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回家就整理資料。」安念說完頓了頓,「其實也不急,可以先給斯萊部長試試看。」
汪主任瞳孔擴大了一秒:「你要拿斯萊部長試……」
藥……
安念笑著擺手:「這怎麼能說是試藥呢,這是正常的治療流程。」
汪主任抬頭看向會議室牆角,幸好這個會議室為了保密沒有安裝監控。
「那……接下來就麻煩安醫生和喬老了,請務必將斯萊部長治療好!」
喬永生也被自家徒弟一系列操作給弄懵了,現在還心跳加快呢,聞言趕緊點頭。
「沒問題,汪主任,您放心。」
「新藥的事兒,出了這個門,我們就不要再提了。」打開門之前,汪主任還是提醒了一句。
安念點頭:「明白。」
喬永生也微微點頭。
三人走出會議室沒多久,懷特就找了過來。
「安醫生,斯萊部長醒了。」
安念點頭:「好,我現在過去。」
病房內,斯萊部長已經成功下床走動,腫脹的小腿完全不影響他的行動力。
看見安念過來,他高興極了:
「安醫生,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如此輕鬆過了。我年輕的時候,參加過三次馬拉松比賽,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績。
我感覺我現在的狀態非常好,能直接去參加最新一屆馬拉松比賽!」
「哈哈哈,說不定真的可以哦。」安念走到他身邊,笑道。「來,我再給您把個脈。」
斯萊部長朝她伸出手,笑著看向她身後的喬永生:「這次不讓你師父頂在前面了?」
喬永生無奈一笑:「讓您見笑了。實際上安念跟著我學的是西醫,中醫知識她比我厲害。」
安念趕忙搖頭:「沒有,沒有,只能說術業有專攻,我對於疑難雜症研究的比較多。我師父的專業能力在內科,我偏外科。」
喬永生被她說的心中一暖,眼神溫和地看向她。
斯萊部長哈哈大笑:「原來中醫也分內外科,我還以為你們都是全科醫生呢。唉,我來華國之前真的是對中醫了解太淺,以後有機會肯定要多看幾本中醫書籍。」
「可以呀。」
安念笑著回應,收回把脈的手。
「部長先生,您的症狀目前來看已經穩定住了,下午可以正常參加活動。我等會兒給您開個藥方,您可以讓懷特先生去信任的藥房拿藥。」
他們這種級別的人出使他國,安保肯定嚴密,就算安念給他開了藥,斯萊部長估計也不會輕易喝下去。
安念乾脆就把藥方寫出來,讓對方自己去抓藥。
果然,斯萊部長聽她如此說,並沒有拒絕,只是笑呵呵地點頭。
「那就麻煩安醫生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
安念拿出紙筆,開始刷刷刷地寫了起來。
這個藥方她已經斟酌良久,裡面的每一味藥是多少分量早就已經瞭然於胸。
這時候寫出來,下筆極快。
石膏20克、熟地15克、麥冬6克、知母5克、牛膝8克。
「三份水熬出一份藥,常溫放置,冷服即可。」
安念寫出藥方後,並沒有直接遞給懷特,而是遞給了邊上的喬永生,笑著說道。
「師父,你幫忙看看,我這個藥方寫的如何?」
喬永生眯眼看了起來,不一會兒笑出聲。
「妙呀,玉女煎的主材料就是石膏,一般放9克,你放了20克,這是為了加強藥性,迅速控制住患者的消渴之症。
然後,你又多放了3克牛膝,可以幫他調節體內的激素水平。」
他看向安念的眼神里更多增添了幾分敬佩,這是對同輩人才有的佩服。
安念抿唇而笑:「我這段時間看了很多經典的中醫典籍,上面有很多關於方劑的用法,一人一方劑,根據病人的具體症狀,增減方劑內每味藥的劑量,從而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
「給我看看!」
一直站在邊上保持靜默的翁老沒忍住,伸手從喬永生手裡搶過藥方,細細看了起來。
越看,他眼睛越亮。
「喬永生,你這徒弟還缺師父不?!我其實也能教她一些東西。」
喬永生瞪眼:「安念可是我的關門弟子!」
翁老看著藥方上的「冷服」二字,激動的手指都在顫抖。
「現在的醫生只會讓病人趁熱喝,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過冷服二字了。其實很多藥物就是要冷服的,冷服才能發揮出藥物最佳的藥性。」
「你一個西醫在這裡扯什麼冷服。」喬永生不悅地哼他。
「西醫也講究冷服和熱服呀。」
翁老一點都不生氣,繼續笑呵呵地誘惑安念。
「念念呀,你別跟著老喬學習了,說到西醫,那當然是我翁玉糧更勝一籌。」
翁老全名翁玉糧,講到激動處,他直接如此稱呼自己。
「這裡還有外人呢。」喬永生不滿地瞪他。
斯萊部長等人看得津津有味,聞言笑著擺手。
「不礙事,你們先說。」
難得見到一群華國人吹鬍子瞪眼,斯萊部長覺得有趣得很,他還以為華國人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呢。
剛才看見的閱兵儀式,那上百個人能走得跟一個人似的。
之後見到的一群醫生,穿著白大褂,臉上的表情也是不約而同地溫和,一點變化都看不出來。
「讓您看笑話了。」
汪主任開口道歉,臉上的表情卻很是輕鬆。
翁玉糧老臉一紅,把手裡的藥方遞給懷特。
「你們先去抓藥吧。」
懷特拿著藥方離開了,至於他會去找誰抓藥,在場的人都不在意。
斯萊部長折騰了一會兒,還是累了,又走了一圈就躺下休息了。
安念他們趁機告退離開。
——
和汪主任等人分開後,安念再次回到了閱兵現場。
她剛想走回自己原來的位置,遠遠的就發現了蕭瑾年邊上已經坐滿了人。
那些人還挺眼熟的,就是之前離開的葉佩佩和她的未婚夫。
想起喬施之前給自己科普過的三人之間的愛恨情仇,安念眼珠子轉了轉,打算跟著自家師父去前排坐。
「念念!」
安念腳步微微一僵。
蕭瑾年再次喊出她的名字:「念念,這裡!」
好吧。
安念默默嘆了口氣:「師父,我去蕭瑾年那邊了。」
喬永生沒有看出什麼不對,擺了擺手:「去吧。」
看台位置緊張,安念本來以為已經沒有位置了,走到近前,卻發現蕭瑾年給她留了個位置,就在他右手邊。
而葉佩佩坐在蕭瑾年左手邊,安念和她之間只隔了一個蕭瑾年。
「謝謝蕭少。」
蕭瑾年笑了起來:「跟我不用這麼客氣。」
葉佩佩倏地轉頭看了過來:「我坐下來這麼長時間,你就沒給過我一個笑臉,安念一來,你就獻殷勤。」
「念念,你去了這麼久,是有什麼事嗎?」
安念看看他,又看看葉佩佩,確定蕭瑾年是不想跟葉佩佩說話,並不是沒有聽見。
「保健組的事情。」
「哦。」蕭瑾年笑了笑,不再追問。「剛才過去的是空軍方陣,他們的飛機挺不錯的。」
葉佩佩臉色很難看:「蕭瑾年,你今年幾歲?三歲小孩都不玩這種遊戲了吧?」
安念動了動屁股,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蕭少,施施好像在喊我,我過去看看……」
「你坐下。」蕭瑾年聲音不大,語氣卻很是篤定。「念念,該走的不是你。」
話落,他轉頭看向葉佩佩,第一次看向她,和她說話。
「葉女士,你未婚夫就在邊上坐著,你確定要如此糾纏我?」
尼克一臉無所謂地聳肩:「我不介意。」
葉佩佩臉色蒼白,眼中的委屈仿佛凝成實質。
「瑾年,你還在恨我。」
「恨你?」蕭瑾年詫異地挑眉,「我對你沒有那麼強烈的情緒,你不用自作多情。三年前,你選擇了留在M國,而我選擇回國,我們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安念微微驚訝,這個故事和喬施之前說的略有出入啊。
原來葉佩佩並沒有上船,而是直接留在了M國,那蕭瑾年在船上經歷的那些事情就與她無關了。
葉佩佩咬著自己的嘴唇:「我這次回來就是想給你治療,我聽說你……」
蕭瑾年抬手阻止她繼續往下說,嘴角的笑諷刺又冰涼。
「我過得挺好的。三年,我娶了四個老婆,享盡了齊人之福。」
安念暗自吸氣,偷摸地看向葉佩佩。
「你說什麼?」葉佩佩表情都扭曲了,咬牙切齒地瞪向蕭瑾年。「你結婚了?」
蕭瑾年突然笑出了聲,身體往輪椅後背上一靠,眉眼往上一挑,說不出的風流。
「是啊,結了四次了。」
「不可能!」葉佩佩怒火從心頭燃起,「你騙我!」
「我騙你做什麼?」
安念豎起耳朵。
周邊坐著的人都靜默地聽著。
華國人的八卦欲望在此時壓過了看閱兵儀式的興趣。
「你憑什麼結婚?!」葉佩佩猛地轉頭。
安念和她目光相碰,心下覺得不妙。
果然,下一句就聽見了葉佩佩說:「她是你第幾個老婆?」
安念:「……」
躺著也中槍啊。
蕭瑾年表情冷淡下來:「你別侮辱她。」
簡單的五個字,卻讓葉佩佩陷入了癲狂。
「我侮辱她?!怎麼?做你的老婆是一種侮辱?蕭瑾年,你能聽聽你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嗎?」
「她和你不同。」蕭瑾年沒有動怒,只冷靜地看向葉佩佩。
葉佩佩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再也顧不上其他,怒吼出聲。
「是!是我犯賤!我在M國為你守身如玉,你現在卻說你在國內娶了四個老婆。」
為了維持最後一絲體面,葉佩佩沒有繼續往下說,抹了把臉強撐著起身,朝著外面跑了。
尼克喊著她的名字,追了出去。
等他們離開後,蕭瑾年這才看向安念。
「念念,你不要放在心上。葉佩佩她……」
他表情複雜,壓低聲音和安念解釋。
「她性情很偏執。當年為了和我結婚,給我下過藥。為了留在M國,又和其他男人滾到一起,被我撞見了。」
額……
安念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樣的表情。
剛才聽葉佩佩說的話,原來都是假的啊,那她喊的那麼理所當然。
「我……」蕭瑾年抿了抿唇,看向安念。
安念看不懂他此時的眼神,太複雜了,只聽他說道。
「我瘋了三年,家裡的四個……都是爺爺給我娶的。」
「嗯。」
安念同情地看向他,三年夜夜不息地消耗生命力也是太慘了。
「我會儘快處理掉這些事情。」
蕭瑾年想抬頭摸摸她的頭,硬是忍住了,只是笑了笑。
說到這個,安念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的四夫人好像懷上了。」
蕭瑾年臉上表情有瞬間的驚慌,整理了一下,才能語氣平穩地問出口。
「你怎麼知道?」
「我是中醫呀。」
安念笑了起來,第一次見姚晚的時候,她沒有注意到。
但是在蕭家住了這麼久,姚晚被放出來後,安念還見過她一面,很自然地就察覺到姚晚身體的變化。
「應該有兩個月了,你關注一下。」
安念本來還想提醒他,姚晚和蕭家另外一個少爺可能有些不一樣的關係,但是轉頭卻被蕭瑾年臉上的灰敗神色嚇了一大跳。
「蕭瑾年,你怎麼了?」
蕭瑾年雙手緊緊握住輪椅扶手,嘴角勉強往上翹:「我有點不舒服。」
「那……」安念不舍地看了看下方,她還想等會兒去和元元見個面呢。
蕭瑾年此時也不願意她和自己呆在一處:「我先回家去了。你等會兒和喬老他們一起回來吧。」
幸好,他們出來的時候開了兩輛車。
安念鬆了口氣,笑著點頭:「好。」
蕭瑾年讓人推自己離開。
只短短几分鐘,這一片就空了下來,安念一個人坐著也挺舒服的。
不一會兒,前排的喬施摸了過來,和她挨著坐。
「念念,剛才葉佩佩為什麼突然發瘋?」
感情是過來說八卦的呀!安念好笑地睨了她一眼:「她聽說蕭瑾年娶了四個老婆,就怒了……」
喬施臉上表情凝固了一瞬,好久之後才嘆了口氣,不再多提這件事,和安念說起之前見到的帥氣畫面。
兩人邊交頭接耳地說著話,邊看下方的閱兵儀式。
儀式進行了一整天,下午五點才結束。
安念拿著通行證,偷摸地來到陸軍聚集處。
剛看見前面靠牆站著的於路遠,安念臉上就忍不住露出溫柔的微笑,她躡手躡腳地朝他走了過去,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沒想到,卻得到了一個驚嚇。
一個女孩朝於路遠胸前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