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她重生,已經過去一年多了。
這一年裡,她跟江行舟結了婚,領養了江蔓蔓,還將爸媽和弟弟都從東北農場救了出來。
現在肚裡還有了和江行舟愛情的結晶。
她的遺憾已經全部彌補上了。
至於那些前世欺負她和她父母的人,等以後再收拾他們。
大過年的,蘇青也不想想起那些掃興的人。
吃了早飯後,江蔓蔓輕輕扯了扯蘇青的衣袖,軟糯地請求道:「媽媽,我可以下去和外面的小朋友一起玩嗎?」
蘇青聞言,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她細心地為女兒挑選了一件喜慶的紅色小棉襖,帶上棉手套,把江蔓蔓打扮得既保暖又可愛。
然後拉著她的小手下樓玩耍。
江行舟還要在家裡準備飯菜,溫聲叮囑蘇青一定要離小孩子遠一些。
那些孩子玩瘋了,都是不看路的。
萬一撞了蘇青,就不好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會保護好自己的,」蘇青笑著說道。
江行舟看著自家媳婦兒歡脫的背影,無奈搖了搖頭。
家屬樓里家家戶戶都貼上了紅對聯,掛上紅燈籠,年味十足。
江蔓蔓不認識這些東西,蘇青見狀,溫柔地牽起她的手,邊走邊細細講述起過年的故事,從古老的傳說到家家戶戶的習俗,。
母女倆下了樓。
幾個五六七八歲的孩子,正手拉著手玩遊戲。
一陣清脆的笑聲響起,吸引江蔓蔓的注意。
她立刻掙脫蘇青的手,像只歡快的小鹿一般奔向正在嬉戲的小夥伴們。。
這個年代的小孩子玩的遊戲都是跳繩抓石子之類的。
蘇青站在一旁,嘴角掛著溫柔的微笑,目光中滿是寵溺與懷念。
她緩緩靠近,生怕打擾到這份純真的快樂,只是靜靜地看著孩子們玩遊戲。
正看孩子們玩耍看得入神,也不知是聽誰喊了一聲,「狗蛋來啦,快跑啊,他手裡有甩炮。」
狗蛋是對門牛大花的兒子。
牛大花人品不行,蘇青沒怎麼跟她打交道。
她兒子的名字,還是蘇青從別人口中知道的。
甩炮顧名思義,就是直接甩到地上就能響的炮。
「啪」
蘇青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耳邊便響起甩炮落地的響聲。
聲音不算大,可對沒回神的蘇青來說,已經夠嚇人了的。
懷孕後期的孕婦反應也遲鈍,因此她站在原地一時忘了跑開。
扔甩炮的狗蛋見此,咧開嘴巴嘲笑,笑聲中夾雜著幾分惡作劇得逞的快意,「哈哈哈,這女的是個傻子、」
然後變本加厲,往蘇青的身邊扔了一大把甩炮,甚至還有一個直接砸到了蘇青身上,給她的褲子燎了個洞。
江蔓蔓趕緊跑到蘇青的身邊,幫她擋住,「媽媽,快跑開。」
說完,她怒視著遠處笑得猖狂的狗蛋
蘇青感覺肚子有些難受,疼得捂著肚子說不出話。
她用盡全身力氣,從喉嚨深處擠出這幾個字,聲音微弱而急促。
「蔓蔓……快,快去找你爸爸,就說我肚子疼。」
蘇青忽覺腹部一陣難以名狀的絞痛,仿佛有千百根細針同時扎入。
令她不由自主地以手緊捂腹部,秀眉緊蹙,唇間逸出的呻吟被痛苦吞噬,化作斷斷續續的微弱氣息。
江蔓蔓嚇得直接哇哇大哭,她猛地撲到蘇青身邊,小手無措地撫摸著蘇青的臉頰,仿佛這樣能分擔一絲痛楚。
「媽媽,你別怕,我這就去叫爸爸!」話音未落,她已轉身,帶著哭腔邁著兩條小短腿上了樓。
小小的身影在焦急與恐懼中顯得格外勇敢
這一會兒各家的大人都忙著在家裡做午飯,除了孩子在外面玩耍,沒有一個大人的影子。
蘇青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託到蔓蔓身上。
江蔓蔓跑得很快,五層樓的高度,她只用了三分鐘便跑了上去。
汗水沿著她稚嫩的臉頰滑落,卻掩不住那份焦急與不安。
江行舟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江蔓蔓,趕緊將她抱到懷裡。
「蔓蔓,別怕,爸爸在這裡。」他輕聲細語,試圖安撫女兒的情緒,「告訴爸爸,媽媽怎麼了?」
江蔓蔓哽咽著,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爸爸……快……快去樓下,媽媽……媽媽肚子疼得厲害!」
江行舟聞言,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迅速站起身,眼神中閃爍著堅定與焦急。
沒有片刻猶豫,他匆匆對江蔓蔓說:「蔓蔓,你先在家裡休息,門關上,誰敲門都不要開門,知道嗎?」
見江蔓蔓點頭,江行舟便迅速飛奔下樓。
他心裡默念著。
媳婦兒可一定要好好的。
江行舟下了樓,看見蘇青坐在地上,額頭起了一層汗珠,嚇得眼都紅了。
蘇青看見江行舟過來了,眼皮也有些睜不開了,直接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蘇青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一旁是滿臉焦急的江行舟。
「媳婦兒,你感覺怎麼樣?肚子還疼不疼?」
蘇青剛想回話,便感覺身下不怎麼舒服。
這感覺……
怎麼跟尿褲子似的。
難不成是羊水破了?
「行舟,我……我好像要生了,」蘇青掀開被子。
果不其然,身下的床單都被羊水浸濕了。
江行舟見此,也顧不得跟蘇青說話,轉身去了病房外面喊人。
蘇青躺在病床上,都能聽見自家男人跟護士的說話聲。
「護士,快叫醫生,我媳婦兒要生了,快!」
緊接著,外面便響起匆匆地腳步聲。
也不知是不是習慣了,蘇青只覺得這會兒肚子一抽一抽的,原本的疼痛已經感受不到了。
她心裡想著,生孩子看來也沒那麼疼嘛。
很快,病房裡來了好介個穿白大褂的醫生,還有幾個護士。
蘇青稀里糊塗地被他們送到了婦產科手術室。
直到躺到手術台上的時候,蘇青才知道,自己剛剛想得太美了。
生孩子太痛了!
江行舟站在手術室外面,焦急地來回踱步。
只聽病房裡蘇青悽慘痛苦的尖叫,他都忍不住想代替蘇青來承受。
他很想將手術室里的蘇青抱出來,對她說不生了。
可說這些都沒用,生不生現在說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