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語氣不卑不亢地說:「我知道這樣說很冒昧,但安妮小姐是無辜的,她這些日子在港府日子無比煎熬,幾乎算家破人亡。」
「當初是寧家老爺子親自上門為長孫寧大少求娶安妮小姐,兩家門當戶對,也曾是整個港城艷羨的對象。」
「查老爺子早早病故,查申樓先生的錯也不該算在如安妮小姐身上,安妮小姐不過是想守住自己最後一點顏面,我想寧二夫人應該能明白她的難處,她只有您一個契媽了。」
寧二夫人沉默了,安東尼的話句句戳中她的軟肋。
當年寧家老爺子確實對查家多有倚重,兩家聯姻也是他親自去向查家老爺子求來的。
如今查家敗落,安妮被拋棄,又落得如此境地,她心中多少有些於心不忍。
「契媽……」查美玲見寧二夫人神色鬆動,立刻伸手握住她的手,沉聲道:「我必定會好好用所學的知識,為晨光名媛會服務。」
查美玲頓了頓,黯然一笑:「我只是想給自己,也給我媽媽留幾分顏面,畢竟……我曾經是寧家的準兒媳,下一任主母。」
「安妮……」寧二夫人嘆了口氣,還想再勸,卻在觸及到她的眼神時,心軟了。
她當初無法因為家族利益放棄自己的小女兒,硬把屬於長子的翡翠辣椒塞給小女兒。
自然也做不到對契女的困境視而不見。
「好,我答應你。」寧二夫人最終還是鬆了口。
罷了,就當是還了查家一個人情吧。
她頓了頓:「我會在下次會員大會上提名你,也會幫你做推薦,至於能不能選上……」
「謝謝契媽!」查美一愣,鼻子一酸,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撲進寧二夫人的懷裡:「我就知道,契媽對我最好了!」
安東尼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沉默地看向湖水。
寧二夫人雖然精明能幹,但到底還是個心軟的女人。
安妮小姐說得對,寧二夫人是寧家最有人情味的人了,只要利用好這一點,安妮小姐在港城,未必沒有翻身,最終重新建立查家的機會……
畢竟,查申樓的繼承人死了,查申樓自己也死定了。
……
港府
押送查申樓的車隊在顛簸的公路上飛馳,兩側是茂密的樹林,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點。
查申樓被黑色頭套蒙住腦袋,雙手被手銬緊緊鎖住,他只能感受到車子劇烈的顛簸,以及身邊全副武裝的港警散發出的凜冽殺氣。
「丟,搞乜鬼!」押送查申樓的督察罵罵咧咧地拍了一下儀錶盤,轉頭對司機吼道:「阿強,怎麼回事?好好開,今天天黑之前必須把人轉交深城警方!」
開車的年輕港警滿頭大汗,語氣慌張地解釋:「長官,這車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老出毛病,我這就下去看看。」
「快點啦!!」督察不耐煩地催促道。
阿強不敢怠慢,連忙下車檢查。
但是誰也沒想到,他一下車,忽然臉上閃過一絲猙獰,驟然轉身,反手抄著配備的微型衝鋒鎗朝著自己的同伴就是一梭子!
急促的槍聲劃破了山林的寧靜。
「噠噠噠……」
子彈如同雨點般傾瀉而來,幾名毫無防備的港警瞬間倒在血泊之中。
與此同時,周圍突然也響起了槍聲!
「該死!有內鬼!據車反擊!」督察經驗老道,震驚之後,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對,一邊大聲呼喊著,一邊拔出手槍,躲避著子彈的襲擊。
其餘的港警也紛紛反應過來,尋找掩體進行還擊。
然而,襲擊者的火力實在太猛烈了,他們明顯是有備而來,而且人數眾多,港警們漸漸落於下風。
查申樓在劇烈的顛簸中,敏銳地察覺到情況不對勁,他努力地扭動著被束縛的雙手,想要掙脫手銬。
就在這時,一顆子彈擊碎了車窗玻璃,碎片飛濺,查申樓本能地低下頭,子彈幾乎是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查申樓心中一驚,丟,差點就在這裡爆頭!
槍林彈雨中,一輛黑色的吉普車如同一頭猛獸般衝破封鎖,停在押送查申樓的車旁。
幾個身穿黑衣,頭戴黑色面罩,手持烏茲衝鋒槍的人從車上跳下來,對著港警一陣瘋狂掃射。
港警的防線瞬間崩潰,慘叫聲、槍聲、爆炸聲交織在一起,如同人間煉獄。
為首的黑衣人走到車旁,用槍托砸碎車窗,對著車內的查申樓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查先生,得罪了,跟我們走!」
查申樓看著眼前的黑衣人,心中狂喜:「你們終於來了!」
查申樓被幾個壯漢簇擁著,他摘下頭套,貪婪地呼吸著自由的空氣。
查申樓環顧四周,發現大部分港警都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只有少數幾個還在負隅頑抗,但顯然已經無力回天。
為首的黑衣人對著手下的人說道:「把查先生帶走!其他人,一個不留!」
「是!」黑衣人們齊聲應道,然後對著處於弱勢的港警開始了慘無人道的屠殺。
「噠噠噠……」
查申樓看著眼前血腥的場面,非但沒有絲毫恐懼,反而露出了一抹猙獰的笑容。
「好嘢!哈哈……」查申樓放聲大笑,他從一個壯漢手中奪過一把烏茲衝鋒槍,對著那些還在呻吟的受傷港警,毫不留情地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
火舌噴吐,子彈無情地收割著生命,那些受傷的港警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就被打成了篩子。
「哈哈哈……痛快!痛快!」查申樓狀若瘋癲,他從未感覺如此暢快淋漓,仿佛所有的仇恨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宣洩。
槍聲逐漸平息,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地上躺滿了港警的屍體,鮮血染紅了黃土路。
「查先生,我們該走了。」一個戴著頭套的男人走到查申樓身邊,恭敬地說道。
「好!走!」查申樓將手中的烏茲衝鋒槍扔給那個男人,然後大步流星地向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