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個形勢，再爭辯下去，也只會對她不利。
寧小姐心中害怕到了極點。
「想來，寧姐姐也只是一時糊塗……」
「還請太后與皇上從寬處置吧。」
戚瑩瑩微抿著唇，起身走到兩人跟前跪下。
「她方才還一心想要陷害你，你何必替她說話。」小皇帝蹙眉。
「臣女相信，寧姐姐只是無心之失，並非有意的。」
戚瑩瑩滿是認真道。
寧小姐轉頭看了她一眼，卻只覺得此人在惺惺作態。
心中噁心的不行。
偏此時所有人都向著她，她還不敢多說什麼。
「既然瑩瑩都這麼說了，那哀家便饒過你這一回。」
太后輕輕頷首，眼底划過幾分滿意，淡淡道。
「只是這宮裡，你就不必再待下去了。」
「稍後哀家會讓人送你出宮，你回寧家去好生反省，從今往後沒有哀家與皇上的旨意，不許踏入宮門半步！」
如此，算是徹底斷絕了她進宮的機會。
更何況，今日在宮中同時被皇帝和太后厭棄……
即便回到寧家，她也是要遭罰的。
「……臣女遵旨。」
寧小姐心中荒涼到了極點，不敢辯駁，嗓音顫抖著受了。
「把她帶走吧。」
太后擺了擺手，一副不願再看的姿態。
等人被拎下去，小皇帝也沒了玩樂的心思，主動起身。
「兒臣想先行告退了。」
他倒是懶得直白，想走，連藉口都不多說一個。
「去吧。」
太后擺了擺手。
小皇帝起身準備離開，臨行前，又看了看戚瑩瑩。
輕咳一聲，故作正經道：「你也隨朕一起走吧。」
戚瑩瑩眼底划過幾分喜色，連忙跟了上去。
「是。」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太后面上若有所思，神情也緩和了些許。
「你要的旨意，哀家稍後會讓人送去，你也回去吧。」
她無心再管謝棠芝，隨口吩咐了一句，起身擺駕回宮。
……
戚瑩瑩在小皇帝身邊陪了大半日，直到快要入夜時，才回自己的寢殿。
與她一同回來的，還有小皇帝讓人從國庫拿的一大堆賞賜。
什麼奇珍異寶，補品首飾，應有盡有。
都是戚瑩瑩從前在宮外住時，見都沒見過的。
「這便是傳說中的夜明珠吧？聽說只有番邦異地才會產出，極為珍貴……」
丫鬟看著桌上泛著亮光的珠子，不住地驚嘆道。
「小姐！皇上定是喜歡上您了！」
「那還用說？」
戚瑩瑩輕哼一聲，面上仿若不在意，眼底的得意卻怎麼也藏不住。
「那兩個蠢貨，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什麼東西？」
「真以為家世好就有用了？」
「如今還不是被趕出宮去了！」
寧家那位只是第一個。
還有那個姓凌的，她早晚也會想辦法將其送走！
到時候皇上身邊，只會有她一個人。
戚瑩瑩越想越是得瑟，從那些賞賜中挑了一隻金簪，戴在自己的髮髻之上，怎麼看怎麼滿意。
「唯有這些華貴的飾品，才能配得上本小姐。」
「小姐說的是。」
丫鬟連忙點頭，又挑了兩支好看的，在她發間比了比。
「這些都與您十分相襯呢。」
「不像旁人，戴了再多華美的首飾，穿得再如何風光……也終歸是穿上龍袍不像太子。」
戚瑩瑩輕嗤一聲，被她哄的心花怒放，隨手取了雙耳環賞賜給她。
「你今日做的也不錯，賞你的。」
丫鬟更高興了，雙眼微亮。
「多謝小姐！」
「對了。」
戚瑩瑩滿心得意，把得來的首飾全都試了一圈。
試著試著，又忽然想起什麼。
「今日事情能順利，倒是多虧了那長寧郡主幫忙說話。」
若非有謝棠芝開口，徹底撇清了她的嫌疑，寧小姐也不會這麼快被送走。
丫鬟眼珠子一轉，忙道。
「奴婢瞧著，那郡主也沒說什麼……」
「當時奴婢做的極為小心，想來她即便在旁邊，也看不出什麼。」
「奴婢看吶，還是多虧了皇上愛惜您！您都沒看，今日皇上聽到那寧小姐想要攀扯您，臉上有多不高興呢！」
戚瑩瑩又忍不住笑了笑。
片刻笑過之後，還是哼聲道。
「話也不能這麼說……」
「今日她幫我說了話，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她。」
丫鬟眼底划過幾分困惑。
「她不過一個小小郡主，哪裡值得讓您親自感謝？」
「待日後您成了皇后，她來討好您還差不多。」
「你懂什麼？」
戚瑩瑩瞥了她一眼，有些嫌棄道。
「她雖然只是個郡主，可她夫君卻是太后和皇上面前的紅人。」
「日後若能有她幫忙，我在宮中坐穩位置，也更容易些。」
說著，戚瑩瑩掃了一眼桌上的賞賜，狠下心道：「你將這些賞賜挑一半出來，送到她府上去。」
「就說是今日多謝她幫我說話。」
「……好吧。」
丫鬟不敢再有異議，又輕聲捧了她一句。
「還是小姐想的周到。」
戚瑩瑩冷哼，「那是自然。」
她若沒點心機，沒點籌算，又如何能在宮中活下去？
一個時辰之後，大半的賞賜都被送到謝棠芝面前。
凌鶴從府外回來時，他家娘子正坐在桌前，一件一件看著。
「這些破爛，是從何來的？」
凌鶴掃了一眼，漫不經心地問。
一邊說著，把謝棠芝拉起來，自己坐在椅子上，又讓人靠近他懷裡。
謝棠芝便解釋了來由。
「宮裡那位戚小姐送來。」
凌鶴隨手拿起一件瞧了瞧，又頗為嫌棄地丟回去。
「都是些不值錢的破爛，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人家來的丫鬟可說了，這些是皇上御賜的，還是特地挑了好的部分送來呢。」
謝棠芝有些好笑，回頭看他道。
「你怎麼能這麼說？」
「皇帝送的怎麼了？他也是個窮鬼。」凌鶴滿不在意道。
謝棠芝忍不住笑起來。
「是是是，你才是咱們滿朝上下，最有錢的。」
凌鶴哼了聲，「你若喜歡，改日我讓人給你打些最好的首飾。」
「滿京上下，都無人比得過你。」
謝棠芝哭笑不得，「我又不想與她們攀比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