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路,不好意思!」
身穿淺粉色套裙的女孩往後踉蹌一下,很快又站穩,羞怯地低頭,將臉頰邊的碎發撩到耳後,露出緋紅的耳朵。
女孩生得很美,一雙清澈的杏眸仿佛會說話,小鹿一般,帶著初出校園的純真懵懂。
她衝撞到的一行人有七八個,為首的男人個子極高,一身深黑色西裝襯得他冷漠的臉更加充滿凌厲肅殺之氣。
男人淡淡瞥了一眼,昂首闊步朝門口走去,保安彎腰推開大門:「董事長,您來了!」
如果不是大樓地下車庫正在裝修,他這種小保安可沒機會見到大老闆。
男人輕輕頷首,走向另一邊的專屬電梯,對身邊的人道:「查一下。」
助理非常機靈,馬上回覆:「董事長,剛才問過了,是過來面試您秘書的。」
「吩咐下去,不予錄用。」在那雙看似天真的眼睛下,藏著勃勃的野心。
有野心不是壞事,可不該算計到他身上來,這樣的人,他不會留在身邊。
「是,我立刻去辦。」助理暗嘆,他們老闆若是那種能被美色迷惑的人,也不會單身到現在,甚至被外界傳那方面有問題,他也毫不在意。
美人計是最蠢的,他們老闆可沒那憐香惜玉的心思。
電梯徐徐上行,透過明亮的玻璃俯瞰這座飛速發展的城市,助理胸中滿是激盪。
再抬眸望向面前背手而立的男人,助理眼含欽佩尊崇,正是他,帶領他們走到了今天。
1997年,霍氏集團作為國內首個成功上市的民營企業,創造了太多輝煌。
他們所在這棟大廈,位於鵬城深南東路的黃金地段,便是霍氏所有,大廈高八十層,也是鵬城的地標性建築。
從九十年代初,霍董親自帶人前往滬市及周邊城市發展,成立新的分公司,一舉拿下了三塊地皮,房地產、酒店業、大型商超全線發展,為社會提供了超五萬個就業崗位。
大學還未擴招,大學生畢業後是包分配的,但每年仍有不少畢業生前來霍氏求職。
雖然知道不應該,但助理有時候還是免不了心疼自己的老闆,霍董真是不把他自己當人看。
儘管取得了這樣的成就,那外界那些個庸俗的人卻對霍董諸多詬病。
他沒有娶妻生子,沒有任何血脈的延續,掙那麼多錢有什麼用。
叮!
男人大步流星走出電梯,側頭交代:「今天的周例會取消,等楊董回來,讓他立刻來見我。」
「好的。」助理很忙,他說得不好聽是助理,其實管理著整個秘書辦,老闆不喜喧鬧,這裡只留了他們四個助理。
很快,助理端著熱氣騰騰的茶敲響老闆辦公室的門:「董事長,您的茶。」
助理把茶杯挪得遠一些,老闆到底是老闆,連味蕾都不同於尋常人,這款老曼峨他聞著都苦澀難當,也就老闆喝得下去。
「嗯,放著吧!」男人難得沒在辦公,而是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東升的太陽,窗簾拉開著,陽光照進來,男人背著光,高大的身形極具壓迫感。
歲月仿佛對他格外優待,將近五十歲的男人,身材挺拔,別說贅肉,連小肚腩都沒有,一頭茂密黑髮,臉頰線條乾淨利落,只有眼尾處幾條淡淡皺紋彰顯他不再年輕。
助理不敢多看,放下茶便離開。
下午,楊董風塵僕僕趕回來,比起霍董,他明顯平易近人太多,和幾個助理說笑了會兒才去見他的老夥伴。
「川哥。」楊繼忠手上還拿著幾件衣服,「樓下有家新的童裝店開業,我去買的,怎麼樣,好看吧,給我女兒穿。」
「不錯。」霍競川示意他坐下,「新的項目啟動,這陣子辛苦你了。」
「嗨,這不是該的嘛!」他是集團第二股東,一些活動都是由他出席,包括去年滬市大廈的竣工儀式等,但內部人再清楚不過,霍氏集團真正的話事人是誰。
創業之初,就是川哥帶著他們一群弟兄走南闖北,現如今,大家都年過不惑。
「川哥,你真的沒想找個?」相識多年,私底下有話直說,楊繼忠不知是第幾次問這個問題。
如果說當年在鄉下,川哥看不上那些個鄉下姑娘,後來又忙得沒功夫找對象,現在他們事業也穩定了,再不找,真太晚了。
早些年,因為霍氏兩位最大的當家人都單身,還有人揣測他倆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把楊繼忠氣得夠嗆。
就川哥這樣的,他敢嘛,話要是傳到川哥耳朵里,他還有好日子過嘛!
直到四十歲,楊繼忠終於遇上了喜歡的女人,結了婚,還生了寶貝女兒,留霍競川一個孤家寡人。
改革開放後,國內的風氣一度烏煙瘴氣,一些港島和灣灣的老闆來內地做生意,他們流行娶小老婆,包二奶,國內先富起來的一批人不少都被影響了,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並且以此為榮。
有些是主動的,貪吃,有些是著了美人計的當,那美人比家裡的黃臉婆溫柔體貼漂亮,一回二回的,自然是慢慢舍不下了。
唯獨他們幾個,川哥嚴厲聲明,誰要是敢亂搞,他不會顧念任何兄弟之情,發現一次,別當他是大哥。
他也拒絕在酒桌上談生意,因為這樣,早期,他們發展得很艱難。
川哥也不是沒被算計到過,有次,他喝了加了料的水,合作方把他和個女人關在一個房間裡。
都以為川哥會就範,男人嘛,不就稀罕那檔子事。
誰知,川哥不走尋常路啊,他把女人揍了一頓,報警,然後撬開門自己去了醫院。
其實,所謂的藥物不過是有助興的作用,男人真要不願意,女人還能拿著刀強逼不成,都是半推半就的藉口罷了。
當然,後來,對方被川哥整得很慘,主要負責人現在還在某黑煤窯挖煤呢!
漸漸的,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川哥對女人過敏,對他使美人計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也就沒人敢打他主意了。
除了一些想一步登天自不量力的女人,仗著年輕好看的皮囊,自以為魅力滿滿,與眾不同。
楊繼忠:yue!他川哥是瞎子啊!
眼瞎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