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夏思月遇到麻煩

  村長緊張地看著王大剛:「王公安,有什麼事嗎?」

  王大剛說出來找村長的目的:「陳愛軍已經找到了。」

  村長激動出聲:「在哪?」

  王大剛覺得村長也是個倒霉的,他負責的屯子剛死了一個,接著又來一個,而且死相比之前那個更慘,簡直是慘絕人寰。

  「他昨晚出了車禍,身體被撞成渣,腦花都撞散了。」

  村長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把手中的碗摔到地上:「怎,怎麼會這樣?王公安抓到司機了嗎?」

  「抓到了。你這裡有他家鄉的地址吧?給我一個,我要聯繫他的家人。」

  村長腳步不穩地走進屋,從抽屜里拿出一本花名冊。

  上面登記的,都是知青們的家庭住址文化程度等等。

  他抄好陳愛軍的家庭地址,又盯著他的名字看了許久,才輕輕劃掉他的名字。

  還不到二十一歲,太可惜了!

  ……

  這次考試,有一百來個人參加,但只錄取兩個。

  錄取單名單一貼。

  大家一擁而上。

  你擠我,我擠你。

  霍言怕別人撞到夏思月,拉著她來到人少的地方。

  這時,一個女孩提著麻布袋,迎面走來,聲音裡帶著驚喜:「我終於找到你們了,上次謝謝你們救了我。」

  夏思月也認出了女孩,她笑著說道:「你也算是運氣好,要是我們沒經過那條路,你跟你娘都會出事。」

  女孩她低垂著頭,為自己的不懂事而自責:「我不該任性的。」

  別人的家事,夏思月不方便多問,她嘴角一勾,轉移話題:「你是來看成績的?」

  女孩搖頭,將手裡的麻布袋遞給夏思月:「我特意來找你的,這是謝禮,雖然不是什麼珍貴東西,卻是我們一份心意。」

  霍言是一名戰士,搶險救人是他的天職。

  他們有紀律有組織,不管到哪,都不能拿老百姓的東西。

  夏思月推了回去:「你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但東西得拿回去。」

  這番話讓霍言的心臟顫了顫。

  他媳婦不但長的好,還懂他。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女孩以為夏思月嫌少:「姑娘,我家條件不好,只有這些了。」

  夏思月噗嗤一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男人是戰士這是他應該做的,我們不能收東西。」

  女孩的小叔也是戰士,只不過,在她讀高一的時候,她小叔為了救人而犧牲了。

  女孩特別崇拜戰士,她深深鞠躬:「謝謝同志,謝謝你,以後遇到再困難的事情,我也不會尋死。」

  霍言神色酷酷的,薄唇上揚,淡淡說道:「希望你說到做到。」

  女孩想到犧牲的小叔,眼眶泛紅,哽咽道:「我會做到的。戰士同志,方便告訴我,你是哪個軍區的嗎?」

  這話讓霍言有了幾分警惕,他眼神一凝,毫無感情地吐出三個字:「不方便。」

  女孩像是知道霍言誤會了什麼,她趕忙搖頭:「戰士同志,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小叔也是一名戰士,他在西北,兩年前犧牲了。」

  女孩說到這,一滴滴眼淚落了下來,身上散發著悲痛的氣息。

  她的話,讓霍言想起了一個人:「你小叔叫什麼名字?」

  「我小叔叫范明,他今年二十五,長這麼高,眼睛很大……」女孩邊說邊比劃著名,眼裡閃著比星星還明亮的光。

  「你是范蕾。」霍言用的是肯定句。

  剛去營地時,他、王大剛、范明,他們三個玩得最好。

  范明經常在他耳邊提起范蕾,不想記住這個名字都難。

  范蕾點頭如搗蒜:「是,我就是,你認識我小叔,對不對?」

  霍言微微點頭。

  想起犧牲的小叔,范蕾心裡傳來一陣陣疼,她蹲下身捂著心臟處:「小叔,小叔……」

  夏思月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沒事吧?」

  范蕾張嘴,剛要說話,突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范蕾,范蕾,你被錄取了。」

  范蕾目瞪口呆。

  不相信這是真的。

  她還有很多題答不上來,怎麼可能被錄取!

  夏思月看著傻呆呆的范蕾,笑了笑說道:「恭喜。」

  范蕾一顆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來似的:「我,我真的被學校錄取了?」

  這會,大家都看得差不多了,沒之前那麼擁擠了。

  有人歡笑有人愁。

  沒考上的,垂頭喪氣地離開學校。

  夏思月拉著范蕾來到公告欄面前,指著上面的名字:「我,我是第一個,你是第二個。」

  夏思月看到自己的名字,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學生時代,她成績一直很好。

  范蕾盯著上面的名字,傻笑著,笑著笑著又哭了:「我沒有辜負小叔,我不是廢物……」

  夏思月感覺范蕾對他小叔的感情很不一般。

  小學教師,每個月工資二十五,還有各種福利,比如肉票糧票布票之類的。

  一年下來,有三百塊。

  當農民,一工分才兩分錢,一天十工分,一年撐死也才七十二塊錢。

  還累的要死。

  回到家,霍言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

  劉桂花激動地站起身,還差點踢翻凳子:「老三,你,你是說思月考上老師了?」

  霍言微微頷首:「嗯,在公社,教小學,有編制的。」

  「哎呦——」劉桂花用力拍了下手:「當老師好啊!老三媳婦,以後濤濤就交給你了。

  他要是不聽話,你給我狠狠抽,只要不死,怎麼抽都行!」

  濤濤有些悚夏思月,他小聲說道:「我,我會聽話的,不要打我!」

  力力舉起小手,奶聲奶氣說道:「聽話才有糖吃。」

  慢慢流著口水:「吃糖,三,給糖。」

  郭菲兒眼神里透著羨慕:「還是有文化好啊!可惜,我只是當農民的命!」

  劉桂花白了她一眼:「農民身份不丟人,沒有農民就沒有糧食,沒有糧食,還不知道會餓死多少人!」

  夏思月很贊同地點了點頭。

  糧食是國之保障,民生之根基。

  夏斌放牛回來,聽到說夏思月考上了老師,他開心地像一隻猴子,蹦蹦跳跳的,衝上去抱住夏思月。

  「不愧是我姐,就是這麼厲害!」

  突如其來的衝撞,差點摔倒夏思月,她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夏斌:「你能不能穩重呢?」

  夏斌很誠實地搖頭:「不能,活潑一點,才能跟外甥玩一塊去。」

  夏思月很頭疼:「別東扯西扯。」

  夏斌異常認真說道:「姐,霍言基因還不錯,可以跟他生個寶寶,他要是敢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們偷偷帶著寶寶離開,讓他一個人留在農村。」

  霍言走過來,好巧不巧聽到這句,他冷著臉說道:「你永遠沒有機會的。」

  輸人不輸陣,夏斌抬起下巴,冷哼一聲:「說大話,誰不會!等你做到了,再來跟我說這句話。」

  多說不如行動。

  夏思月看到兩人又開始了,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自打夏斌來到霍家後,每日一戰必不可少。

  「你們兩個能不能消停一點?」

  夏斌搖頭:「不能,爹讓我保護你,我當然要盯緊一點。」

  夏思月無語:「……」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霍言是一對呢!

  今天是個好日子。

  夏思月打算大辦一桌。

  她提著籃子,跟大黃上山抓野味。

  「汪汪~~」

  山裡的夥計們,狗爺來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最近山裡的野雞野兔被大黃禍害了不少。

  它們都不敢亂溜達了。

  此刻一聽到聲音,一隻只嚇得瑟瑟發抖,躲在暗處不敢露頭。

  大黃走了一圈,連根雞毛都沒看到。

  「汪汪~~」

  主人,沒發現野味,你說會不會全被我抓完了?

  夏思月垂眸看著大黃,輕輕一笑:「這麼大一座山,怎麼可能只有那麼點野味!」

  「汪汪~~」

  主人,要不我們進深山吧!

  裡面有靈芝,有人參,萬一遇到猛獸,你也不用害怕,大黃會保護你!

  夏思月有些猶豫,她不是怕遇到猛獸,而是覺得太費時間。

  思考數秒,她拍了拍大黃的頭:「行,走吧。」

  「汪汪~~」

  山裡的猛獸們,狗爺我來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看到一人一狗走遠了,躲在暗處的野雞野兔才鬆了一口氣。

  深山的樹更密。

  氣溫也低了不少。

  因樹太茂盛,陽光滲透不進來,地面很潮濕。

  夏思月感覺有點冷,立刻從空間裡拿出一件外套披上。

  「大黃,等等!」

  夏思月蹲下身,看著土裡的人參。

  肉質肥厚,顏色黃白,有很多分支。

  果然還是要進深山,才有好東西。

  她從籃子裡拿出小鋤頭,小心翼翼地將人參挖出來。

  「汪汪~~」

  主人,你運氣真好,剛進深山,就挖了支人參。

  夏思月把人參放在籃子裡,又拔了些青草蓋在上面:「你也認識人參?」

  「汪汪~~」

  主人,你瞧不起誰呢?大黃知道的東西多著呢!

  夏思月笑著揉了揉大黃的頭:「你最厲害!」

  「汪汪~~」

  那當然!

  ……

  霍言感覺自己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是時候出山了。

  他找了塊黃土多的地方比劃了一下,又去找村長,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村長聽完後,驚得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有反應:「你,你是說,要自己燒磚?」

  霍言雙手插進褲兜里,幽幽說道:「我在組織,看到別人燒過,應該沒問題。」

  「哎呦,媽呀!」村長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你從小聰明,我相信你能燒出來。行,你去弄,大膽的弄,有事我兜著。」

  這年頭,買磚不僅貴,還要批條,麻煩死了。

  如果他們屯子,能燒出磚,不僅方便自己,還能賺一筆。

  村長越想越開心。

  ……

  「什麼?你要自己燒磚?」霍鐵剛驚得差點扔掉手裡的旱菸杆子。

  他們屯子很落後,沒有一個人會燒磚。

  霍言給霍鐵剛倒了一杯水:「先壓壓驚。」

  還別說。

  霍鐵剛是真的驚到了。

  他拿起杯子,一口氣喝完。

  「說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霍言將自己的打算一字不漏地說出來:「我在組織看過燒磚的所有流程,問題不大。

  等我燒出第一批磚,大家就會傳出去,那些買不到磚的人肯定會來打聽。

  到時候,我們可以賣出去。

  不用批條,價格跟磚廠一樣。」

  霍鐵剛以為他只是燒自己用的,沒想到他還打算做買賣:「投機倒把是要坐牢的,你膽子也太大了。」

  霍言冷峻的臉露出一抹笑:「這是集體制,不是投機倒把。」

  霍鐵剛知道霍言是個有主見的,做父母的,除了支持,還是支持:「只要不是投機倒把,你想幹什麼都行!需要幫忙,說一聲,我還年輕,還能動!」

  霍言也不客氣:「你盯著新屋就行了,大哥二哥跟我燒磚,工資一個月先給十五塊,等磚廠進入軌道再加工資。」

  霍鐵剛覺得貴了:「他們一天掙十個工分,一個月也才六塊錢,你給多了。」

  「自己兄弟,算那麼清幹什麼,再說十五塊,一點也不多,你知道磚廠一個月多少錢?」

  霍鐵剛沉默。

  他當然知道。

  每個月三十塊,還有三天假。

  霍言見霍鐵剛不說話,他揚起唇,又繼續說道:「等他們熟練了,會漲工資的。

  爹,業務這一塊,你不用擔心,我戰友在派出所上班,他能拉到不少人。」

  說到這裡,霍鐵剛突然想起一件重要事:「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算退伍嗎?」

  「領導讓我在家養傷,放心,有津貼的,只不過,沒以前多而已。」

  聽到這話,霍鐵剛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退伍了。男人啊!男人就是要領兵扛槍保衛國家。

  當年要不是你奶不許我去……哎,這是我人生中的一大遺憾。」

  聊了一會,霍言才回三房。

  夏斌放牛回來,沒看到夏思月,又圍著屯子找了一圈,依然沒找著人。

  這下,把他嚇到了:「霍言,霍言,我姐不見了,快,快去找人!」

  霍言心臟倏地停了幾秒,古銅色的臉僵了一下:「你找過哪些地方?」

  夏斌數著手指頭:「山腳下,新屋,地里,能找的,都找了。」

  ……

  他們惦記的夏思月此時遇到了麻煩。

  她盯著突然竄出來的人,從籃子裡拿出電棒,警惕地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