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內,該安排的事都商定得差不多了。
外頭的聘禮卻還源源不斷往府內運著,正好堵了自皇宮出京的必經之路。
幾個押運的官差停了馬車,持著令牌上前。
「禁軍辦差,讓你們的隊伍退到一邊,先讓我們過去。」
送聘的人也十分客氣,點點頭,轉身便吆喝著隊伍退到了角落,讓出一條僅容馬車經過的道。
那上前的禁軍頭領正欲離開,看著這偌大的陣仗,又沒忍住似的問了句。
「敢問……這是哪家的親事?送聘隊伍如此浩大。」
他們從街頭走來,就見拐角處那些送聘的占滿了另外半條街。
如今走進另一條街,隊伍依舊長得看不到盡頭。
實在惹人驚嘆。
「這是咱們凌大人與長寧郡主的婚事。」
送親的人笑著回應。
那禁軍便恍然點頭,頓時態度客氣了不少,轉身帶著隊伍迅速通過。
卻不知,身後押運的馬車內,聽到外頭話的人猛然坐直了身,不顧一身鐵鏈的捆綁,小心打開馬車的窗戶往外看。
送聘隊伍熱鬧張揚,四周百姓也全是驚嘆艷羨。
而這些,都是送給謝棠芝的。
光看這些便知,她後頭的婚事會有多風光。
而自己卻一無所有,甚至聯合太后那老東西,騙了北域三城。
此番回去,生死不明。
謝禾霜心中極為不甘,死死咬著下唇。
直至口中有血腥之氣蔓延,也察覺不到一般。
她不明白……
為何會變成這樣?
那個賤人!憑什麼風光至此?
她籌謀許久,成了尚書府的嫡小姐,原本已經要贏了……
為何,如今卻一切都變了?
謝禾霜恨得五臟俱焚,雙拳狠狠砸向馬車內壁,似是在宣洩心底的不滿。
這一動,連著手裡的鐵鏈也跟著砸出去,頓時一陣噹啷作響。
外頭的人被嚇了一跳,不滿地壓著聲音警告。
「幹什麼?老實點!」
謝禾霜握緊了拳,指甲死死嵌進肉里,好似聽不到外頭那些話一樣。
這一切……
原本都是她的!
若她還有命回來,定要將那賤人毀得一乾二淨,讓她重新掉入泥里,這輩子都不得翻身!!
……
二人的婚事定在月末。
兩人大婚所需的一切,包括謝棠芝出嫁的婚服,全都由凌鶴讓人去作了安排。
兩人婚前不能再見面,凌鶴便讓人給她捎了話。
「大人說,成婚之事,什麼都不必您操心。」
「您只要在府上耐心等著,吉日一到,他來上門迎親便好。」
謝棠芝聽得不知是該好笑還是什麼,臉色紅了一片。
凌鶴說到做到。
不必她煩憂任何事,成親前三日,來給她梳妝的嬤嬤也提前住進了郡主府。
等時辰一到,伺候她穿上嫁衣,蓋上蓋頭。
梳妝時,綠禾匆匆自府外進來,面色稍沉道。
「小姐,外頭……謝家人來了,說想在您出嫁前,見見您。」
按規矩,尋常女子出嫁前,要拜別父母長輩。
而如今她已脫離謝家,需要拜別的,也唯有祖母一人。
謝棠芝面色稍冷下來。
「不見。」
她動了動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