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人家把你當戰友,你卻想挖人家的牆角

  女孩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尷尬地垂著頭,手指緊緊攥住衣角,小身板一抖一抖的:「娘,我知道錯了。」

  婦人看到她這個鬼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抬手戳了戳女孩的頭:「每次都是這句,我聽膩了。」

  父母的辱罵,周圍人的異樣目光給女孩的心靈蒙上了一層黑暗。

  各種負面情緒湧上心頭。

  她就是個廢物!

  小考次次第一,一到大考就不行。

  她對不起那些學費,對不起資助她的小叔。

  女孩越想越覺得活著沒意思,她紅著眼眶跑出學校。

  「死妮子,你去哪?」婦人很生氣地追了上去。

  「噗通——」經過河邊時,女孩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河水淹過她的頭,她一心求死,哪怕很難受,也沒掙扎一下。

  婦人嚇傻了,反應過來後,想都沒想,便跳下去救人。

  到了水裡,才想起自己不會游泳。

  她像旱鴨子似的,在水裡亂撲騰。

  路過的霍言看到這一幕,腳下像裝了風火輪一樣,衝過去往水裡一跳,三兩下將溺水的婦人撈上來。

  救完婦人,又一頭栽到水裡繼續撈人。

  婦人咳嗽了好幾聲,等平緩一點,她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死妮子,我把你養這麼大,罵幾句也不行啊!你個沒良心的,你是想讓我內疚一輩子!

  嗚嗚嗚……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玩意兒?」

  夏思月不會游泳,所以沒有跳下去。

  她站在婦人身後,突然開口:「十七八歲都有自尊心了,你這樣罵當然不行,以後有什麼事,多點商量,少點辱罵。」

  會下河救人,說明她還有點良知。

  婦人轉頭呆呆看著夏思月:「她不會有事,對不對?」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夏思月蹲下身,坐在婦人旁邊,雙手抱住膝蓋:「嗯,他會救上來的。」

  最後一個字剛落音,便看到霍言拽著女孩的手臂往岸邊拖。

  他不是抱上岸的,而是硬生生地拖上來的。

  夏思月站起身走過去,發現女孩臉色一片蒼白,嘴唇青紫,感覺不到呼吸。

  她蹲下身迅速清理女孩口鼻中的污物,讓她保持呼吸道通暢。

  「阿言,轉過頭去,我幫她做人工呼吸。」夏思月說完,又鬆開女孩的衣領、裹緊的內衣等。

  她先進行胸外心臟按壓。

  連續按壓三十下,又進行兩次人工呼吸。

  她不厭其煩地重複著這兩個動作。

  做到最後,體力有些跟不上了,她抬頭看著目瞪口呆的婦人:「過來幫忙。」

  婦人慌慌張張蹲下身,顫抖問道:「我,我要怎麼做?」

  「按照我的動作,多做幾次。」

  婦人第一次做這些,精神很緊繃,生怕被自己搞砸了:「這,這個有用嗎?」

  夏思月看著毫無氣息的女孩,輕嘆一口氣:「這是急救,如果人工呼吸不行,那她……」

  婦人很怕夏思月說什麼白髮人送黑髮人之類的話,她張開嘴,學著夏思月的動作,一遍又一遍地做著。

  溺水後的黃金時間只有四到六分鐘。

  時間一過,神仙也救不了。

  最後一分鐘,女孩終於有了反應,她咳咳一聲,吐出一口水。

  婦人激動地捶著女孩的胸:「死妮子,你要嚇死我啊!」

  女孩痛的臉扭曲一下,咳的更厲害了。

  夏思月拉住婦人:「別捶她。」

  婦人囧一下,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我,我不是故意我,我只是太,太激動了。」

  她雖然經常罵閨女,但從沒想過要她死。

  女孩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一向只知道罵她的娘又哭又笑的,她微微一愣:「娘,你也死了?」

  「呸呸呸……你才死了!」婦人說完,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錯了,她又呸了一聲:「我沒死,你也沒死。」

  女孩聽到這話,只感覺整個世界都暗淡了。

  這年頭,尋個死都這麼難。

  婦人看到女孩沒一點精神氣,動了動唇說道:「以後我不會再罵你了,你也不許尋死。」

  女孩眼睛一亮,像是有星星在閃爍:「你,你說真的?」

  見閨女不相信自己,婦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沒騙你。」

  婦人扶起女孩,對霍言與夏思月深深鞠躬:「謝謝你們,你們是好人。」

  夏思月拍了拍婦人的肩膀:「記住我的話,多一份耐心和商量,少一份責罵。」

  婦人把這句話牢牢記在心裡。

  ……

  回屯子的路上。

  夏思月看到池塘里有魚在游,她抓住霍言的手臂,指著池塘的方向:「阿言,我們去抓魚。」

  霍言將車停在旁邊的大樹下,隨後又折斷一根樹枝。

  他沒有急著下水。

  而是先用樹枝插入水裡,看看有多深。

  確定深淺,他才脫掉解放鞋,捲起褲腳下水。

  霍言抓魚一抓一個準。

  一下就抓了三條。

  夏思月折了一片粽葉將三條魚圈起來:「阿言,可以了。」

  在夏思月折粽葉的時候,霍言又抓了一條,他將魚圈在一起掛車上。

  夏思月坐后座,雙手圈住霍言的腰,頭靠在他背上:「出發。」

  霍言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夏思月的體溫,他渾身一僵,血液有往上升的趨勢。

  夏思月沒有感覺到男人的異常,她蹭了蹭他的後背,軟軟糯糯地說道:「怎麼還不開?」

  「別亂動。」霍言壓抑的聲音從前頭傳來,夏思月這會才發現不對勁,她一臉詫異:「阿言,你,你一點也不經撩!」

  霍言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那股騷動壓下,低沉說道:「只對你是這樣。」

  夏思月咧嘴一笑,最動聽的情話也不過如此。

  ……

  夏思月兩口子前腳到家,劉桂花後腳下工。

  她看到霍言渾身濕噠噠的,眉毛揚了一下:「你這是去哪了?把自己搞成這樣?」

  說完,又看到車上掛著四條魚,臉上露出肉疼的表情:「一個,兩個,都是敗家子,買一條就行了,還買這麼多?

  錢多沒地方放,借給我用用唄!」

  霍言分出一條魚給劉桂花:「抓的,沒花一分錢,你放心吃。」

  劉桂花驚訝地看著霍言:「真的?」

  霍言微微點頭。

  劉桂花拍了下大腿,哎呦一聲:「臭小子,既然不要錢,為啥不多弄點回來?」

  夏思月暗暗嘖了幾聲,這變臉的速度都快趕上翻書了。

  「哪有那麼多給你抓。」霍言將剩下的魚放到桶里,回屋換衣服去了。

  ……

  今天夏斌跟著老黃牛來到另一座山。

  這裡的草更綠更密。

  老黃牛吃的很開心。

  突然遠處傳來哞哞叫。

  它吼了一聲,拔腿就跑。

  夏斌看它跑的急,立刻追上去:「臭牛,給我站住。」

  老黃牛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跑。

  「哞哞……」

  它看到前方有一頭跟它差不多的牛,興奮地跺了跺腳,衝過去跳到牛身上。

  「哞哞……」

  我們是同類,來配個種唄。

  另一頭牛一個沒站穩,差點栽倒在地上。

  放牛人見自家牛受了欺負,立馬折斷一根樹枝抽在老黃牛身上:「滾開,別欺負我的牛!」

  老黃牛此刻只想配種,不想搭理其他人。

  它後腳一抬,踢到放牛人的膝蓋上。

  放牛人痛的哇哇叫。

  夏斌跑過來,幸災樂禍地笑:「踢的好!」

  放牛人狠狠瞪了夏斌一眼,牽著繩子用力拉:「走,我們回去。」

  老黃牛好不容易遇到感興趣的,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它後腳用力抖了一下,然後又朝放牛人大吼一聲:「哞哞……」

  一點眼力勁也沒有,沒看到我們在交配嗎?

  放牛人被老黃牛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到了,他往後退了兩步,膽怯地看著夏斌:「快去把你的牛牽走!」

  夏斌雙手抱胸,樂呵呵地看著老黃牛:「急什麼!沒看到他們在深入交流嗎?」

  放牛人盯著兩頭牛看了許久,最後想到什麼,臉一紅,害羞地垂下頭。

  夏斌站累了,乾脆爬到樹上坐著觀看。

  ……

  回到屯子,夏斌跑到村長家,賊兮兮地說道:「村長,今天老黃牛去借種了,你說一般要多久才會懷孕?」

  村長沒好氣地掃了下夏斌:「口無遮攔的臭小子,這話是你能說的嗎?」

  夏斌哼了一聲:「我怎麼就不能說了!老黃牛跑去借用,我們才有牛崽,難道你不想要牛崽?」

  村長噎住。

  這小子克他!

  夏斌在村長家,待不到三分鐘就走了。

  在路上碰到神色匆匆的王毅。

  他是知青點的班長,負責知青點大大小小的事。

  夏斌皺眉看著他:「什麼事,把你急成這樣?」

  王毅苦著一張臉說道:「陳愛軍失蹤了。」

  夏斌掀了掀眼皮:「他一個大活人,怎麼會失蹤?可能去派出所了。」

  王毅搖頭:「有人去派出所找過,沒看到他。」

  夏斌聳了聳肩,兩手一攤:「那我也不知道。」

  王毅將這事告訴村長。

  屯子裡有人失蹤是大事。

  村長立刻安排人去找。

  有人在路上碰到啞巴,問他:「有沒有看到陳知青?」

  啞巴搖頭。

  等那人走了,啞巴趕緊跑回家,把床底下的石板打開。

  然後點燃煤油燈,拖著陳愛軍進了地下室。

  這是他半年前發現的,裡面有一匣子金銀財寶,還有好幾噸糧食。

  夠他一個人吃很久了。

  昏迷中的陳愛軍感覺背後火辣辣的疼,他渾渾噩噩間睜開眼睛,對上啞巴醜陋的臉,嚇得臉色一白:「嗚嗚嗚……」滾,滾,別碰我。

  他嘴裡塞著布,四肢被綁著。

  啞巴將陳愛軍身上的布拿開,撲上去對著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他興奮的時候,還會咬陳愛軍。

  「啊啊啊……」痛不欲生的聲音在地下室響起,陳愛軍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不知過了多久,啞巴才從地下室出來。

  他眼裡閃著幽幽的光,像一頭餓了很久的野狼。

  他不是天生啞巴,而是被後娘毒啞的。

  他爹死了後,那個心腸毒辣的後娘經常對他做羞恥的事。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某天,他終於忍不住了,設計後娘死在她的野男人身上。

  經過這麼多事,他不相信任何人,但夏思月卻成了例外。

  在他快要病死的時候,是夏思月給了他藥,救了他一命,所以他一直記得她的好。

  他好幾次看到陳愛軍對夏思月大呼小叫。

  心裡氣不過,想幫夏思月教訓那個臭男人,但一直苦於沒機會。

  這次好不容易逮住機會,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那個男人!

  陳愛軍做夢也沒想到,他如今的遭遇是他自己惹下的禍根。

  ……

  「兩天了,怎麼還沒找到?」村長一張老臉布滿烏雲。

  王毅忐忑不安地看著村長:「村長,你說他會不會遭遇不測了?」

  村長狠狠吸了一口旱菸,然後又長長吐出一道白煙:「這還用問嗎?出門沒有介紹信,是走不了多遠的!」

  王毅心一緊:「那怎麼辦?」

  村長輕嘆一口氣:「已經報案了,希望公安能找到。」

  晚上。

  空中一片漆黑。

  啞巴走進地下室,慢悠悠地來到陳愛軍面前。

  手裡的鞭子嗖的一下飛了出去,打在他身上。

  「啊啊……」 鬼哭狼嚎在地下室久久迴蕩著。

  使用完鞭子,啞巴又換著花樣折磨他。

  陳愛軍傷痕累累,精神近乎崩潰。

  「嗚嗚……」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啞巴打累了,在板凳上坐了一會,又舉起粗壯的棍子,一下一下打在陳愛軍身上。

  「啊——」陳愛軍痛暈過去。

  啞巴連續打了好幾下,直到陳愛軍的脊椎骨斷了,他才解氣。

  地下室密封性很好,聲音不會傳出去。

  這一晚。

  啞巴很忙。

  他折磨完陳愛軍,又連夜將人送走。

  次日一早。

  王大剛匆匆來到黃官屯:「霍言,你知道村長家住哪嗎?」

  霍言轉頭看了下追著雞玩的大黃:「大黃,帶他去找村長。」

  今天是出成績的日子。

  霍言要送夏思月去公社,沒時間帶路。

  「汪汪~~」

  好咧,不過,你要快點生個小主人給我玩。

  從屋裡出來的夏思月翻了個白眼:「我跟阿言去公社了,你在家,別到處亂跑。」

  「汪汪~~」

  主人,你小心點,騎車別太猛浪了!

  夏思月:「……」

  這是狗嗎?

  這是管家婆吧!

  王大剛看著大黃,眼裡露出懷疑的神色:「它會帶路。」

  霍言瞥了他一眼:「不試試,怎麼知道?」

  ……

  當王大剛看到村長時,眼裡閃著賊兮兮的光:「不錯啊!挺聰明的。要不,你跟著我,我天天給你骨頭吃!」

  「汪汪~~」

  臭男人,壞的很!

  男主人把你當戰友,你卻想挖男主人的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