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謝棠芝離開後,那個被他趕走的窮鬼,很快便拿著大額銀票來買藥。
擺明了是有蹊蹺。
他稍加威逼利誘,那人便把自己被問話的事,全都說了……
謝棠芝的目的,更是不難猜測。
而之所以沒有拆穿……
也不過是他在配合這個蠢貨演戲罷了!
如今,只是帶人看了看倉庫,便白白得了幾十萬兩,沒有比這個更賺錢的買賣了!
之後再把人趕出義寧城,也是神不知鬼不覺。
誰也不會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
「說的不錯。」
謝棠芝沉默了片刻,但很快,又利索地點頭。
看那模樣絲毫不打算嘴硬。
「既然你已經知曉,那我便也不拐彎抹角了。」
「你們在城中還有多少個存藥的倉庫,全部都告訴我。」
「待我細數過後,先前的事,我可既往不咎……」
「只取回你們強行得來的銀子,不要你們性命。」
她話說的認真。
後者卻好似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沉默半響後,大笑起來。
「你怕是瘋了不成?」
「還饒我們一命?你拿什麼來饒!?」
其餘打手也跟著低笑起來。
「放肆!」
綠禾看不得自家小姐被欺,咬著牙上前。
「你們可知我家小姐是什麼身份!?」
「什麼身份又如何?她還能是當今皇帝麼?」
掌柜十分不屑。
「即便真的是皇帝,在這義寧城裡……」
「說了算的也是我們的人!」
就算謝棠芝是皇親國戚,又有什麼用?
只要神不知鬼不覺把人除掉,日後,便沒人能來同他們計較什麼!
「你們!」
綠禾更氣了,一張小臉憋得漲紅。
正準備要再說些什麼,卻被謝棠芝拉了一把。
她輕輕搖頭,把人攔下。
「我勸你們,若是識相,就趁早自己滾出這義寧城中去。」
「如此,損失的不過是些身外之物,好歹性命還能留下。」
謝棠芝眼眸半眯,不慌不忙。
「相同的話,我還給你。」
「趁早坦白,好歹性命還能留下。」
掌柜蹙眉,看著她那副模樣,徹底沒了耐心。
「不知好歹的臭丫頭!」
「我知道你囂張的資本是什麼。」
他盯著謝棠芝,眼眸半眯。
「不就是路上帶了十來個人麼?可你以為,就那點人數,能有何用?」
「我手下的打手,至少比你的人多三倍!」
掌柜無比狂妄。
「若真動起手,只怕你手底下的人,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抬手一揮,更多打手湧進來,密密麻麻,幾乎將整個倉庫包圍。
謝棠芝懶得與他廢話。
「那要試試才知道。」
她輕聲道,說完,直接播高嗓音冷喝。
「動手!」
滑落,十餘個埋藏在外頭的護衛衝進來,擋在謝棠芝身前,拔出了手中刀劍。
一眾打手們也舉起了自己的武器。
一時之間,氣氛劍拔弩張。
謝棠芝拉著綠禾後退了兩步,吩咐。
「留個活口,其他無妨。」
「是!」
護衛們得了命令,動起手來更加肆無忌憚。
「黃毛丫頭!」
掌柜冷哼著呸了一聲,「給我上!」
雙方很快打成一團。
四處都是刀劍碰撞的聲音,時不時便會有人被掄倒在地。
那掌柜原本以為,按自己手下的人數,結果只有一個——
那便是他們壓倒性勝利。
卻不曾想,最先倒下的,全都是他手裡的人。
一個兩個三個……
眨眼之間,十幾個打手全都躺倒在地,哀嚎不止。
一刻鐘後,他的人全數倒下。
謝棠芝手下護衛,卻都還好好的。
甚至稱得上毫髮無損。
「如何?」
謝棠芝抬眸,面上不見詫異。
仿佛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畢竟,手底下這些都是先前在京都中,小皇帝親自精挑細選給她的禁軍。
派他們去上戰場殺敵,也不輸給任何一個士兵。
又哪裡是這些隨意請來的繡花枕頭能比的?
「你若還想搬救兵,可得抓緊些了。」
掌柜:「……」
這些人都是吃了什麼,如此厲害!
「看來是沒有了。」
沒得到回應,謝棠芝也不惱,喃喃自語似的道。
「那……」
她隨手抽出一個護衛手中的劍,緩慢走上前,遞到那掌柜的脖子上。
「我再問一次。」
「帶路,還是死?」
「你、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掌柜不合時宜地回想起綠禾剛才的質問,看她的目光透著驚恐。
原本猜測,應當是個小有地位的富家女子。
看到這裡的百姓遭難,自以為是大發善心,才想套出各個倉庫的位置。
可如今看來,似乎不僅如此?
富家子弟,身邊也不會有那麼多厲害的護衛……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
謝棠芝淡淡一笑,看著他道。
「重要的是,今日,即便我在此殺了你……」
「也不會有人知道。」
掌柜:「……」
「其他倉庫在哪?」
謝棠芝耐心一點點告罄,冷著臉再問了一次。
與此同時,放在他頸側的那把利劍,已經稍稍見了血色。
「沒、沒有了……」
掌柜終於不敢再顧左右而言他,回應道。
「事到如今,你還要嘴硬?」
綠禾都有些驚了,瞪大眼看著他。
「難不成,銀子真的比命還重要?」
還是說,這人覺得……
自家小姐是個女子,不敢動手?
掌柜神情更為驚恐,雙腿都有些哆嗦。
卻依舊堅持道。
「是……是真的沒有了!」
「整個城中,剩下的藥材全都在這裡……」
「怎麼可能?!」
綠禾滿臉不信。
「我們可是聽說了,這城裡所有的藥材都被你包攬。」
「這段日子來,一直在漲價,買得起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如此,藥材的消耗定然不多。
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謝棠芝也是同樣的想法。
「我沒功夫與你掰扯。」
「也別覺得,只要不說出來,你就能保住性命。」
她微皺著眉,語氣越發冷了。
「殺不了你……」
「斷了你的手腳卻不礙事。」
她一邊說,一邊提劍,刺入對方的手臂。
「啊——」
鮮血汨汨湧出,與此同時,慘叫聲在倉庫中迴蕩。
「官府刑訊中,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更是數不勝數。」
「你應當也不想一一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