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謝府。

  謝棠芝回了府上,逕自走回院子。

  路才走了一半,迎面撞上兩個熟悉的身影。

  兩人見到她,微驚了一下,隨即,其中的男子臉上浮現出驚喜。

  「棠芝,我們正要去找你呢。」

  謝棠芝皺眉,好心情在見到來人的第一瞬間蕩然無存,沒什麼表情後退了一步。

  「有事嗎?」

  這兩人正是宋承安和謝禾霜。

  她還以為,祖母的事後,謝禾霜好歹能夾著尾巴安分幾日……

  看來,還是她小瞧對方了。

  「我與二公子,是專程來找你道歉的。」謝禾霜抿著唇,主動上前,端著那一身柔柔弱弱的姿態,輕聲細語道。

  「當初正是我與二公子的誤會,才讓妹妹你如此難過……還害得你們兩人的婚事都險些毀於一旦,都是姐姐不好。」

  「可千錯萬錯都錯在我一人,你們二人自小定親,感情深厚,萬萬不能因為我解除婚約啊。」

  說得一派苦口婆心。

  謝棠芝好笑,「你想太多了吧?你以為自己有多大的面子呢?能讓我為了你,決定自己的婚事?」

  謝禾霜表情一僵。

  大約是沒想到,如今的謝棠芝越發伶牙俐齒了……

  「妹妹,我知道你心中還是有怨,你若氣不過,讓我如何賠罪都……」謝禾霜姿態放的更低,還要繼續說。

  話到一半就被打斷。

  「姐姐說笑了,你怎麼會有罪?都是多虧了你,我才能一次認清身邊那些裝成人的腌臢東西,我該謝謝你才是。」謝棠芝勾了勾唇,不緊不慢地說。

  謝禾霜這一番話術,和上輩子加起來,說過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次了。

  她早已經聽膩味了。

  宋承安上一刻還和顏悅色地看著她,此時臉黑了幾分,「棠芝你!」

  謝禾霜忙打斷他,「二公子別生氣,都怪我,妹妹才會如此……」

  宋承安微愣,本能想安慰她。

  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又強行忍下來,放柔了聲音去看謝棠芝。

  「棠芝,我知從前是我有錯,可你我多年情誼,當真不至於鬧到這一步……」

  「我向你認錯,我們的婚約還是照舊,可好?」

  比之從前,身段放低不少。

  上輩子,謝棠芝可從來沒有看過他這幅面目。

  而如今見到,只覺得好笑。

  「虧你說得出來呢……好不容易丟掉的垃圾,我又怎會撿回來?」謝棠芝一本正經地反問。

  說完,看他臉色又青了一個度,抬眸勸道,「從前種種都是我瞎了眼,如今看來,您二位瞧著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千萬不要分開,浪費了這份天賜的緣分才好。」

  說完這一句,謝棠芝不管他們是什麼反應,越過兩人大步流星地離開。

  她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和離書!

  這輩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沾染宋承安這種渣滓分毫!

  ……

  兩人愣愣看著她走遠。

  直到謝棠芝走過拐角,背影消失在眼前,才反應過來。

  接連被拒絕,讓宋承安神色極度難看,沉著臉一語不發。

  謝禾霜小心看向他,愧疚道,「二公子,對不住……都是我無用,原本是想設法讓你們和好,如今卻是好心辦了壞事。」

  宋承安原本的確有些惱火,低頭一看她那柔弱可憐的模樣,頓時又心軟了。

  「不能怪你,是我不好。」

  大約是他從前當真忽略太多了,才會讓謝棠芝在一夕之間對他厭惡至此。

  「現在棠芝態度如此堅決,你們的和離書也寫了,我也當真沒辦法了。」謝禾霜抿著唇,無能為力道。

  「除非,能先困住她,再一步步讓她回心轉意……」

  話里似是無意。

  又帶著暗示。

  宋承安眸色微沉,一時間不知想到了什麼。

  是啊!

  只要有辦法可以控制住謝棠芝,先把人娶回宋家。

  日後的事,就好辦得多了。

  「你覺得該如何?」宋承安迫切地問。

  「……我,我隨意亂說的。」謝禾霜驚慌失措地地搖了搖頭,好似當真因為這個想法羞愧難當。

  「還是算了吧,等過些日子,我再幫你將棠芝約出來,單獨見一見……」

  「棠芝如今是在氣頭上,等消氣了,必然就和從前一樣了。」

  宋承安滿心只聽到了「單獨」二字,眼眸又是一亮。

  「好!」

  他一口應了下來,神情激動,「就有勞你了。」

  謝禾霜抿唇,不好意思地搖頭,「二公子別說這些……」

  ……

  謝棠芝回院不久,便收到了謝禾霜著人送來的消息,道是為表歉意,想邀請她過兩日一起去泛舟游湖,散散心。

  「大小姐讓您去的,怕是沒安什麼好心吧?奴婢方才從外面回來時,還看到她與那宋二公子待在一起,不知嘀咕著什麼呢。」

  綠禾在旁聽了全程,忍不住插嘴道。

  沒安好心,那是必然的。

  謝棠芝若有所思地想。

  不過……

  這人到底是想幹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她沒說答應與否,隨手讓人退下了。

  「小姐您怎麼不拒絕?」

  「不急。」謝棠芝搖搖頭,給自己倒了杯茶。

  「等兩日,看看她是什麼反應。」

  她若直接拒絕,謝禾霜定會鍥而不捨的再找其他麻煩……

  還不如先吊著,更容易能看到她跳腳的模樣呢。

  謝棠芝在府上清閒下來,乾脆拾起從前的繡工,繡了個香包。

  凌鶴身體底子虛,那日被她輕輕撞了一下,就難受成那樣,可想而知,到底有多……

  據說往香包里放些藥材,隨身戴著,對調理身體也有一定用處。

  她手腳快,兩三日的功夫,便差不多完工了。

  彼時正在收尾,有個人走了進來。

  謝棠芝聽到腳步聲抬起頭,對上了謝永寧略帶匆忙的神色。

  似是從哪裡趕回來的。

  「你……」

  他進門先看到了謝棠芝的動作,心中不知回想起什麼,神色遲疑起來。

  「明年的香囊,這麼早就開始繡了?」

  謝永寧放柔了聲音,問她。

  往年謝棠芝都有這個習慣,會給家中幾個哥哥送些親手做的香囊、護膝之類,以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