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周敏擺擺手，「滷味兒賣得這麼好，其他供銷社要拿貨是正常的，我是想麻煩小程同志，到時候大家一起拿貨，我們供銷社能否率先供應？」
這點程語楠不反對。
「周姐放心，不說我跟莊社長認識，就是我跟周姐的交情，也應以你為先，放心吧，不管以後我們廠出多少新品，都會率先考慮咱們供銷社。」
一句咱們，把兩個人的關係給拉的更近了。
周敏笑了，「有小程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奧對了，我在設計中秋節的禮盒裝，不知道周姐有沒有興趣？」
「行啊！等你的禮盒裝弄好了，先拿來過試賣，到時候咱們一併定價格。」周敏滿口答應。
「行，那我現在回去安排人來給你送貨。」程語楠道。
「嗯行，讓人送吧，到時候我給寫批條。」
供銷社這邊談完，程語楠就馬不停蹄趕回廠里找陸振興安排送貨。
而這次去紡織廠，程語楠帶上了陸建設。
她可不想什麼事都親力親為，沒準哪天她就得跟陸時野去隨軍，還是得培養出個自己人才行，陸建設正合適。
「建設，等會兒你進去就多看多聽多記，不管聽沒聽懂，先做好記錄。
當然，每個廠需要的供貨量，這個也得記清楚，咱們到時候好核對帳目。」
陸建設：「……」
「三嫂，你是打算要我給你當會計？」可他這方面一竅不通啊，這怎麼弄？
「不是，我打算讓你給我當秘書，而且是會計兼職秘書，一起抓。」
陸建設：「……」三嫂也太看的起他了。
「三嫂，我不會！」
「不會可以學，現在咱們加工廠說起來也就比小作坊大一點，可我不想止步在小作坊，我想把它做成加工廠，大的加工廠，而我肯定不能一直盯在這邊，期間就得有人能夠接替我，到那時候，我希望那人是你。」
「我？！三嫂，我可以嗎？」陸建設沒想到程語楠為他盤算好了未來的路，可他不過初中畢業，他怕自己會辜負三嫂的信任。
「誰也不是生來就會這樣，這段時間我會帶著你，你能學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程語楠原本給陸建設規劃的路線是能跟著貨車司機學開車，先進運輸隊，再出車，去外面見見世面。
等改革開放，南來北往的帶貨也絕對能賺不少。
可她現在搭建起來這個廠，費了那麼多心血，將來她要是想參加高考上大學，那她這份心血豈不是拱手讓人。
所以，她要把陸建設帶出來，等他能獨當一面，加工廠自然的就由他接管。
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肉爛也得爛在自家人鍋里。
陸建設感動得不行。
就是他的幾個親哥都做不到小嫂子這樣毫無保留，那他還有什麼理由退縮。
「三嫂放心，我肯定好好學，不會辜負你這份信任。」
程語楠勾了勾唇角，「不是不辜負我，是不要辜負你自己，建設，你還這麼年輕，只有不斷地學習才能開闊自己的眼界，活到老學到老，小小的征途你只看到了一點邊角，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嗯，我知道了三嫂。」
「走，去紡織廠。」
程語楠有拜訪證，所以進出紡織廠絕對的自由。
可饒是這樣，程語楠還是熱情地跟門衛老大爺打招呼，又陪著他老人家嘮了十幾分鐘的嗑才進去。
以前陸建設還不太懂程語楠的操作，後來跟著來了幾次就懂了。
嗯，這點很重要，在筆記本上鄭重的記錄下來。
找看門大爺嘮嗑，獲取情報。
見陸建設鄭重其事的樣子，程語楠也不管他。
總得給他一個學習努力的機會。
兩個人被林秘書擋在了門外，林秘書進了辦公室後，馮廠長很快讓人進去。
跟在供銷社一樣，如法炮製。
馮廠長品嘗完，想都沒想就各預訂了一百斤，就是滷雞蛋一天也預訂了三百個。
他可是按照每天在食堂吃飯的人員定的量。
滷雞蛋味道香，蛋清還特別Q彈，還有一股滷雞湯的濃郁味道，吃不起滷雞，嘗點滷雞湯汁的肉香也滿足。
更何況鹵出來的雞蛋味道還自帶一股清香，比外頭買的煮雞蛋可好吃多了。
更何況價格上也沒多出多少，他們隔三岔五吃一個還是能吃得起的。
再說各種滷煮，味道就更別提了，都是吸飽湯汁後又被空過，這樣即保留了湯汁的味道，又減輕的分量，一斤都夠全家人夾個三五筷子，買回去也能給家裡人改善下伙食。
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馮廠長決定了，以後中午都留在食堂吃飯。
他一個人，滷菜打個二兩就夠吃，二兩才一毛錢，一個月下來也才三塊錢，他一個月工資有一百八十八塊錢，區區三塊錢還真不算啥。
更何況滷菜的種類不少，每天輪換著吃，都不帶重樣的，完全不用考慮吃膩。
「馮廠長，今天我來還有一樁生意想跟您談。」
「奧什麼生意？」馮廠長心裡盤算。
「你看像你們這麼大的廠，這中秋節的節禮是不是該定了？」程語楠說出自己此行的第二目的。
馮廠長倒是沒想到這丫頭還把主意打到這上頭。
「嗯，確實要準備了，不過我們廠以前有固定的合作對象，這冷不丁要換不太好。」
程語楠自然清楚，不過她不打沒準備的仗。
「馮廠長，你們固定合作的對象，是不是這幾年一直都是對方？」
「對啊！既然合作嘛，自然要講究誠信。」
最主要一點，負責後勤的黃主任，跟對方有些親戚關係，他就是廠長，也不能駁對方的面子。
「那這幾年，對方可是在節禮方面有什麼改善？價格方面有降低？或者有針對性的，用心準備更適合廠里員工的節禮？」程語楠再三連追問，讓馮廠長啞聲。
程語楠不給馮廠長開口的機會，繼續道：「俗話說，有競爭才有壓力，有壓力就有動力，廠子常年跟對方合作，讓他們有恃無恐，早就把當初廠子給員工準備節禮的這份真心給埋沒了，所以，我覺得您也該聽聽員工們的心聲，給我們加工廠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嘛，對吧馮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