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小花,黑黑……」
大祭司親熱地叫著,一邊叫一邊往屋後走,石金花母親說道「它們沒出來過,我扔了幾隻雞進去,都吃了。」
「它們不親你,當然不會出來。」
大祭司頭都沒撇,徑直走到了後面,江小暖知道大白小花的身份,沒跟著過去,小諾手腕上的小綠長得那麼漂亮,她都適應不了,大祭司養的可都是龐然大物,石金花說還都是巨毒蛇,她可吃不消。
陸寒年卻十分感興趣,跟在大祭司身後,桑華和壽總也來了興趣,三個男人就像小學生一樣,跟著大祭司到了屋後。
屋後面別有洞天,是一座山,洞口被藤蔓擋住,黑黝黝的,看不清裡面,隱約還能聞到淡淡的腥味。
「裡面是什麼?不會是狗吧?」桑華和壽總用粵語說話。
「可能是狗,山上的人都喜歡養狗。」壽總點了點頭,他覺得狗的可能性比較大,很想見識下山上的土狗,興趣更大了。
陸寒年卻猜到了些,他故意沒說,反正是大祭司馴養的蛇,不會主動攻擊人。
「噝噝……」
洞裡傳來了輕微的聲音,叫不出是什麼,桑華和壽總聚精會神地盯著洞口,眼睛都不眨一下,大祭司還在呼喚情人一般,呢喃道「花花,大白,黑黑,我回來了!」
桑華還和壽總說「三條狗,一條花狗,一條黑狗,一條白狗。」
「少了只大黃。」壽總有點遺憾。
土狗怎麼能少了大黃呢,要不回頭送一隻給大祭司吧。
陸寒年強忍著笑,一會兒看這兩個大老闆是啥反應。
噝噝聲越來越近,終於到洞口了,桑華和壽總也看清了三條狗的真面目,眼睛瞪得像桌球一樣,頭髮都豎了起來,兩條腿哆嗦著,想跑跑不動。
最先出來的是一條昂首吐芯子的大白蛇,蛇身比他們的小腿還粗,至少五米長,後面是一條大黑蛇,比白蛇略小點兒,最後一條是銀環蛇,那花紋真美,也是真嚇人。
這三條蛇腦袋都是尖的,蛇信子噝噝的,並排朝大祭司遊了過去,還朝桑華他們那邊瞅了眼,三人立刻頭皮發麻,後背如冰,大氣都不敢出。
冷汗比黃豆還大,從額頭上流了下來,還滴到了眼睛裡,刺刺的疼,桑華和壽總都不敢動,怕一動就驚擾了三位蛇大仙。
「瘦了,我不在你們也要好好吃飯啊,回頭給你們好好補補,瞧這小腰瘦的。」
大祭司心疼不已,在三個寶貝寵物腦袋上溫柔撫摸著,臉還貼在它們腦袋上,就對著蛇的毒牙,看得桑華他們膽戰心驚,好怕大祭司會被蛇吻。
這麼毒的蛇,咬一口怕是都來不及送去醫院打血清吧?
但出乎他們意料,三條蛇就像小孩一樣,和大祭司撒嬌,還互相爭寵,白蛇仗著身體壯實,將其他兩條給抽到了一邊,它一人霸著大祭司撒嬌。
「不許欺負弟弟妹妹,你是大姐,要有長姐風範,曉得不?」
大祭司輕輕拍了拍大白蛇腦袋,溫柔地訓斥,大白蛇才不要聽,龐大的身軀靠在大祭司瘦弱的小身板上,如果忽略它可怕的模樣,完全就是個撒嬌的大孩子。
「哎呦,快給你壓扁了,快起來。」
大祭司扶著老腰,勉強撐起了大白蛇的腦袋,再壓下去他這把老骨頭都要斷了,又安撫了黑蛇和花蛇一通,三條蛇這才心滿意足地回洞裡睡覺了。
桑華和壽總長鬆了口氣,不約而同地伸手拭汗,魂都嚇得在天上飄了。
不過他們對大祭司也更加五體投地,能把三條冷血毒蛇馴養得跟孩子一樣聽話,大祭司的本領絕對出神入化,他們必須抱緊這條金大腿。
「大白黑黑花花它們,是我小時候的玩伴,陪我幾十年了。」大祭司動感情地說,可以說,三條蛇比親人還親。
「老先生本領高超,和蛇都能和睦相處。」桑華不吝誇讚。
大祭司嗤笑了聲,「蛇也是有血有肉的動物,只要付出感情,它們都懂的,比有些人強得多。」
都說蛇是冷血動物,但有些人連蛇都不如,他寧可和蛇打交道,也不想和人勾心鬥角,累的很。
桑華和壽總都感慨萬分,這話說得沒錯,有些人確實不如蛇,比如大少爺。
晚飯是石金花母親們準備的,殺雞宰魚,還有臘肉,都是山裡的土特產,準備了豐盛一大桌,石金花父親還拿出了自家釀的苞谷酒。
晚上大家都吃得很盡興,苞谷酒很甜,但後勁足,桑華和壽總第一次喝,還以為度數不高,當甜酒喝了不少,都喝醉了,陸寒年扶著他們去房間休息。
「明天就進山。」大祭司突然說道。
江小暖愣了下,問「是不是去找黑苗?」
「嗯,拖得越久越麻煩。」大祭司表情很嚴肅,他也希望能和平解決這件事。
現在是新社會了,做事不能由著性子來,得講規矩的法律,黑苗的那套行事方法已經落伍了,冤有頭債有主,所有的罪孽讓大少爺一個人承擔,桑家其他人沒必要因此受牽連。
第二天,江小暖很早就醒了,陌生地方她睡不好,桑華和壽總他們也起了,在和小張還有司機說話,大少爺坐在輪椅上,動彈不得,臉陰沉得可怕。
他想逃,可連手都抬不起來,也不知道那個怪老頭餵的是什麼藥,他現在就像得了軟骨病一樣,吃飯都得別人喂,大便小便都不能自己解決,穿上尿褲換。
現在的他生不如死,可他不想死,他想活。
他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不能拱手讓人,桑家是他的,那兩個廢物弟弟沒資格,也不配。
石金花母親做好了早飯,叫他們去吃飯,還盛了一碗飯去餵大少爺,她推著輪椅到了外面,餵得很細心,她不知道大少爺是壞人,還以為是來治病的,覺得這麼好看的後生,成了動不了的廢物,怪可惜的。
「一會兒吃了飯就進山找黑苗,多吃點,路有點遠。」大祭司邊吃邊說。
「叔公,黑苗那邊好說話嗎?」江小暖問。
大祭司哼了聲,「當然不好說話,那些人出了名的蠻不講理。」
桑華憂心得飯也吃不下了,大祭司又安慰他「我還有一點面子,到時候看吧。」
「謝謝老先生。」桑華十分感激,還很內疚,都是他教子無方。
「別說這些酸話,以後多來這邊投資就行。」
昨天的話大祭司都聽到了,然後晚上做夢就夢到了寬闊的馬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學校醫院商場都有,就像港城和海城那些大城市一樣,早上起來才發現是南柯一夢,但大祭司覺得,這一天肯定會實現。
大祭司從口袋裡摸出一粒藥,讓石金花母親給大少爺餵下去,這藥有一天時效,讓大少爺全身無力,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