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橙全神貫注盯著洞口。
麻花辮女子從院子裡搬了木柴往屋子裡走,猛然見到屋頂上趴著個人,嚇了一跳。
「你是誰?」她大喝。
陸西橙也嚇了一跳,完了,被發現了。
「說,你是不是來偷孩子的?」麻花辮女子找了根長棍子往屋頂懟,「我就知道孫家的混蛋不會就這樣放過我們,好啊,我先把你打死,看他們能把我怎麼樣!」
陸西橙顫顫巍巍爬起來,在屋頂逃竄,屋頂都是瓦片鋪成的,而且是傾斜的角度,她好幾次摔下去:「你說誰是偷孩子的,我就是懷疑你們偷孩子才跟過來的。」
「呸,放你的狗屁,我姐親生的孩子,怎麼叫偷了?你們孫家的全是壞心眼子,仗著孩子拿捏我姐,你給我下來,看我不打死你!」
親生的?
陸西橙聽到這裡,明白可能真的是自己搞錯了,她舉高手:「你等等,我真的不是偷孩子的,你見過我這樣的人販子嗎?」
有她這樣漂亮可愛的人販子嗎?
麻花辮女子卻不信她,棍子毫不留情地戳:「那誰知道,孫家的都是人模狗樣,你下來!」
「我不,你們兩個人我一個人,不公平!」她才不傻,她又打不過人家,下去不是送人頭嘛!
只是,抓人販子的反而被當成人販子,她是不是有點慘?
兩人動靜驚動了屋裡的孩子,哇的兩聲大哭,麻花辮扔下棍子朝屋裡跑去,剛才打了半天也沒其他出現幫她,麻花辮就知道她是一個人,又弱又慫,不是威脅。
陸西橙一屁股坐下來,累死她了。
過了一會兒,孩子的哭聲停了,短髮女人和麻花辮一起抱著孩子出來,抬頭看向屋頂,陸西橙訕笑:「呵呵,我真的不是人販子。」
短髮女人懷裡的小孩也伸著小腦袋看,看到她,突然咧嘴笑起來,指了指她,對抱著她的女人說:「媽媽,姐姐。」
三歲多的孩子不會隨便叫一個剛認識的人媽媽,看來這女人真是孩子的母親。
「對不起,真的是搞錯了,我下來和你們解釋。」她尋找能下去的地方,當著這兩人的面,她不能再變把梯子出來,可她要怎麼下去啊!
兩個女人看她在上面轉悠來轉悠去,半天下不來,麻花辮疑惑道:「你怎麼上來的?」
「我就那麼爬上來的啊!」她找到個角落,下面有個木頭搭的棚,她趴下來,上半身掛在屋頂,腿往下探,還差一點,她狠了狠心,了不起摔一跤,這裡不高,摔不死的。
這時,圍牆外側飛起來一個身影,動作極快,沒等她們三人反應,這個身影就把陸西橙提了起來。
陸西橙抬頭,對上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熟悉是這張臉她最近天天見,陪她吃飯,哄她入睡。陌生是除了剛開始兩人不熟,後來,她再也沒有見過他如此嚇人的表情,他在她面前一直是溫和的,甚至沒有脾氣,隨便她打他踹他,他都不生氣。
他臉上好像籠罩了一層寒霜,陰氣逼人,他沒有抱她,將人提起來後大手圈住她的腰,像提一隻獵物般把人提在身側,直接從屋頂一躍而下。
屋頂不算高,三米不到的高度,陸西橙被提著,沒受傷,只是腰間那隻手箍得她太緊,跳下去後隨著重力震動的一下,陸西橙的中飯都快被勒出來了。
短髮女人和麻花辮不怕陸西橙一個小姑娘,可這個高個子男人一看就極其不好惹,兩人心中犯怵,麻花辮撿起那根棍子,衝著陸西橙嚷:「不是就你一個人嗎,你還有同夥?」
陸西橙死命掰著那隻大手:「霍競川,你放開我,痛死了,你要勒死我了!」
霍競川這才放下她,眼睛還死死盯著她。
陸西橙跳得離他三米遠,狗男人,她腰上肯定青了。
站穩後,她向兩個女人掬了個躬,歉意解釋:「對不起,我是看先前兩個女人抱著這兩個孩子,鬼鬼祟祟的,擔心她們是人販子,所以才一路跟來的,沒想到是誤會,真的很抱歉!」
短髮女人瞭然點頭,麻花辮還是舉著棍子一臉警惕地看著霍競川,實在是這個男人一身煞氣太嚇人了。
「你們不用怕他,他就是擔心我,我們真的不是壞人,也不是你說的什麼孫家的。」陸西橙又竄回霍競川旁邊,扯他的胳膊,「你說句話啊!」
霍競川不說話,陰鷙的眼盯著她拉住他的小手,她剛才又是趴圍牆,又是趴屋頂,還掀瓦片,手上蹭破了兩塊皮,手黑乎乎的,臉上也一道道黑灰色,像是誰家走丟了的高貴寵物貓。
霍競川自然不會這種比喻,他只是看兩塊破皮怎麼看怎麼礙眼。
短髮女人看明白了兩人的關係,笑著說:「小姑娘,你要不要先進來洗個臉?」
陸西橙知道自己臉上肯定髒兮兮的, 連忙點頭,跟在她們身後進屋,霍競川跟在她後面。
短髮女人抱著女兒轉身瞧見這一幕,眼中不自覺流露出一絲羨慕和懷念,男人高大冷峻,女孩子嬌小甜美,看起來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站在一起卻莫名和諧。
麻花辮就不那麼想了,她打了半盆熱水給陸西橙洗臉,一邊和她說話:「這個男人是你什麼人啊,你怎麼和這種人扯上關係的,他看著好兇,你可真是勇敢。」要知道,她剛剛舉著棍子的手都在抖。
陸西橙打濕手帕敷在臉上,聞言反駁她:「他人很好的,他就是看起來凶。」她不喜歡別人這麼說他。
麻花辮嘿嘿笑:「他是你對象啊?這麼看來是挺好的,還知道來救你,不過,你們應該還沒結婚吧,」她打量了陸西橙,個子和她差不多高,但露出來的皮膚雪白雪白,她一個女孩子都不由得想摸一摸,「你以後可有苦頭吃了。」
「什麼苦頭,他還敢打我不成,我把他臉上撓開花!」陸西橙仰起洗乾淨的小臉氣勢非常足。
麻花辮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