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之際,大黃突然闖了出來,四肢一躍,前肢狠狠拍在水牛頭上,打的它頭昏腦漲,雙眼冒金星。
大黃看到水牛還沒倒,又拍了一下。
水牛四肢一軟,趴倒在地上。
霍言從牛背上下來,走過去將大嬸扶起:「你沒事吧?」
大嬸被大黃的騷操作驚得目瞪口呆,腦海里不停地重複著大黃將牛打趴在地上的畫面。
從什麼時候開始,狗比牛還厲害了?
霍言見大嬸沒出聲,以為她嚇傻了,又開口問道:「大嬸,要去醫院看看嗎?」
霍言低沉的聲音拉回了大嬸的思緒,她乾裂的唇微微蠕動一下:「不用,不用。同志,麻煩你去看看那位流氓同志?」
霍言雖然不喜歡流氓先生的所作所為,但秉持生命至上、人民至上的理念,還是走了過去。
他蹲下身,伸手探向男人的鼻端,氣息微弱,短促,不帶半絲溫度。
他朝站在旁邊的夏思月招了招手:「媳婦,過來一下。」
夏思月看到霍言的動作,立刻猜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她麻利地扭開水壺蓋子,倒了一點靈泉水遞給他。
霍言接過蓋子,蹲到男人旁邊,一隻手捏住他的臉,將靈泉水餵下去。
霍言的動作有些粗魯,男人嗆得直咳嗽,由於咳嗽的緣故,蒼白的臉頓時變紅了。
一口靈泉水喝下去,男人的精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
他感激地看著霍言:「謝謝——」
霍言扶起男人,掃了下他的大紅褲子。
一個大男人穿這麼紅,活該被牛頂!
路過的人看到大黃將水牛打趴在地上,一個個都被震撼到了,臉上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
「我的娘啊!好厲害的狗!」
「你們看到沒!被水牛頂在地上的男人臉色這會好多了!他們給他喝了什麼啊?」
「能是什麼?當時是水啊!沒看到是用水壺裝的,那個男人的嘴唇都幹了,喝點水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剛剛摔下去臉色肯定差,緩過來就好了!」
「幸好狗制服了水牛,否則那孩子肯定會出事!」
「咦,好奇怪,大人怎麼還沒出現,難道孩子是偷跑出來的?」
這話剛落下,一個穿著時尚的年輕少女紅著眼眶火急火燎跑過來。
她看到小男孩站在離水牛不遠的地方,衝過去將他抱在懷裡,邊哭邊說:「臭小子,我碰到同學,才說上兩句,你就跑了……以後不帶你出來了!」
小男孩看到少女哭,伸手拭去她的眼淚,然後指著趴倒在地上的水牛:「牛牛,想跟牛牛玩。」
少女沒看到水牛發瘋的一幕,所以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牛是怎麼?」
大嬸叉著腰走過來,將驚險的一幕告訴她。
末了,還特意叮囑她:「你兒子這個年齡,正是調皮的時候,要時時刻刻盯著,不然眨眼功夫就不見人了。」
少女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幸好,幸好沒事,否則這一輩子都會在懺悔和內疚中度過。
雖然嚇得心驚肉跳,但該解釋的,還是要解釋:「他是我侄子。」
大嬸嚴肅說道:「侄子更要看牢,萬一把他弄丟了,你賠得起嗎?」
少女:「……」
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無法反駁。
老人家看到生產隊的水牛像死魚一樣趴在地上,跌跌撞撞走近水牛,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淚縱橫,忍不住地哭嚎了起來。
「這是生產隊的牛,它要是死了,我哪賠得起!嗚嗚嗚……」
「老牛最近吃不下,我今天特意帶它來看獸醫!我不知道它會發瘋!嗚嗚嗚……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帶來它看獸醫了……」
老人家一頭白髮,大冬天的,穿著破了洞的草鞋。
身上的棉襖補了一層又一層,洗得看不清原來的顏色。
路人聽到他的嚎聲,心裡湧出一股心酸。
老人家也不容易!
夏思月走過去,說了下水牛的狀況:「老人家,水牛沒事,它只是累了,休息一會就會站起來。」
其實她也不知道水牛是什麼情況,但大黃說它沒事,肯定不會有事。
這話一落下,老人家倏地抬頭,渾濁的眼睛浮現出激動的神采:「真的?」
夏思月重重點頭:「我騙你沒用,不過,水牛身上長了幾個紅疙瘩,你得去找獸醫看一下。」
老人家站起身,顫抖問道:「閨女,你是獸醫?」
「我不是。」夏思月搖頭。
路人對夏思月的話半信半疑,反正也沒什麼事,乾脆等水牛站起來再走。
五分鐘後,水牛睜開眼睛,哞哞叫了幾聲。
老人家看到水牛沒死,激動地都不知道要幹嘛了。
片刻後,他來到霍言面前,對他深深鞠躬:「同志,謝謝你!」
如果不是眼前的人,水牛肯定會傷更多人。
大嬸也過來道謝。
流氓先生抓了抓頭髮,看霍言的眼神帶著光:「同志,謝謝你,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這條命就要搭在這裡了。」
霍言神色淡淡,薄唇上揚:「你耍流氓了?」
流氓先生一愣,又立刻搖頭否認:「沒,沒有,我喜歡她,想跟她處對象。
當時話還沒說完,她就說我耍流氓。」
大嬸怒瞪著男人:「不要臉,光天化日之下,一口一口喜歡,你作風有問題,得去小黑屋關兩天才行!」
男人慾哭無淚:「我沒有。大嬸,現在國家提倡自由戀愛,我有權利追求單身女孩,你不能這樣!」
大嬸冷哼一聲,霸氣說道:「國家是國家,我是我,跟我走。」
男人差點氣暈。
他今天出門怕是沒看黃曆。
倒霉事一件接著一件來。
鼓起勇氣表白,被人當成耍流氓。
逃走的路上,被水牛拋了很遠,差點死翹翹。
夏思月同情地掃了下男人。
真夠倒霉的!
男人要哭了:「大嬸,我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亂來!」
大嬸挑了挑眉:「還不走?難道你想去小黑屋?」
男人打了個激靈,一拐一拐走遠。
大嬸看著男人的背影,眼底划過一抹淡笑。
她承認自己就是故意的!
如果不這麼說,男人肯定會問老人家要補償!
老人家穿成這樣,身上哪有什麼錢!
老人家看到男人走了,頓時傻眼:「我,我還沒賠錢給他,他怎麼就走了?」
老人家雖然沒錢,但也知道水牛頂了人,他也有責任。
大嬸粗著嗓子說道:「賠什麼賠!你看他走那麼快,哪像傷員?」
老人家挺內疚的,帶水牛上京,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多事。
想到大嬸也被水牛撞了一下,他掏出一塊錢遞給對方,只是老繭縱橫的手微微顫抖著,眼裡帶著不舍。
「之前水牛也撞了你一下,我身上錢不多,這一塊錢,你買肉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