個時辰怎麼也夠藥效發作了。」
何奉年若有所思。
「但也有些毒性溫吞的慢性藥,會在身體內潛伏几個時辰,方能被人察覺……」
「穩妥起見,晚間我再過來一次,給您看看。」
謝棠芝頷首,「好。」
把何奉年送走,謝棠芝又讓人送來紙筆,寫信說了今日在慕容府遇到的狀況,交給手下親衛。
「把這個送到城西小巷去。」
「記得要小心些,莫要讓人發現了。」
「是。」親衛應聲,轉身正要去。
還未走兩步,又被謝棠芝叫住。
「讓你們去調查的,衛鞍的下落,可有眉目了?」
後者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謝棠芝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麼多日不見人,到底是跑到何處去了?
又是去辦了什麼事?
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愈強,謝棠芝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去。
沈鶴的回信很快送來,只有簡單幾句。
讓她試探歸試探,切記注意安全,別讓自己置身險境。
謝棠芝眸色微暖,把信紙靠近燭火,燒了。
夜裡,何奉年又來了一次,重新給她診過脈。
最後得出的還是同樣的結果。
「您的身體的確無礙。」
「想來,只是您多慮了。」
謝棠芝面上卻不見放鬆,只是輕輕頷首:「有勞你來回奔忙了。」
她敢篤定,白日那杯茶一定是有問題的。
即便並非喝出了不對,那兩人的神情,也足以說明一切了。
大約是後來換上的茶水,的確沒有不妥。
但——
這一次沒成,難保下次,他們又會把藥下在何處呢?
「郡主千萬別這麼說。」
何奉年搖搖頭,把藥箱收拾好,告退了。
之後幾日,慕容家兄妹一有空了,便會將她約出去。
有時是到府上聽戲文,說閒話。
有時是到外頭去賞花用飯,或是逛逛各大首飾鋪子。
每回一回來,謝棠芝總會先到醫館去,讓何奉年先看一看脈。
結果始終是一樣的。
她沒事。
難不成,真是她想多了?
久而久之,謝棠芝也不免開始懷疑。
只是她實在不明白,既非下藥,那兩人一直靠近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她倒也想在接觸兩人時,加以試探一二。
可也不知是那兩人藏得太好還是怎的,碰上她時,兩人始終是在玩樂,表面滴水不漏。
什麼線索也見不著,摸不到。
「小姐,小姐?」
正想著,肩膀被人推了推。
謝棠芝睜開眼,思緒清明了些,「怎麼了?」
「慕容小姐約了您下午到酒樓去,一同小聚。」
「如今瞧著,時辰快到了,您還去嗎?」
綠禾解釋。
說著,看了看她的疲態,又不住有些心疼。
「總感覺,您這兩日睏乏的厲害……」
「一日便要睡上六七個時辰,這還不夠,如今吃飯都開始打起瞌睡了。」
方才若不是她叫了一聲,謝棠芝怕是已經要睡著過去了。
「大約是太累了。」
謝棠芝揉了揉眉心。
她一邊急著調查衛鞍的下落,又要應付那兩兄妹,實在有些疲憊。
「今日就不去了,替我回絕了他們吧。」
「是。」綠禾點頭,輕聲勸。
「那您不如回房歇息吧,好好睡一覺。」
謝棠芝正要應聲。
下一刻,卻見親衛匆匆跑來。
「郡主,有線索了!」
「什麼?」
謝棠芝微頓。
「在外監視慕容家兄妹的眼線來報,說在兄妹兩人去的酒樓外,發現了衛大人的足跡。」
「他隨著慕容家兄妹一同入了酒樓。」
「當真?」
謝棠芝微詫。
第一時間,心中有幾分意外。
但很快,情緒又淡化下來。
這些日子,雖然沒得到確切的線索,但她也總感覺,那慕容家與這次皇帝的事,脫不開干係……
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千真萬確。」
「我改主意了。」
謝棠芝沉吟片刻,站起身來。
「我現在就過去一趟。」
「那……可要奴婢去知會他們?」綠禾看著她。
「不必。」
謝棠芝搖頭。
這正是個好機會。
若真有什麼問題……
悄無聲息地去,才能更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