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跨上台階,客廳的門便被打開,陸西橙穿著及膝毛絨絨睡衣走出來,睡衣的帽子也套在頭上。
陸西橙其實不矮的,在這個普遍營養不良,肉蛋奶得不到滿足的年代,跟霍競川借了一厘米後一米六五的身高在女生當中算高挑的。
她也不是頂頂的瘦,因為愛吃,臉頰始終豐潤,練了那麼久瑜伽也沒鍛鍊出腹肌來,只讓身姿更加柔軟,四肢纖細卻肉乎乎的,有點小圓潤。
當然,陸西橙也沒誠心減過肥,有時候看著人家的馬甲線很羨慕,但她受不了魔鬼健身和節食的苦,而且上輩子她由老人帶大,老一輩的觀念,女孩子不能太瘦,有點肉才好看,陸西橙又向來是個自戀的,她覺得自己美美噠!
這樣的她在霍競川眼裡格外嬌小玲瓏,像只可憐可愛的小白兔。
「妹妹!」霍競川下意識張開手臂,又立刻放下,他身上寒氣重,別凍著她。
陸西橙笑容燦爛,小心翼翼踩著雪朝他迎過來,霍競川三步並作兩步準備扶她,然後,只見她越過他,朝身後的銀狼跑去。
「大灰,我好想你呀,你有沒有想我呀!」 陸西橙試著把手放到大灰嘴邊,大灰湊上來嗅了嗅,張嘴,極輕地咬了咬,這是它表達友好的方式。
陸西橙嘻嘻笑,真好,大灰沒把她忘了。
煤球也湊過來,想要被咬一咬,被一巴掌拍進雪堆里。
霍競川回望,看著這一幕,凌厲逼人的五官柔和下來,長途跋涉的辛苦都消散於無形。
早就給大灰安排了個單獨的小跨院,霍競川加高了圍牆,在裡面移栽過來不少樹,當然,大灰還可以在正院,只是它畢竟是猛獸,空間太小怕它不舒服,兩側的院子都隨它奔跑。
陸西橙跟銀狼大灰敘完舊,才有功夫理另一個大灰,她蹲在地上仰頭看他:「我腳麻了!」
霍競川笑,他脫掉衝鋒衣,只穿一件黑色毛衣,俯身把她抱起來:「真的麻了?」
「哼,騙你的。」陸西橙環住他的脖子,手在他毛衣上蹭了蹭,貼上他的臉,「暖乎乎的。」
男人身上有白雪的味道,清冽又溫暖。
霍競川讓大灰自己休息,煤球屁顛顛跟著它,陸西橙罵罵咧咧:「煤球你這個渣爹,你不要你崽崽啦!」
煤球充耳不聞,它又沒奶。
「嗯?」霍競川不解,抱著她進屋,把她的拖鞋脫下來放到鞋架上,換成自己的手包裹上去,一邊聽她嘰嘰喳喳分享煤球的悲慘事跡,和她每日的喜怒哀樂,瑣碎小事,他很喜歡聽。
陸西橙看著男人含笑耐心的神情,捧住他的臉,腦袋湊過去親他:「霍大灰,你真好!」
無論他疲憊抑或勞累,他從來不會對她不耐煩,更不會將糟糕的情緒傳給她。
霍競川抱緊她,親親她的唇角:「我是你老公,老公不對你好對誰好!」
對她好,寵著她,慣著她,是自認識她以後便刻在骨子裡的信條。
他如果不對她好,就會有別人來取代他,學校里那些個毛頭小子,要不是礙於她已婚的身份和他背地裡的警告,早就去她面前獻殷勤了。
話音剛落,便聽到臥室里小狼的大呼小叫:「爸爸,爸爸,媽媽,放我出去!」
陸西橙抓著他胸前的毛衣:「還有崽崽呀,我家霍大灰是個好爸爸!」
霍競川打開房門,小狼蹦蹦跳跳,小灰學著陸西橙的樣子坐著,安撫兩隻小奶狗。
霍競川瞅見兩隻巴掌大小的小狗和小茶几上的奶瓶,再轉頭仔細端詳懷裡的小姑娘眼瞼下不太明顯的青色,狹長雙眸眯起,煤球真是欠虐了。
他把陸西橙放下,取來襪子給她穿上,然後蹲下身,對著兩個兒子再次張開雙臂:「來,爸爸抱!」
小狼一把撲過去,小灰抬頭,陸西橙笑著托起他手裡的小奶狗:「快去呀,不是天天念叨爸爸嘛!」
小灰咧嘴,也爬起來衝進父親懷裡:「爸爸!」
霍競川寬闊的胸膛擁著兩個小小軟軟的身子,揉揉他們的腦袋:「想不想爸爸?」
「想!」小狼親親爸爸,小灰摸他的臉,「爸爸,我們很思念你。」
「思念?」霍競川挑眉,「小灰知道思念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媽媽說,思念就是特別多特別多的想念。」小灰記性好,大人們說的話做的事他很多都能記住,只是有時候不理解,但這句他是懂的。
小狼放開他,跑到自己的小柜子邊,撅著小屁股一頓翻找,找出一張畫來,又跑過來:「爸爸,我和哥哥畫的,是我們一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