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憑什麼認為，自己會蠢到相信她的話？
「我自認對你已經足夠寬宏了，怎麼？你不願意？」
得不到滿意的回答，謝禾霜緊皺起眉。
凌鶴仰頭，重新靠回牆上，只當聽不見她的話。
「你！」謝禾霜更惱，緊咬著牙關道。
「若是好言相勸你不聽，那便別怪我不客氣了！」
「凌大人從前身份尊貴，養尊處優，想必還未體驗過大理寺的酷刑吧？」
凌鶴不為所動。
「來人！把他帶出來！」
謝禾霜徹底沒了耐心。
一旁的獄卒聽令，即刻上前打開了牢門的鎖鏈。
正當兩人準備抓起凌鶴時，後方忽然傳來一道女聲。
「你們想做什麼？」
語氣十足冷冽。
謝禾霜微頓，本能轉頭去看。
就見謝棠芝快步走了上來，冷眼看著她：「你一個無官無職的人，跑到大理寺來給人用私刑，怕是不合適吧？」
兩人上一次見面還是在謝府。
到如今過去許久，兩人的處境天翻地覆。
謝禾霜盯著她的目光中，殺意更濃。
「那你呢？一個郡主身份，也有權干涉大理寺案審不成？」謝禾霜冷笑。
她如今的境地都是被這個賤人所害。
若非現在還不是時候……
若非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一定親自手刃了這個賤人！
「我不過是來探視而已。」
謝棠芝語氣淡淡。
「誰知一來便撞破了有人以權謀私，濫用私刑——」
謝棠芝抬眸，緩緩對上眼前人的目光。
「你說，倘若此事傳出去，那位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可還能坐得安穩？」
「你！」
謝禾霜咬牙，氣得雙眼冒火。
半響，又不知想到什麼，緩和了神色。
「他如今是殺人嫌犯，即便我不動手，也早晚會有人審訊。」
「你覺得你能日日守在此處阻攔麼？」
謝棠芝臉色微沉。
「她不能，但我可以。」
不等她說話，後方忽然傳來男聲。
扭頭一看，來人竟是謝永寧！
他表情極冷，三兩步走到牢門前，面無表情看著謝禾霜。
「你在外頭那些小動作，放在大理寺里不適用。」
「如若不想讓自己也栽進去，我勸你最好安分些。」
話語裡帶著十足的警告。
謝禾霜咬唇，心中有所不忿。
想要反駁，卻又沒敢即刻開口。
若他只是大理四中一個小小寺丞，她自然不怕。
可對方還有另一層身份——
尚書府嫡子。
她可不認為，鄔子余會願意為了她，得罪謝永寧。
倘若屆時因此事被他厭棄，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想著，謝禾霜憋屈地低下頭。
「大理寺辦案，無關人等不得久留。「
謝永寧不再看她，只是冷聲道。
謝禾霜咬牙，站在原地半響，最後還是忍氣吞聲地轉身走了。
原處只剩謝棠芝兩人。
謝永寧垂首看她，語氣柔和下來些許，「你隨我過來。」
「大人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謝棠芝並不打算動。
謝永寧皺眉，心情沉了沉，卻也沒有為難，只道。
「我早提醒過你，不要再與此人牽涉過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