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呢？」
「還有一個凌相……」
這些凌鶴心裡也知道。
所以消息根本沒什麼價值。
費盡心思才把人抓到手，以為他是關鍵的一環。
抓到後，能查到不少東西……
不曾想，只是個被控制了的傀儡蠢貨！
什麼都不知道……
那他把人抓回來，又還有何用？
凌鶴神情一點點變得陰翳。
他皺著眉，「你當年，是跟在我父親手底下，同在邊境岐山軍中？」
「……是。」
「當年父親死後，軍中沒過多久就遭到了控制，從頭到尾沒有鬧出一絲火花。」
「此事，想必有內鬼在操控。」
凌鶴說話時，一直觀察著男子的反應。
岐山軍是父親一手培養出來的，不僅各方面能力卓越，對他更是一點一的忠心。
有許多武將認的不是皇室，而是將沈將軍當作主心骨！
所以，若非有內奸搗亂，這些兵不可能那麼快就被平復。
「你可知是誰？」
凌鶴說完了，慢悠悠收回思緒，才又問。
後者哆嗦了一下，緩緩搖頭。
……他當真什麼都不知啊！
當初正是想著，知道的不多就不會惹上麻煩。
可誰能想到，到今日這個地步，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容易喪命！
「既然這樣，那也就沒必要留你了……」
花費了那麼多口舌，卻也沒問出有用的消息，凌鶴耐心徹底告罄。
他冷下臉，毫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隨著他的話落，看守他的護衛其中之一舉起了刀，居高臨下對準了他。
看姿勢，像是要把人的脖子一把切斷。
「別、別殺我……」
中年男子心中的恐懼到達了極點，不斷掙扎著往後撲騰，想要距離那把刀，還有眼前危險的人遠一些。
可他只有一人，雙腿也都斷了，根本沒有掙扎的餘地。
眼看著那把刀高高舉起，就要扎進他的身體。
中年男子瞪著眼，一下失去了反應。
其中一個護衛皺眉，蹲下身探了探這人的脈搏，得到答案後，才起身匯報。
「……他暈過去了。」
凌鶴冷嗤，「廢物。」
不過是嚇唬兩下，便膽子都要破了。
「可要殺了他？」護衛不敢置喙他的話，只問。
「若只是殺了，太過便宜他。」
凌鶴掃了後者一眼，搖搖頭。
「那您的意思是……」
「把他的雙腿，膝蓋以下全部敲碎。」
凌鶴掃了一眼那人已經被打傷的腿。
「之後，找個大牢把他關進去。」
他要讓這人從今往後的每一天，都活在痛苦裡。
算作給沈家的賠罪。
「記得找些藥給他吃，別讓他死在屋裡。」
凌鶴說完，「唰」地一下站起身，拉著謝棠芝的手離開此處。
「回去吧。」
剛才他所做的一切，都被謝棠芝看到了。
此時心裡正有些不安。
明明，心裡早就想過……
謝棠芝既然靠近他，那就該知道他是什麼人。
可真到了此時，他還是忍不住害怕。
「凌鶴哥哥？凌鶴哥哥！」
正想著，耳邊傳來略帶急促的叫喚。
凌鶴這才回過神，轉頭看了她一眼。
「怎麼？」
「你在想什麼想的如此入神？」謝棠芝抿了抿唇，看他問。
「方才……是不是嚇到你了？」
男人沉默了片刻，才開口。
話剛說完，就見眼前的小姑娘忍不住笑起來。
「我哪有這麼脆弱？」
上輩子，更為血腥的場面她都看過了。
而那一次，受傷的人是凌鶴。
「只要出事的不是你，我便沒什麼可怕的。」
謝棠芝主動伸出手，與他十指相扣，認真道。
凌鶴眸光微動。
「你不覺得，我的手段太過狠辣了麼？」
即便他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得已……
這麼些年，他一直在偽裝自己，當太后還有那老東西手裡的一把刀。
他自知不狠就無法活下去，會被那兩個人懷疑……
所以一直以來不敢鬆懈。
也不願覺得自己有錯。
除了在謝棠芝面前。
他不在意旁人，卻十足在乎謝棠芝心中的每一個想法。
「不覺得。」
謝棠芝搖了搖頭。
好似看清他神情中的不安，謝棠芝主動湊上前去，額頭貼著他的額頭，與人想觸著。
「我只是覺得……」
「你如今的目光，太難過了。」
大約連凌鶴都沒發現。
不管是方才在審問時，還是如今面對謝棠芝。
他眼底滿是哀傷。
這兩日，心裡只怕已經無數遍想起了當初的沈家……
卻又深知，再也回不去。
甚至，連手刃仇人的能力都還沒有。
凌鶴微微一愣。
「凌鶴哥哥，我說過的。」
小姑娘抱著他，在他耳側溫聲細語地提醒。
「不管怎麼樣，我都陪著你。」
凌鶴身體微僵，半響，才伸手回抱住她。
過了好一陣，情緒才穩定下來。
他從前在小姑娘面前總是可靠的，這段日子，卻接連失態了數次……
凌鶴皺了皺眉，不太喜歡這樣。
平復了情緒，他才看著人問：「你方才想說什麼？」
謝棠芝想必有正事要說。
「你剛才說的岐山軍，是怎麼回事？」謝棠芝的確有想問的。
「那是當年駐守邊境的軍隊。」
「多年前北域來犯，父親正是領著這支軍隊應戰，將他們打了回去，庇佑一方平安。」
凌鶴深吸一口氣，道。
他對這些事了解不少。
因為當年，爹娘都把他抱在膝頭，仔細提及過這些過往事跡。
而父母在耳邊的輕聲呢喃和調笑，在徹底失去以後，變得尤為深刻。
哪怕每次一想起來，心中都如泣血……
他也不敢忘記半點。
「這支隊伍里許多人，都是父親親手提拔培養。」
若要算的話，是半個「沈家軍」也不為過。
畢竟當年先帝與他父親相互信任，所以，兵權也一直在父親手中。
「可後來的時候，這支大軍卻連夜被驅逐回邊境……」
「從頭到尾，似乎都沒有掀起半點風浪。」
「後來，兵符也被交到太后手中。」
「所以你覺得，這當中，還有別的叛徒……迷惑了大軍？」
謝棠芝好似明白過來什麼。
凌鶴頷首，「若沒有人從中做了什麼，他們不會撤走得如此之快。」
更不會，任由兵權交到太后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