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是有的。
只不過……
那些鋪子距離此處地段極遠。
真帶她去了，可就礙著今日事了。
「那真是可惜了……」
戚瑩瑩輕嘆，小聲說著。
「不必覺得可惜，京中那麼多成衣鋪，多他一個少他一個，又有何區別？」
謝棠芝搖了搖頭，慢悠悠說著。
抬眸不知看到什麼，拉起她走快了兩步。
「去挑挑下一個地方的吧。」
戚瑩瑩剛要點頭。
一抬眸，剛好見對面的一處酒樓外，有輛華貴的馬車停了下來。
馬車上的男子踩著護衛的背走下來，剛到酒樓門口，便見裡面的掌柜迎了出來。
「阮公子來了？雅間已經替您準備好了！」
「快請進！」
掌柜的卑躬屈膝，態度可謂諂媚到了極點。
阮公子瞥了他一眼，隨手往人手裡塞了點銀票，才又不緊不慢接著往裡走。
這人的馬車高大華麗，就連身邊的小廝僕人，穿著也是光鮮亮麗的，實在惹眼。
戚瑩瑩遠遠瞧著，簡直看花了眼。
她忍不住有些好奇：「那人是誰啊，怎會這麼大排場？」
「那是阮家大房的嫡少爺，阮榮宣。」
謝棠芝一眼看過去，淡淡回應著。
「阮家是京都八大世家之一，府上自是底蘊深厚，加上他們那一房子嗣緣單薄，待他也是自小寵溺。」
「今日這排場，都算小的了。」
「原來是這樣……」
戚瑩瑩若有所思地點頭，目光依舊追尋著那人遠去的方向，心中不知在想什麼。
「這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往後即便見了，也別與他走近。」
謝棠芝頗為嚴肅地告誡道。
「他做什麼了？」戚瑩瑩微微睜大眼，有些好奇。
她在宮中困得久了，這些日子無聊得緊。
對外頭這些辛秘之事，心中自然好奇。
「調戲女子，出入青樓，這些便不提了……」
「聽聞，在行房事時，還喜歡虐打女子，從阮家抬出來的，體無完膚的女孩兒，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謝棠芝蹙眉道。
戚瑩瑩畢竟只是個小姑娘，聽言，自己深想了下，也覺得有些滲人。
「這也太嚇人了……」
幸好，她是未來皇后，此生都不必擔心，這些事會發生在她身上。
至於那些受了災受了苦的女子……
也只能怪她們出生不好了。
戚瑩瑩想著，聽一聽也就過去了，心中並無半點憐惜。
「是啊。」
謝棠芝同她前後走上馬車，又接著道。
「前兩日，才有個女子被他害得沒了半天命……」
「如今事情越鬧越大，都快有些壓不住了，阮家正急著要找個女子同他婚配呢。」
畢竟，真的鬧開了之後，即便沒人敢對他怎麼樣，日後也不會有女子願意嫁給他了。
戚瑩瑩卻不太懂。
「他身份顯赫，要尋個女子成婚，不是輕而易舉嗎？」
「想找女子成婚自是輕易。」
謝棠芝輕笑了笑，解釋道：「只不過，要找個門當戶對的，就沒那麼容易了。」
「阮家是世家，自是一切都以利益為重。」
「倘若娶回來的女子是個無權無勢，什麼也幫不上的，那倒不如不娶了。」
戚瑩瑩這才明白過來什麼一樣，再度點頭。
「不說這些了。」
兩人閒談的功夫，馬車已經在鋪子門口停了下來。
謝棠芝漫不經心略過了話題，帶著她走進去。
「再瞧瞧吧，這裡有沒有你喜歡的衣裙。」
「多謝郡主姐姐！你最好了！」
戚瑩瑩一下喜笑顏開，忙不迭奔著衣裙去了。
此處鋪子比方才逛的那裡要大上許多。
裡面的衣裙和料子看起來，也要精緻不少。
戚瑩瑩隨手挑了幾件，看中的便拿起來，丟到丫鬟懷裡，繼續看別的。
反正不是花她的銀子！
出來這一趟，不拿個夠，實在是可惜！
「這件好像也不錯……」
戚瑩瑩越挑越高興，朝著前方最亮眼的一件鵝黃色長裙，正準備將其取下。
還沒拿到，就見另一隻白皙的手也跟著搭上去。
「這件我要了。」
女子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
帶著幾分熟悉。
戚瑩瑩愣了愣，順著聲音看過去。
這才看清，眼前人分明是多日不見的凌家小姐！
凌小姐也注意到了她，一瞬間，還算好的心情徹底沉下去。
「你怎麼在這裡！？」
「這話該是我問你才對吧？」戚瑩瑩輕嗤一聲。
「當日太后可是說了，罰你在府上好好反省……」
「你如今私自跑出來，就是違抗太后的旨意！」
「胡說八道！」
凌小姐的臉瞬間青了，仔細一瞧，眼底似乎還帶著恐慌。
「當日的事，本就是你害——」
她咬著牙想辯駁。
在宮中平白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還一直無法辯駁，她心中這一口氣憋的都快吐血了！
如今見到人，新仇舊恨湧上來，更是恨不得把人按住，狠狠打一頓！
「話可不能亂說。」
戚瑩瑩倒也不慌，不等人說完，就慢悠悠打斷。
「當日之事，也是太后親口了結。」
「你如今還搬出來胡扯，是想質疑太后不成？」
她倒是很會狐假虎威，字字句句都在借太后的勢。
偏又有用的很。
「你！」
凌小姐氣得咬牙切齒，偏還不敢反駁。
半響才說出一句，「你別得意！」
「我就不信，你能一直這麼風光下去！」
不過是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如今竟也踩到她頭上來了！
凌小姐越想越覺得惱火。
「那你便好好看看，我能風光多久吧。」
戚瑩瑩哼笑一聲，得意洋洋道。
「如今，皇上還一心一意只有我呢。」
凌小姐咬緊了牙關。
謝棠芝遠遠看著兩人針鋒相對，一時不知該好笑，還是唏噓。
所幸此時鋪子裡的人大多都被清走了。
若不然，就這麼聽著她們的話，傳出去還不知道像什麼樣子。
「鬆開！這條裙子是我先看中的！」
凌小姐心中憋悶，都怕自己忍不住脾氣，會直接甩她一巴掌。
當下只想拿了裙子快些離開。
「誰說你看中就是你的了？」
戚瑩瑩嗤笑，率先把裙子取下來，下巴微抬。
「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