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就是有些睡不著,」蘇青望著江行舟眼中滿溢的擔憂,溫柔地解釋道。
試圖撫平他眉宇間不經意皺起的憂思。
「媳婦兒,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亂想了?」江行舟的語氣里滿是疼惜,伸手將蘇青攬入懷中。
得知蘇青懷孕以後,江行舟特意請教了幾個軍醫,還查閱了一些相關的書籍。
越接近生產的日子,孕婦會變得越發焦慮。
這種情況並不少見。
見蘇青不說話,江行舟又問道:「媳婦兒,是不是我做錯事,惹你生氣了?」
蘇青心頭一暖,她輕輕搖頭,嘴角勾勒出一抹溫柔的笑,「我沒有胡思亂想,也沒有生氣。」
「那你為什麼睡不著?」江行舟擔心是蘇青的身體不舒服,甚至還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蘇青輕撫著隆起的腹部,嘴角勾勒出一抹溫柔的笑意,眼中閃爍著對即將的小生命的無限憧憬。
「我在想咱們孩子的名字,」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自責「眼看著這幾天孩子就要生下來了,我們連孩子的名字都還沒有起,別人家孩子五六個月的時候,都給起好了,我現在想起來,好像有點不負責任。」
蘇青也是今天突然想起這茬的。
「是該起名的,」江行舟眼神中閃過一絲寵溺與釋然,他輕攬過蘇青的肩,溫聲道,「媳婦兒,我前些日子就給孩子找了幾個名字,但怕你已經取好了,就沒說出來。」
孩子馬上要生下來了,江行舟作為父親,自然是不可能不在意的。
「取好了怎麼不知道告訴我?」
蘇青胳膊肘輕輕碰了一下江行舟的腰,惹得男人悶哼了一聲。
「媳婦兒,我怕你不滿意,就沒拿出來。」
不過看自家媳婦兒現在顯然是沒有想好怎麼給孩子起名的樣子,江行舟心裡開始有些得意。
「都起了什麼名字,快拿出來看看,」蘇青這會兒挺好奇江行舟都起了什麼名。
江行舟坐起身,從床頭櫃裡拿出一個筆記本。
「媳婦兒,我也不清楚肚裡的孩子是男是女,就都起了幾個,你看看滿不滿意?」
蘇青拿過筆記本,認真看了起來。
江行舟的字跡十分漂亮,剛勁有力的字體,顯得很有藝術范。
上面寫了兩個男名和兩個女名。
蘇青唇角輕揚,眼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問道:「寫這麼多名字幹嘛?」
「以防萬一,」江行舟道。
「以防萬一?難不成你指望我能一胎抱倆,或是來個三胞胎、四胞胎的奇蹟?」蘇青笑聲清脆,帶著幾分俏皮。
她又不是兔子,一生生一窩。
生一個估計都有夠頭疼了。
「媳婦兒,不管你生幾個,咱們生這一次就夠了。」
聽人說懷孕生孩子是很苦的。
江行舟的話語裡滿是深情與憐惜,他深知懷孕的不易,受這一次,都夠讓他心疼的了。
晨昏顛倒的嘔吐,四肢漸起的浮腫,體重的悄然增加,頭髮一掉一大把。
這些他都看在眼裡。
原先江行舟沒注意過別的女人懷孕是什麼樣子的,可蘇青每天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
這才知道懷孕的女人是很辛苦的。
到了孕晚期,蘇青連安睡的姿勢都成了奢侈,她甚至都不能平躺著睡,要側睡才能睡著。
蘇青體驗過一次生孩子的苦,也是不想再生的,「算你有良心。」
江行舟聞言,心中五味雜陳,他輕輕將她摟入懷中。
兩人靠著床頭一塊給孩子選名字。
江行舟起的四個名字分別是江辰,江越,江甜,江寶。
前兩個都是男名,後兩個則是女孩的名字。
蘇青看到這四個名字,是有些意外的。
畢竟在這個年代,給孩子起名都是建國建業,翠芬秀芝之類的。
她男人起的名字,就算是放到後世都不會過時。
「男孩就叫江辰,女孩叫江寶吧,」四個名字蘇青都挺滿意,於是便隨意挑了兩個。
至於剩下的兩個名字,蘇青也不想浪費,畢竟這都是她家男人花了心思找來的。
蘇青想將兩個名字當做小名。
江行舟對此自然是十分樂意的。
媳婦兒沒有嫌棄他取的名字,還都給用上了,他高興都還來不及。
「男孩的小名叫越越,女孩小名就叫甜甜,」蘇青撫著肚子說道。
越越,寓意著他能超越一切,勇往直前;
甜甜,則寓意著她的生活如蜜糖般甜蜜,笑容常在。
也不知是不是肚裡的孩子聽見蘇青的說話聲,竟然又開始亂踢。
腹中的小傢伙似乎聽到了蘇青說的話,竟不安分地動了起來,一陣陣有力的踢動,如同施展「佛山無影腳」的功夫,直接把蘇青的瞌睡都給踢沒了。
江行舟看蘇青難受地蜷縮在一起,心疼地說道:「媳婦兒,要不我去借輛車,咱們現在就去醫院吧。」
江行舟早就跟金陵的醫院那邊聯繫好了,蘇青生孩子的時候,都是要住他們醫院的私人病房的。
早點過去有醫生和護士照看著,也不至於等到生孩子的時候手忙腳亂。
「不要,」蘇青輕搖著頭,額間悄然滲出了一層細膩的汗珠,「去醫院太早也沒什麼用,還被限制活動,我才不去。」
在家裡她還能四處走走,要是到了醫院,一群醫生和護士圍著她,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過接下來幾天的日子了。
江行舟無奈,「媳婦兒,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
前些天去醫院做檢查的時候,醫生特意交代他們,一旦肚子有什麼動靜,一定要去醫院。
否則等羊水破了再去,就來不及了。
江行舟和蘇青都對生孩子沒什麼經驗,只能謹遵醫囑。
過了一會兒,蘇青肚裡的疼痛稍稍緩解了一些,她也疲倦地直接睡了過去。
大年初一的早上,蘇青是被外面的鞭炮聲給吵醒的。
江行舟給她端來早餐,臉上帶著笑意,「媳婦兒,新年快樂!」
蘇青勾唇一笑,回道:「新年快樂!」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1976年。
蘇青心裡感慨萬千。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