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正怨憤著，不曾想，當日在謝棠芝身邊安插的眼睛，如今便來送上了消息。
「是。」手下人垂首，點了點頭。
「她折騰了這麼多，拼了命地給自己造聲勢，怕是心懷不軌，想籌謀什麼吧？」戚若姝眯了眯眸子，心下滿是嘲諷。
她可不覺得，那個賤人是什麼好人。
「郡主說得是。」手下那人認同地附和著。
「倘若此事被姑母知道，不知姑母會作何想法。」戚若姝喃喃自語般道。
姑母最是討厭那些心思多的人，若知道謝棠芝做這些是有所籌謀，定會勃然大怒。
到那時候，她再對這賤人動手，想必，姑母也不會再費心阻攔了吧？
想著，戚若姝眸底逐漸湧起幾分瘋狂。
「我要去見姑母！」
她即刻起身，走出寢殿道。
如今的她只是被關在宮中，卻沒說不能去太后那裡。
只是前兩日她都在生悶氣，所以未曾出過寢殿。
清仁宮。
太后一見了她，眉頭便微蹙起來，「你跑來做什麼？」
戚若姝近來給她惹的麻煩太多了，還半點不知道悔改。
以至於，如今一看到她，太后便反射性覺得頭痛。
「姑母，您還在生氣呢？」眼看著她嚴肅的臉色，戚若姝縮了縮脖子，面上笑容多了幾分討好。
「哀家不該生氣麼？」太后冷哼，不理會她賣乖的姿態。
「前兩日的事的確是我不對，我不該亂來……我已經知錯了。」
戚若姝抿了抿唇，走過去拉著太后的衣袖，撒嬌道。
她做錯了事，慣會用這般手段來討好人。
只是先前在有關謝棠芝一事上，她半點沒讓步，口口聲聲罵著賤人，就差指著太后的鼻子說她糊塗了，哪裡有認過錯？
今日倒是難得的很。
太后眸中閃過幾分詫異，心情倒是好了些。
「是真知錯了，還是在賣乖，想讓哀家放你出宮？」
太后瞥她一眼，沒輕易鬆口。
「當然是真的！」戚若姝立刻舉起手作發誓狀。
她一邊說著，一邊湊近太后，又接著道：「我今日來，也不是為了出宮的，是有另一件重要之事要同您說。」
太后難得見她這副神神秘秘的姿態，眉梢微挑，「哦？」
戚若姝便湊到她耳邊，將不久前聽到的消息，同太后複述了一遍。
太后靜靜聽著她的話，沒有打斷。
臉色卻在聽到「謝棠芝」這三個字時，便陰沉下來。
她還以為這丫頭是當真懂事了，這段時日也該老實了。
不曾想……
還是不死心。
只不過是換了個方法。
戚若姝不知太后心中想法，顧自把聽到的消息添油加醋說了一遭，惡狠狠道。
「這個賤人，素來沒懷過什麼好意，如今做這些定也是圖謀不軌……說不定是想積攢了名聲後，做些謀逆之事！」
「姑母，這次您定不能輕饒過她啊！」
太后神色透著冷意，「是麼？那你覺得哀家應該如何做？」
倘若這時的戚若姝還有半點眼力，就該知道太后不是真的在問她。
只可惜，她已經被心中的喜意沖昏了頭腦。
聽言即刻便道：「您把那賤人交給我，我一定替您解決妥當！」
這一次，謝棠芝若落到她手裡，她不會讓這個賤人死得那麼快。
她要一點一點折磨她，待她慢慢死去後，再將她的屍骨丟去餵狗！
戚若姝越想越興奮，絲毫沒有意識到，太后的臉色徹底冷沉下去。
太后正欲開口，卻聽外間有太監通報，「太后，長寧郡主求見。」
兩人皆是一頓。
謝棠芝怎的恰好在這個時候過來了？
「讓她進來。」太后眯了眯眸，率先道。
太監應了「是」，沒過多久，便將謝棠芝領了進來。
「你這賤人，還敢找上門！」
一見到她，戚若姝瞬間激動起身，指著謝棠芝的鼻子就要罵。
才剛開口，卻被喝斷，「你住口！」
戚若姝愣了愣。
姑母方才不還是認同她的麼？為何現在又要阻攔她？
「堂堂郡主，日日將這等污言穢語掛在嘴邊，像什麼樣子？」太后的訓斥還未停歇，眼神更是透著十足的冷。
「戚若姝，你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的身份！？」
戚若姝回首，不可置信地看向後方身居高位之人。
姑母怎能這麼說她？
即便先前她再放肆，姑母也未曾這樣罵過她……
特別還是當著謝棠芝這個賤人的面！
「還不退下？」太后卻不管她神情如何，依舊冷著臉呵斥。
戚若姝眼眶中蓄滿了淚，雙拳緊握。
不知是因為委屈，還是單純覺得屈辱。
她在原處站了半響，才又不甘不願退到一邊，沒再說話。
只是那雙眼眸，始終如同毒蛇般，滿懷恨意地瞪著謝棠芝。
謝棠芝只當看不見。
若是眼神能殺人，她怕是已經被戚若姝殺死千百回了。
只可惜，並不能。
戚若姝也就只能看看了。
謝棠芝抬首，對上方之人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更氣得戚若姝恨不得下去活撕了她！
「說吧，你來做什麼？」太后不曾發現兩人間的小動作，不緊不慢發問。
「臣女是來給您送藥的。」謝棠芝答道。
說著，外間的嬤嬤便將她帶來的藥呈了上來。
太后轉頭瞥了一眼，才又想起，那大夫給她開的藥，恰好是這兩日便要喝完了。
這丫頭，倒是心細。
「這些都是臣女差人去那位大夫處取的，能用兩個月。」謝棠芝解釋著，又道。
「大夫還傳了信回來，讓臣女問一問您，近來症狀如何？」
太后考量般看她半響，才又給貼身的嬤嬤使了個顏色。
後者立刻會意，替她解釋，「頭痛的症狀已減輕了許多，可一直不能根治。」
「郡主能否傳信問問那位大夫，太后這症狀，何時才能根治？」
「臣女回去之後，即刻便傳信。」謝棠芝頷首道。
太后讓人把藥收好了，垂眸見謝棠芝還站在下方，似乎沒有告退的意思。
「你還有事？」
「是有一事。」謝棠芝點點頭。
「此事說來也不算重要，但臣女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同太后您交代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