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館出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後。
戚瑩瑩臉上敷了藥，紅腫已經褪去了很多。
只是面頰兩邊尤為嚴重，若要完全恢復，怕是還得過個十天半月。
「藥也拿了，你不是要去找那凌家小姐麼？」
坐上馬車，謝棠芝主動看向她問：「不如我現在陪你去？」
「不不，還是不必了。」
戚瑩瑩卻想也不想就搖頭。
「我仔細想了想，也沒有證據證明，真是她所為……」
「只當是今日倒霉。」
「你真這麼想？」謝棠芝面帶狐疑，有些不可置信般。
「當然！」
戚瑩瑩用力點頭，「再說，我們當初在宮中也有些恩怨，她對我有恨，想藉機報復也是正常……」
「這次，我便當是讓一讓她。」
「……既然你不願追究，那就算了。」
謝棠芝也沒說信與不信，只道。
戚瑩瑩應了聲，也沒多言，匆匆找藉口回宮去了。
謝棠芝將她送到宮門口，自己才往凌府折返。
「她這般反應，小姐您的計劃，應是成了吧？」
半路上，綠禾忍不住小聲問。
若不是有更惡劣的念頭，戚瑩瑩怎可能放過她，不找麻煩？
「大概吧。」
謝棠芝唇角微勾。
正如她所料，不過兩日，宮中便傳出了賜婚的消息。
讓凌小姐與阮家結親，婚期就定在一月之後。
消息送來時，凌鶴正在府上陪她用著午飯。
儘管心中已經有所預料，但真正看到消息時，謝棠芝還是稍稍詫異了下。
「你是如何確定，太后一定會同意給他們兩人定親的？」
謝棠芝扭頭，看了身旁的人一眼。
凌鶴正給她清理著魚刺，弄好了將一整塊完整的魚肉放到她碗裡。
聞言，眉梢微微挑起：「想知道？」
謝棠芝點點頭。
「給點彩頭，就告訴你。」
凌鶴故意賣關子。
「替你辦成了這件事，還不算彩頭？」
謝棠芝微微睜大雙眼，「那不如，我也給你找個美妾，這算不算？」
「……」
凌鶴一時默然，半響，伸手就往她頭上敲去——
這次謝棠芝倒是反應極快，迅速往後一躲，避開了他的手。
凌鶴看著落空的手，一時失笑。
「你當我傻呢？這麼多次了，還不長教訓？」
謝棠芝含笑看他。
「快說吧，到底為何？」
凌鶴倒是也沒再逗她，淡淡道：「雖說京都是八大世家，可這幾年，寧家越發囂張，近乎一家獨大，底下早有怨言。」
「如今讓阮家和凌家結親，也不失為制衡寧家的方法之一，她自不會拒絕。」
畢竟太后那個女人心裡，永遠只有權術。
「可她就不怕，阮家與凌家聯合之後，凌相手裡權柄更大？」
「不會。」凌鶴搖頭，語氣很是篤定。
「那阮家少爺不是什麼好東西，即便娶妻，想來也不會好好待她……」
「我這個表妹恰好又是盛氣凌人的性子，到時候他們成了親，少不得要雞飛狗跳。」
「到時候兩家鬧起來，只會生嫌隙，再如何也是貌合神離。」
如此一來，結親對哪一家都沒有好處，卻獨獨便宜了太后。
難怪會答應得如此爽快……
謝棠芝恍然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