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於路遠第二天就要離開,安念熬了一晚上製作出兩瓷瓶的丹藥。
「這瓶是回春丹,效果比小回春丹更好。可外敷,可內服,傷口不深就外敷,傷口深就內服,其中的判斷應該不需要我強調了吧?」
安念在本子上寫好字,撕下來,用膠水貼在白色瓷瓶上。
邊做事,邊交代。
於路遠坐在她邊上,還在收拾剩餘的藥渣,聞言乖乖點頭。
「我記著的。」
「這瓶是養元丹,我抽取了三塊玉石的能量注入其中。你如果體力不支,或者消耗過大,可以吃一顆。」
這是安念最新研究出來的丹藥。
於路遠是體修,玉石中的靈力,他不能直接吸收利用。
沒辦法,安念只能另外想辦法,養元丹就是解法之一。
雖然從玉石中抽取靈力後,再注入丹藥中,會有部分損耗,但是至少這樣,於路遠能直接使用了,那點子損耗也就不算什麼。
戰場情況複雜,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於路遠身手很好,能在軍事大比中取得冠軍,單打獨鬥,只要對方不開掛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只是單體再如何厲害,遇到對方的人海戰術、車輪戰術,也只能力竭而亡。
養元丹在這種危險時刻,能保命!
「我把它們都放在最右邊的木架上,第四層第一格,你要用的時候,只需要一個意念就能取出。」
「好。」
於路遠聽話地點頭,把裝滿藥渣的籃子放到邊上,伸手抱住她。
安念順著他的力道,靠在他肩頭。
還未分離,她已經開始不舍。
看她一直不說話,於路遠暗自嘆了口氣,低頭,將自己的雙唇貼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
「念念,你別擔心,我會平安回來的。」
安念閉上眼睛,抓著他胸前的衣服,囑咐道。
「我會等你。只要有條件,一定要每天都給我寫信。不需要很長,如果時間緊,可以只寫一句話。
我會把本子和筆放在空間裡,你取出來寫上,再放入即可。」
有了這個共有的空間之後,兩人之間的交流就方便多了,即使隔了千里萬里,也能通過紙筆溝通。
「好,我保證每天都給你寫信。」
戰場不同於賽場,它的危險程度太高了。
於路遠是絕對不允許自家念念奔赴前線的。
他一個人在外面打仗,還能專心致志,如果安念跟著一起去了,只會讓他分心。
安念也知道他的性格,所以這次根本沒有提過要隨軍出發。
她並不是專業的軍醫,也沒有上戰場的經驗,貿然衝上去只會給人添麻煩。
在後方,她才能有更多施展空間,盯著汪主任那邊的物資配送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安念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確保小回春丹的生產量。
她知道依照於路遠的性格,要是他身邊的戰友們受了傷,他肯定會拿出自己的藥物,盡其所能的治療。
為了保護自己的愛人,也為了保護其他人,安念必須保證所有藥物足額配送。
兩人抱著說了會兒話,外面的天色就已經蒙蒙亮。
到了不得不分開的時間。
於路遠收拾好背包,走出家門。
安念開車把他送到郊外軍區門口,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他們會一起出發。
——
家裡突然少了一個人,安念覺得有點空落落的,為了讓自己忙起來,她每天都去找汪主任。
兩人一起推進,小回春丹的生產線突然就加速落地。
安念帶領著一個十人的研發組,花費了三天時間,將小回春丹的生產流程確定了下來。
之後,汪主任劃撥了京城第一藥廠整整五條生產線,24小時三班倒生產小回春丹。
一箱又一箱的藥物以極快的速度被生產出來。
為了方便攜帶,安念捨棄了自己習慣的白色瓷瓶,而是採用鋁片壓制包裝,一板裝十二粒,放入常規藥包中。
這樣的藥包每個軍人都會隨身攜帶,裡面放了基礎藥物和紗布等。
半個月時間一晃而過。
藥物的生產上了軌道,再也不需要安念時刻盯著。
從忙碌中脫身出來,她突然有點空虛。
安念看著外面的太陽,喃喃自語:「有點想你了,元元。」
她取出空間中的本子,昨天晚上於路遠只匆忙留下了一句話:一切安好,勿念。
安念能想像得到,他估計已經進入了前線,實在抽不出時間給自己寫信。
「念念,我們也出發吧?我這邊的手續已經全部辦好了。」
喬永生敲開了四合院的大門,對安念說道。
安念回過神來,笑著點頭:「好的,師父。我先把爸媽送到火車站,然後就跟您一起出發。」
她馬上就要去深城,爸媽呆在京城也無聊,都想著回去。
「好。」
四合院內,於正軍和李玉梅正在忙進忙出地收拾東西,不方便招待客人。
喬永生只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半個小時後,安念開車把二人送到火車站。
她花了點錢,車子直接開進了站台。
看見三人從黑色轎車上下來,行人們都投來羨慕的目光,打量著、猜測著。
「爸媽,你們到家了記得給我打封電報。」
安念拉著李玉梅的手,很是不舍。
「我本來想送你們回去的。」
李玉梅好笑地反手拍拍她:「送什麼呀,我和你爸現在都熟悉了,坐火車沒問題。況且我們兩個大人,哪裡能讓你一個小孩子接送。」
安念沒忍住笑出聲,在媽眼中,她好像永遠是小孩,心下暖暖的。
「媽,等我忙完深城的事情就回去找你。」
「不急。」李玉梅殷切地交代著,眉宇間滿是關心。「你出門在外要照顧好自己,別太累了,好不容易養回來的一點肉可不能再掉了。」
「不會的,您放心。我現在胖著呢。」
安念裝模作樣地捏起自己臉上的二兩肉。
李玉梅打了下她的手,嗔怪。
「你這丫頭。如果是你一個人去深城,我肯定不許。有喬老帶著你,我就放心多了。
你跟著喬老好好學習,他的醫術可厲害著呢!」
安念嘟嘴:「媽,我也很厲害。」
「可不能驕傲!好好學!」
「嗯嗯嗯,您放心。」安念不敢跟她頂嘴,上前抱了她一下。「媽,我會想你的。」
「我也是。」李玉梅嘆了口氣,「等你回家了,媽給你做好吃的。咱們家的菜可比這北方的水靈多了,媽都給你留著。」
明知道蔬菜是不可能久留的,安念還是高興地點頭。
「謝謝媽!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
於正軍在邊上看著,眼中帶著笑,直到火車的轟鳴聲響了三聲,這才開口。
「火車快開了,玉梅,我們趕緊上車。念念啊,你開車回去的時候,注意看路,安全第一。」
安念用力點頭:「好的,爸!」
「那我們走了……」
李玉梅拎起手邊的小袋子,跟上老伴的腳步。
火車已經啟動,門被關上。
安念給他們買的是臥鋪車票,價格比硬座高出三四倍,但是舒適度也更好。
李玉梅趴在臥鋪過道上,拉開窗戶探出頭去,和依舊站在站台的安念揮手道別。
好久之後,她才收回手,滿臉的不舍。
有同樣坐臥鋪去南方的乘客好奇地看向她,問道:「嬸子,您這是跟誰告別呢?女兒嗎?您女兒身份肯定不一般吧?她竟然能配車。」
李玉梅朝對方笑了笑,沒有否認。
在火車上不能過度交代自己的信息,防人之心不可無。
她微微點頭:「她是國家公職人員,車子是跟單位借的,送我們一趟就要還回去。」
那人眼睛亮了亮,湊過來:「你女兒結婚沒?她看上去年紀不大啊,在哪個單位上班?每個月有多少工資?」
李玉梅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八卦的欲望,笑了笑,敷衍了兩句。
「已經結婚了。一個月沒幾個錢,京城工資高,消費也高,每個月的錢票只夠她自己生活。」
說完,她就不再搭理,進了軟臥小包內,跟於正軍一起收拾了一下。
把不經放的東西拿出來,儘快吃掉,其他東西塞進床底。
火車要坐兩天兩夜,再怎麼舒適,這時長也挺熬人的。
——
回到家,安念更覺孤單。
三進的院子,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坐在習慣的位置上喝了兩杯茶,安念懶洋洋地起身給院子裡的花花草草澆水。
又擔心自己這一離開,時間長了,花草枯萎,取了些碎玉,設置了一個小小的聚靈陣,確保花草能存活。
得到了靈力的滋養,牆角的花草們微微搖曳,傳送出喜悅的情緒。
安念笑了笑,伸手輕輕撫摸它們:「好好成長,好好看家。」
——
她懶得做飯,乾脆去師父家蹭飯。
自從喬施去了深城,喬永生的飯菜就由一位專門的嬸子上門負責。
走進喬家小院時,正好聞到了飯菜香。
「來了?過來坐下吃飯吧。」
喬永生朝她招手。
安念笑著走過去,毫不客氣地端起嬸子裝好送過來的一碗米飯。
邊吃邊聊:「師父,爸媽他們都上火車了。」
「嗯。」喬永生淡淡應了一聲,「那我們今天晚上也去深城吧。」
安念扒飯的動作頓了頓:「這麼急?」
「呆在家裡挺無聊的,儘快過去吧。這次我們坐飛機走。」
「深城已經有機場了?」
安念震驚,這就是傳說中的華國速度嗎?
「有一個臨時機場,一次只能升降兩台飛機,但是已經夠用了。」
喬永生之前去過一趟深城,對那邊的基礎設施很了解。
「厲害了。」
安念不明覺厲地豎起大拇指。
「就憑咱這速度,深城肯定能日新月異。」
喬永生看向她,嘴角含笑。
「日新月異?這個成語用的很好,很鮮明地概括了現在整個深城的情況。
從去年年末宣布改革開放到現在,只過去了短短兩個月時間,深城卻已經拔地而起好幾棟新建築。」
安念眼睛微微一亮,更加好奇。
「那我必須現在就過去看看,我想親眼見證它的崛起。」
一個小小的漁村,憑藉它獨特的地理位置,在國家傾力支持之下,究竟能走到怎樣的高度?
這種見證奇蹟的期待感,讓她非常新鮮。
吃完飯,安念回家稍微收拾了一下隨身物品。
其他東西,她已經全部都提前放入空間了,需要時隨時取用。
飛機從京城飛向深城,四個小時後落地。
剛走出機場,安念就被眼前的火熱景象震住了。
要是說京城人膽子大,已經開始有人嘗試個體戶經營。
那深城就是個體戶遍地開花。
眼前的街道還是破舊的,房屋還是低矮的,但是街邊的小攤子密密麻麻,人流也多到嚇人。
「念念!」
「來了!」
安念趕忙跟上師父的腳步。
喬永生回頭交代:「隨身的東西看好,別丟了。深城現在魚龍混雜,偷東西和搶東西的很多。」
「明白。」
在飛機上,師父就已經提醒過一回了。
安念隨身拎著的布包內只有幾樣簡單的洗漱用品,丟了也無所謂。
「外公!念念!」
聽見熟悉的聲音,安念轉頭看了過去,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綻放,就變成了震驚。
「施施?!」
「哈哈哈,是我呀!」
喬施大步跑了過來,用力抱住安念。
「哎呀!可想死我了!你怎麼才來呀!」
安念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你這是什麼髮型?」
「好看吧?」
喬施後退兩步,雙手驕傲地一撥自己蓬鬆的捲髮。
「這是最時髦的髮型。港城那邊的女明星都會燙,是不是超級好看?」
安念:「emmmmm,挺特別的,顯臉小。」
但是顯得頭特別大,她在心裡補充。
「是吧?」喬施喜滋滋,挽住她的手臂。「等會兒我帶你也去燙一個。」
「不不不,不用了。」
安念趕忙搖頭,她不想弄成爆炸頭!
「怕什麼呀!你家老於反正也不在這兒,咱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來了趟深城,喬施說話都帶上了口音,頗有種港版大姐大的意思了。
「哎呀,我們別停在這裡了,趕緊去外面。胖子在等著呢!」
她邊說邊帶兩人往馬路上走。
到了路邊,安念這才看見一輛小麵包車。
錢東來就坐在駕駛位上,此時壓低身體,沖幾人笑著。
「喬老,念念,你們終於來了。」
「胖哥,好久不見。」安念上車後,朝他笑眯眯地招了招手。「看來你們的生意做得不錯,竟然都開上小汽車了。」
「是我們的生意!」錢東來啟動車子,臉上滿是笑意。「安老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是咱們語詩的第三大股東?」
語詩,是他們這家服裝公司的名稱,同時也是品牌名。
取了喬施名字的同音字,加上「語」字又帶上了些許腹有詩書氣自華的韻味,很契合他們的女裝理念——展現女性的魅力。
安念笑了起來:
「我只是單純的出錢,單純的做一個甩手掌柜。出力的主要是你們倆。
其實我一直挺慚愧的,這個服裝公司我沒有出半點力,後面又要拿分紅……
要不,那筆錢就當是我借給你們的?」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喬施立馬瞪眼,回身:「不行!說好的三兄弟!桃園結義的酒都喝了!哪裡能隨便散夥兒?!」
好傢夥!
突然變身劉關張了。
他們三個人里,除了胖哥之外,剩下兩個人性別都不符。
錢東來幫腔:「就是!說好的三人合夥!那就沒有散夥兒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