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進局子了!

  安倩耐心地等待了好幾分鐘,眼看著嚴大師的神色越來越悲傷,她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

  她的手指忍不住蜷縮了一下,暗自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強壓下眼底的狂喜。

  「師兄,你現在相信我是你的小師妹了吧?」

  她的話將嚴大師拉出回憶,目光深邃地看了過去。

  他的手指摩挲著玉佩,說道:「這塊玉佩確實是我師父的,但是僅有這個並不能證明你的身份。」

  安倩急了:「怎麼就不能證明了?!」

  怎麼回事?!

  明明上輩子安念被認回師門就是憑藉這塊玉佩啊!

  為什麼輪到她就不行了?!

  安倩眼神慌亂,開始努力思考自己在這個過程中做錯了什麼。

  她在重生後的第一時間就把安念的玉佩搶了過來。

  說實話,這塊玉佩安念藏得還挺深的,如果不是她用那個破破爛爛的兔子玩偶威脅,安念還不願意給她。

  上輩子,安倩也是直到安念被嚴大師認回師門後,才知道這塊玉佩的存在。

  安念上輩子能過得那麼好,除了有吳錦耀這個生意夥伴之外,她幾個師兄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這筆「財富」,安倩說什麼也不願意放手!

  「師兄,那你說我怎麼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只要你說,我就做得到!」

  嚴大師平靜地看向她:「很簡單。安倩同志,你直接告訴我,你在師父那裡學到了什麼?」

  安倩還以為他要問出什麼刁難人的問題呢,原來是這個啊。

  這個她絕對回答得出來!

  「我跟著師父學認字、學認藥草。我剛認識師父的時候,年紀還很小,當時大字不識。」

  她說著說著,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

  想要讓別人相信,首先要自己堅信!

  這是安倩兩輩子得出的經驗。

  「師父很有耐心,從123開始教導我……」

  畢竟那老頭都能教一個傻子學寫字,肯定耐心足。

  「之後還教我認草藥,只是我腦子笨,學了好久也只認識黃芪、田七等幾樣常見的……」

  安倩仰著頭看向嚴大師,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孺慕之情。

  「師兄,以後我能跟著你學習嗎?師父曾經說過你是他最看重的弟子,也是最有天分的弟子。

  他說,如果有一天我能見到你,就讓我跟著你繼續學習。」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安倩相信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能躲得過這個鐵律。

  「安倩!」

  安念聽了好一會兒,見她越來越起勁兒,乾脆走了出去。

  她走得不快,就是平常的速度,一步又一步。

  安倩聽見她的聲音,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倏地回身。

  在看見安念的一瞬間,她腦子直接空白了,好似安念的每一步踏在了她的心頭。

  「安念……你怎麼會在這裡?!」

  安念笑了笑,眼神平靜:「我來看我師兄。」

  嚴大師微微點頭,說道:「念念,你來了。」

  安念道:「不好意思,師兄,剛才路上耽誤了點時間,讓你久等了。」

  「沒事。」嚴大師邁步走向她,抬手。「念念,你的玉佩什麼時候掉的?」

  「兩年前。」

  安念低頭珍惜地撫摸著手裡的玉佩。

  雞油黃的玉佩入手滑潤,手感細膩到不可思議。

  這是師父送給她的玉佩。

  師父雖然不知道她是因為靈力缺乏而失去靈智,但是卻隱隱察覺出了玉石對她有作用。

  那些年日子過得太艱難,師父也沒有其他方法能弄到玉石。

  於是就將他自己常年佩戴的這塊玉石送給了自己。

  當時,師父很是不舍,聽說這塊玉石是他們家的傳家之寶。

  安念當年不太懂,只覺得每天晚上貼著它睡覺會很舒服。

  她在安家活得戰戰兢兢,但凡手裡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一定會被安家其他人搜颳走,所以安念是從來不敢當著安家人的面拿出這塊玉佩的。

  她將玉佩藏在一堆破爛里,壓在床鋪下的一塊磚石下面。

  層層疊加的隱藏方法,讓安念得以將玉佩保留了快十年,直到兩年前,被安倩強行搶走。

  如果有這塊玉佩的滋養,就算她沒有陰差陽錯地嫁進於家,再過上幾年,或許她也能恢復神智。

  但是,她的玉佩被安倩搶走了。

  在這個基礎上,安念有個猜測,如果她沒有遇到於路遠,沒有陰差陽錯地嫁給他,她的神志可能這輩子也恢復不了。

  有時候,不得不感嘆命運的神奇。

  安倩見嚴大師竟然轉手就把玉佩送到了安念手裡,頓時急了。

  她跑了過來,伸手就朝安念抓去。

  「把玉佩還給我!」

  「憑什麼?!」安念往後一躲,反手就把玉佩扔進了自己的空間內,昂著頭看向她。

  安倩瞪眼:「這是我的玉佩!快點還給我!」

  安念冷哼:「是你從我這裡搶走的!」

  「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有數!」

  安倩左右看了看,沒有在安念手裡看見玉佩,急得直跺腳!

  這個玉佩價值千金啊!

  就算嚴大師不願意認她這個小師妹,還有兩個師兄呢!他們倆的分量也非常大!

  「安念!我打死你!」

  安倩怒火直衝頭頂,再也顧不上這裡是哪裡,朝著安念就撲了過去。

  安倩胡攪蠻纏是厲害,打架的時候,也是下意識地往人頭髮上抓,和她媽媽張秀娟簡直一模一樣!

  但是,安念是什麼人啊。

  當時在亞馬遜雨林,那些頂級僱傭兵都打不過她,就憑安倩三腳貓功夫還想跟她拼命?

  安念淡定地站著,只小幅度地挪動著,就讓安倩累出了滿頭熱汗。

  「安念!你別躲!」

  安念平靜搖頭:「我又不是傻子。」

  你他媽就是一個傻子!

  安倩咬牙切齒,無比想念幾年前任她欺負的安念。

  嚴大師在邊上看得眉頭緊皺,不斷地給安念使眼色。

  他剛才就想上來幫忙,被安念眼神阻止了。

  「啊!砰!」

  不知不覺,安倩已經到了台階處,一個猛撲,沒有撲到安念,自己倒是徹底失去了平衡,朝著台階下滾落!

  「砰砰砰!」

  「啊啊啊!」

  碰撞聲、痛呼聲、尖叫聲,都由她一個人貢獻。

  安倩「咕嘟咕嘟」地轉眼間就滾下了十幾級台階。

  路人們看得目瞪口呆。

  一個個朝這邊聚攏。

  「嘭!」

  安倩摔得七暈八素,終於到底了。

  她坐在冰涼的地面上,捂著破皮流血的額頭呆呆愣愣。

  嚴大師趕忙走到台階邊上,往下望。

  擔心地看向安念:「念念,她不會訛上我們吧?」

  安念怔了一下,失笑。

  這個三師兄真的挺有意思的,這時候竟然還替自己承擔了一半責任,開口閉口就是「我們」。

  「沒事,十幾級台階而已,她不會有事的。」

  酒店門口的台階看著密集,實際上高度落差並不大,摔著會疼,卻不致命。

  安念心裡有數。

  她並不想做什麼違法的事情,只是安倩在面前跳得太高了,頻率也太大了,不給她一個教訓,安念覺得自己有點心塞。

  聽安念這麼說,嚴大師徹底鬆了口氣。

  「死不了就行。再說了,咱們倆也沒有做什麼。路人都看著呢,我們倆和她可沒有丁點接觸。

  是她自己不小心撲下去的。」

  有熱心的路人跟著補充:「沒錯!我可以作證,她是自己掉下去的。要說這位女同志也真奇怪,一直追著人跑,嘖嘖,腦子有點問題。」

  嚴大師眼睛發亮:「同志,那你等會兒一定要給我們作證啊!一定要跟公安同志好好說說。」

  熱心腸的路人青年拍著自己的胸脯:「沒問題!」

  就他們說話的功夫,已經有兩個公安跑到安倩身邊了。

  「同志,你沒事吧?」

  公安把她扶了起來,擔心地詢問。

  安倩微微搖頭,又很快怒瞪,轉頭。

  「公安同志,是他們把我推下來的!不對,是她!是安念把我推下來的!」

  嚴大師對自己還有用,可不能牽扯進來。

  安倩此刻還沒有放棄自己的「認親」計劃。

  她把矛頭集中在安念身上。

  安念從階梯上走了下去,來到兩位公安面前。

  「公安同志,您好,我是軍屬。」

  兩位公安愣了愣,本來嚴肅的臉色放鬆了些許。

  「你是軍嫂?」

  安念點頭:「是的。」

  她為自己軍嫂的身份感到驕傲,從來不會否定。

  「這位軍嫂同志,你能說說剛才發生了什麼嗎?」

  安念還未開口,安倩就不高興地嚷嚷起來。

  「公安同志!你怎麼能袒護她呢?你看看我頭上的傷口,現在還在流血呢!憑什麼讓她先說啊?!」

  公安同志有些無奈:「那你先說?」

  安倩拿喬:「我不說!」

  在場的眾人:「……」

  「那就一起去局裡坐一會兒吧。」

  他們之所以來得這麼快,就是因為公安局就在邊上,走過去不到二十米。

  很快,一群人就進了局子。

  每個人都有座位。

  他們只是小糾紛,公安也會像對待罪犯一樣對他們。

  「喝點水。」

  安念接過熱水,笑著道謝。

  「沒事,你們一個個輪流說吧。」

  局裡有醫藥箱,現在就有女公安給安倩的額頭消毒、上藥呢。

  昂著頭的安倩一聽邊上的公安開口了,立馬側了側身。

  「憑什麼讓她先說?!」

  又來了!

  眾人無奈。

  熱心路人青年也跟著過來了,聞言毫不猶豫地翻了個白眼。

  「我說女同志,你就別嗶嗶了,能不能安分一點?你頭上的傷口都還沒弄好呢!」

  說完,他直接轉頭看向對面坐著的男公安。

  「公安同志,還是讓我先說吧。我是一個純粹的熱心路人,俗話說旁觀者清!我是旁觀者,我最清楚。」

  感情還是一位很有文化的熱心市民。

  安念在心裡給他點讚。

  嚴大師微微挑眉,也眼中帶笑。

  男公安把手裡的口供本子翻了新的一頁,捏著鋼筆,說道。

  「好,那你先說。」

  「是這樣的……我本來是過來找工作的,我這不是剛回城嗎?家裡住不下。

  聽說深城這邊的酒店都是包吃包住的,我就想著,如果能去酒店上班……」

  眾人:「……」

  這個故事的前戲是不是有點太長了……

  男公安低頭寫了兩句,越聽越不對勁,無語地抬頭。

  「講重點!」

  青年委屈:「我說的就是重點啊。」

  「只需要說他們三個人的事情就行。」

  「哦哦哦,別急嘛,公安同志,我馬上就說到了!咱這不是第一次進公安局嗎?激動了點。

  咳咳……我繼續說哈……我加快速度!」

  眼看著男公安瞪眼了,青年趕忙切換。

  「我就看他們三個人在那裡糾纏,糾纏著……糾纏著,這位女同志就摔下去了。」

  嚴大師:「……」

  這個證人好像不太靠譜。

  安念:「……」

  這個證詞不太利於己方。

  男公安用鋼筆敲了敲桌面:「他們倆碰到傷者了嗎?」

  青年誠實搖頭:「沒有啊。他們倆一直在躲。」

  嚴大師和安念:鬆了口氣。

  「是那位女同志一直追著這位女同志打,那個猙獰的哦。我說的是她的表情哈,挺嚇人的。

  當時可把我嚇了一大跳,我擔心出事,就跟了過去,本來想幫忙阻擋一下她打人的。

  沒想到,下一秒,她就摔下去了。」

  他這段話里,她她她很多,聽著挺繞的。

  但是,青年每次說到安念和安倩的時候,都會伸手指一指,所以大家倒是聽得清楚明白。

  「也就是說,是傷者追著這位軍嫂廝打,這位軍嫂躲了一下,她就自己摔下去了?」

  青年用力點頭:「沒錯!」

  「才不是!」

  安倩忍了半天,頭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頓時就忍不住了。

  她捂著自己的額頭跳了起來,伸手指向安念。

  「是她搶了我的東西!我只是想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而已!」

  男公安微微挑眉:「什麼東西?」

  「我的玉佩!」

  安念心念微動,左手掌心就出現了一枚雞油黃的玉佩,她將玉佩放到桌上。

  平靜又認真地看向男公安。

  「公安同志,這塊玉佩是我的。」

  「你胡說!」安倩怒髮衝冠,「明明就是我的玉佩!」

  安念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和她四目相對:「那你說這塊玉佩裡面寫了什麼字?」

  「什……什麼?」安倩徹底愣住了,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裡面根本沒有字!」

  安念翹起嘴角:「有字。」

  嚴大師點頭附和:「有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