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您就別再為這些微不足道的事生氣了。」
「倘若為此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宮中，戚瑩瑩仍然陪在太后左右，輕聲開口勸她。
「還是你懂事。」
太后轉頭看了她一眼，稍稍嘆出一口氣道。
這三人中只有一人能留，原本使些小手段，也是正常的。
只要不太過分，太后便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結果那兩家寵出來的蠢貨，一個比一個能鬧！
再讓她們留下來，只怕她壽數都要短几年！
「從前在家中時，長輩們便囑咐過，說瑩瑩到了京都，便只有您一個親人……」
「無論大事小事，都要聽您的話。」
戚瑩瑩乖巧地笑了笑，輕聲道。
太后看著她，心中越發滿意：「好孩子。」
說著，又意有所指道，「皇帝也喜歡你，你若能一直留下來，想必他心中也是高興的。」
戚瑩瑩隱約明白她的意思，雙眼微微亮起，心跳也愈發加快了。
「你總這麼無名無份的待在宮中，也不是事，哀家明日便同皇帝提一提……」
太后下了決定。
如今三個人里只剩她一個，也沒得選了。
更何況，戚瑩瑩雖然是庶出，卻也是個戚家人。
她一開始更為看好的，便是她。
「……瑩瑩都聽您的安排。」
戚瑩瑩只是輕聲道。
「你先回去吧。」太后頷首。
「此事，明日再說。」
說話間，神情中總帶著幾分愁緒。
她在想，若是當初戚若姝能有眼前這小姑娘半分懂事，她又何必真的舍了她？
終究是怪她太任性……
太后想著，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
凌府。
謝棠芝並不知，宮中已經鬧騰的險些翻了天。
此時，正替凌鶴憂慮著。
雖然男人嘴上說著，有他在，那逃跑之人插翅難飛。
可這麼多日，那人藏在暗處，凌鶴卻始終也找不到。
他嘴上不說，每日回府的時間卻越來越晚，幾乎一整日都在外頭搜尋。
情緒也隨著時間推移，變得越發急躁。
此時已經是子時，謝棠芝坐在房間的小榻上，一手撐著下巴，困得昏昏欲睡。
恰好房門在此時被推開，凌鶴一走進來，小姑娘也被嚇得清醒過來。
「你回來了……」
謝棠芝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到他身旁。
「怎麼還不睡？」
凌鶴聽著人聲音裡帶著些鼻音，分明是困的。
「等你過來。」
謝棠芝輕輕打了個哈欠，回應著，又抬頭問他。
「你找人的事情，還順利嗎？」
「還行。」
凌鶴頓了頓，隨口應了一聲，語氣還算淡定。
謝棠芝卻還是看出來了——
這人分明是在逃避。
「還是找不到嗎？」
凌鶴並未回應，面上故作輕鬆，把她拉到一邊。
「現如今還沒見到人，不過也快了……」
「不必你擔心。」
他看人困的不像話，偏又死死強撐著，非得等自己回來……
一想到這個心裡便柔軟的不像話。
「日後困了就睡，不要等我。」
謝棠芝搖搖頭，「別騙我了。」
凌鶴一愣。
「若是真的快要找到人，你又何必急成這樣？」
謝棠芝說著，一手伸出來，輕輕在男人的嘴角處抹了一下。
大約連凌鶴自己都沒發現，這兩日因為急躁，他人有些上火了，嘴角起了些小泡。
凌鶴一時無言。
「當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謝棠芝微抿唇，又問他。
「他藏得緊，若是長久把京都封鎖起來，一家一家的去找……倒也不是找不到。」
凌鶴嘆了口氣，還是說了實話。
「只是……」
「這兩日動作太大，那老傢伙已經發現異常了。」
「再繼續下去，只怕人還未找到，他那邊就要瞞不住了。」
凌鶴說著，眉頭皺的越發緊了。
若真被凌相知道此事，可就沒有那麼好解釋了。
「那……」
謝棠芝想了想，「既然做不到一直關在京城裡，不如找個由頭，先把他放出去一遭……」
「把人引到城外去，再讓人暗中抓捕。」
凌鶴愣了愣，看著眼前女子沒說話。
「怎麼了？」謝棠芝被他看得有些茫然，又不解問。
「……是不行嗎？」
「而已一試！」
下一刻，卻聽凌鶴斬釘截鐵道。
他勾唇笑笑，把女子拉進了自己懷裡。
「還是你聰明，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
凌鶴說干就干，轉頭下了指令，讓人去把京都城西門的禁軍撤下來一半。
故意露出一個缺口。
他在明處找不到人著急，而那人如同陰溝老鼠般，四處躲藏。
想必，也不會安心到哪裡去……
這個方法，說不定真能將他引出來。
謝棠芝任由他抱著，一時有些好笑，沒說什麼。
凌鶴這哪裡是想不到？
分明是心中太過急躁，壓根無法思考這些。
「走，先睡覺去。」
安排下去後，凌鶴像是了結一樁心事，心中輕鬆不少。
他把小姑娘一把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哎、你……」
謝棠芝一驚。
被他懸空抱起，還未來得及不好意思，就在床榻間被安頓好了。
身上的被褥被蓋上，男人也脫了外衫，抱著她躺在一處。
「今日多虧夫人出了主意，為夫無以為報，便陪你安睡一夜，當做是報酬吧。」
謝棠芝：「……」
這人真是嘴欠！
她還顧慮著，凌鶴這倆日定是累得很了，當下也沒反駁他。
任由他抱著自己睡了一夜。
翌日清早。
凌鶴留在府上陪她用了早飯，正要吃完時，剛好手底下的護衛來了。
滿是激動地開聲稟報。
「大人，西門那邊有線索了！」
凌鶴手上動作微頓，當即跟著激動起來，起身便要走。
「去看看。」
「哎……」
眼看著人就要走遠，謝棠芝趕緊伸手拉住，自己也起身跟上。
「我同你一起去。」
凌鶴微蹙眉，「你在府上等我……」
謝棠芝搖頭，目光堅定，又帶著幾分懇求。
「我只是跟著去瞧瞧，絕不打擾你。」
凌鶴一時無奈，看人神情堅決，倒也沒繼續反對。
「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