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承雪沒想到自家姑姑居然會支持她離婚。
離婚啊！
之前她想都不敢想，現在，似乎，也可以想一下。
畢竟，她背後也有人支持。
「行了，你剛來也累壞了，趕緊收拾下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反正不管離不離婚，明天先去醫院，讓醫生開好證明，把她的名聲掰回來再說。
馬承東忙活完就先將豆子泡好，要做豆腐還得有石磨，好在程語楠之前就想過這事，已經叫陸振興將石磨弄回來，就在院子裡按好了。
半夜三點鐘，馬承東就爬起來，輕手輕腳地去後院磨豆子。
一同起來的還有江秋菊跟馬承雪。
江秋菊是起床幫自家男人幹活，馬承雪是單純睡不著。
昨天她車軲轆似的將家裡人說的話想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決定跟著去呂家村看看。
她……想離婚！
她想為自己活一次。
下定決心的那一刻，仿佛壓在身上的枷鎖都崩裂了一樣，難得的輕鬆愉快！
結婚後幾年的壓抑也像是得到了釋放。
不愧是做熟練的，豆腐很快出鍋了壓在豆腐箱子裡，連著做了三大鍋，一共壓出了六箱。
做好壓實，等待豆腐凝結，院子裡還靜悄悄的，豆腐腦跟豆漿都留出來，等著當做飯。
江秋菊還做了一份豬油炒豆渣。
不得不說，江秋菊做飯還真有幾分天賦，豆渣炒到鬆散，再從鍋的周圍淋上一勺子豬油，翻炒後再打兩個雞蛋，等炒到起小顆粒，最後撒一小把嫩綠的小蔥，那味道……
連江秋菊都深吸口氣。
家裡窮，已經許久沒炒過這麼香的豬油豆渣。
等程語楠他們上桌，還真被她這一手給驚艷到。
「大表嫂，你這手藝還真不錯，味道特別好，等會兒也給外公跟大舅舅帶點去。」
「這……不用了，給他們隨便弄點就行。」
浪費那麼多豬油跟雞蛋呢，給楠楠他們吃就算，哪兒能都吃這麼好。
「那怎麼行！」
「大表嫂，外公的身體要好好養，外公在這邊住的期間所有吃用的東西，都由我媽來承擔吧。」反正也沒多少東西。
關鍵是吃空間裡的雞蛋，能更好地給老爺子調養。
再說，她還真不差這點東西。
「這……」江秋菊還想說什麼，被馬承東給攔下來。
他們在這邊，兩家人相處的時間還長，也不差這點東西。
一家人吃完飯，鹵湯汁昨天就已經做好了，程語楠中途出去一趟，在鎮上轉悠了一圈，在回來，就帶了兩麻袋的雞。
「振興哥，這是今天的雞，你跟大哥先處理好，然後把雞蛋鹵到鍋里。
今天咱們還得做滷雞蛋跟其他各種的滷菜。」
菜跟雞蛋，程語楠早就準備妥當。
兩背簍的雞蛋，跟三大筐青菜，以及從家裡帶過來的各種干蘑菇。
馬承東從他們屋裡提溜出一袋子的筍乾，「表弟妹，我們後山有一大片的竹林，往年每家人都會去弄些竹筍回來曬筍乾，這是去年家裡留出來的，也沒什麼東西，就拿來送給你跟姑姑，別嫌棄。」
程語楠正琢磨著竹筍從哪兒弄呢，沒想到瞌睡碰到枕頭，送到眼前。
程語楠看了看筍乾的品相，還特意湊近聞了聞。
這筍乾特別地道，味道中還透出一絲絲甘甜，不錯。
程語楠看他兩眼放光，「大表哥，你們村里像這種的筍乾還有多少，收的話價錢多少？」
「咱們家就有三四十斤，村里其他人家應該也差不多，百十戶人家，怎麼也得三四千斤。」
「收啊！」程語楠爽朗地笑道：「像這麼好的筍乾錯過就可惜了！鹵出來的筍乾再撒上我調製的各種料包，味道不比滷雞差，大表哥知道村里往外賣的價格嗎？」
旁邊聽了同樣激動的江秋菊忙插話道：「這事我知道，就去年，也有人去村里收過山貨，這筍乾一斤一毛二分錢，就咱們家的筍乾還是我跟娘去賣的，整整四十斤，賣了四塊八毛錢呢。」
這可是他們家數一數二的進帳，她記得別提多清楚。
「那等會兒大表哥回村的時候，跟村長他們招呼一聲，村里人如果要賣筍乾，我們一毛三分錢收。」
「真的？那可太好了，等我把豆腐乾做上就回村跑一趟。」
正好回去還牛車，順便將小雪這事給解決掉，也好安心在鎮上工作。
江秋菊跟小雪去了醫院，看老爺子能吃能睡，精神頭也很不錯，就徹底放心了。
馬承東還不忘將筍乾還有黃豆這事都跟他爸說了。
馬奎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好事，激動得眼眶都泛了紅。
沒想到啊！
他們家還託了時野媳婦兒的福。
「行了，你爺爺這邊讓你姑姑先幫忙看著，我回去做豆乾，你帶小雪回村，去趟呂家。」
馬奎扭頭沖馬承雪道：「小雪，你別怕，咱們家裡不怕那點流言蜚語，你在呂家過得苦，咱們離婚，不受呂家的糟踐了，大不了回家爸養你。」
「爸……」馬承雪眼淚簌簌地就掉下來。
「爸說得對，還有我跟你嫂子呢，肯定不讓小雪再遭罪。」馬承東也跟著道。
「大哥大嫂，謝謝你們！」馬承雪又哭了一陣，這才跟著馬承東坐著牛車回村。
這次程語楠做的種類就更多了，鹵湯汁都是能重複使用的，將滷雞撈出來後，讓馬秀蓮負責做熏雞，而這邊，滷雞蛋，豆腐乾跟各種菜也都跟著下鍋。
她打開蓋子，讓滷水再收濃稠一點，這樣會更入味。
等湯汁收得差不多了，程語楠才將火抽掉，讓滷味自然降溫，這個過程就是讓食材更能吸收掉滷汁的精華。
幸好是中午才送貨，所以過程慢了些卻也來得及。
這邊湯汁收得差不多了，依次將東西進行分裝到盆里。
程語楠挨個兒挑出幾樣，給在場的一人分裝了小半碗，「這就是咱們加工廠以後要做的滷味兒，大家都先嘗嘗，以後這些可都得要你們來做，我只負責給你們滷料包。」
鹵香四溢，色澤誘人，尤其是加了辣油的，那股新鮮麻辣的味道一澆，對能吃辣的人來說簡直是種誘惑。
光聞到就開始口齒生津，難以抵抗。
在場的人早就被這股刺激得按捺不住，嘗過後，直接衝程語楠豎大拇指。
在大院子裡做的滷煮，那味道早就傳遍的街坊四鄰，尤其是左右兩邊鄰居，已經巴著門框往院子裡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