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陸西橙看到他手臂上的擦傷,默默地給他重新消毒上藥,霍競川側頭凝視她:「妹妹,你不生氣?」
陸西橙嘴唇微嘟:「我生什麼氣,反正你要是不好好保護自己,我就改嫁!」
霍競川捏住她氣死人不償命的小嘴:「胡說八道。」
說完抱起她坐在自己腿上,掰過她的小臉面向自己:「捨得改嫁?」
只要想到有一天會有別的男人擁有她,霍競川體內的血液就開始沸騰,他清楚,他如今能如此平和,只是因為她在他身邊。
陸西橙扁扁嘴:「不捨得,我會哭死。」
「嗯。」霍競川長長的手指纏繞著她的髮帶,「不會讓你哭。」
最近白天不間斷地下著小雪,陸西橙閒著無聊,跟著村裡的婦女們學做大醬:「李奶奶說,照這樣下去,臘月里可能都沒法出門,就先把大醬做起來,這是我自己做的,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霍競川把醬塊放到西屋:「等出了太陽,我搬外面曬曬,你接下來別出門,天太冷了。」
「那你出去也把棉衣穿上。」霍競川體熱,穿軍大衣太早,陸西橙翻出他的一件舊棉衣,「我續了新棉花,你來迴路上穿。」
「我不冷。」他一直在動,根本不冷。
陸西橙瞪眼:「你聽不聽我的話?」這個天氣不正常,萬一再突然來個大降溫,他豈不是要凍死在外面?
「聽。」
霍競川接過棉衣,衣服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布料是厚實的粗布,裡面是柔軟的棉花,剛準備把衣服疊好,陸西橙俏皮地眨眨眼:「你再仔細看看?」
「?」霍競川再次低頭,沒看出什麼,陸西橙靠在他手臂上噘嘴,「霍大灰你真粗心。」
霍競川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袖口,把袖口翻過來,兩個袖口,一邊繡了個橙黃色圓溜溜的小橙子,另一邊則是一隻胖嘟嘟的肥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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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西橙戳了戳肥兔子的屁股:「我比它好看,你就勉強穿吧。」她不會刺繡,用的是十字繡法,橙子還好,兔子卻繡得肥肥的,醜死了。
霍競川忍俊不禁,手指摩挲著小橙子和小兔子:「我很喜歡。」
他轉頭看向陸西橙:「謝謝妹妹!」
陸西橙笑靨如花,霍大灰還是很容易滿足的嘛,下次多給他幾次生活中的小驚喜。
當幾天後,她看著自己袖子上突然冒出來的奇醜無比的狼腦袋時,她就笑不出來了。
……
「來來來,說一下,昨天下來的通知,運送組每天的任務改為一百八十噸,其他組中午多休息一個小時,晚上提前下工一小時。」
水庫,林組長和其他組長把霍競川等各個小隊的負責人聚到一起,說完,現場安靜了兩秒,然後是驚喜的歡呼:「真的假的,這樣我們能少干兩小時?」
「真的,不過幹活的時候要專心,我要是發現誰再偷懶,等你們走了,留下來自己干,尤其是採石組的。」每次都是這個小組拖後腿。
「是是是!」那男人興高采烈地走了,不遠處,採石組的成員正坐在那兒等著他呢!
林組長搖搖頭,看向霍競川,還是這小伙子帶的人靠譜,他人在這兒,他們小隊還在賣力地拉車推車呢,誰也沒停下手裡的活。
「小霍,一百八噸,沒問題吧?」
「沒問題。」霍競川猜測可能是天氣的原因,他也想早點回家,太晚了,妹妹一個人在家,他不放心。
干到第二十多天時,雪越下越大,水庫到處都是咳嗽的聲音,採石組的人凍得手腳僵硬,鑿石塊時頻頻砸到自己的手腳,運送組走在結冰的路面上,也翻了幾次車,好在都沒有大傷。
張嘉寧趴在地上,拼命往煤爐子吹氣,頭頂是一把稻草紮成的傘,終於,鍋里的水沸騰了,他趕緊倒出來一碗:「春才,你快喝。」
王春才顧不上燙,喝了口熱水,呼出口氣:「舒服!」
這是霍競川帶的煤爐子,陸西橙把生薑搗出薑汁,讓他冷了就煮薑湯喝。
「川哥呢?」張嘉寧把鍋里的薑湯倒進熱水壺裡,馬上準備煮下一鍋,蜂窩煤也是霍競川的,他們都沾了他的光。
「還在推車……」話音未落,只聽一聲慘叫,王春才和張嘉寧對視一眼,同時沉沉地嘆氣,這幾天,這樣的情形發生了不止一次,他們最開始聽到還想拼命去救,後來……自顧不暇。
這時,吳建國喘著粗氣跑來:「柱子,柱子落水了!」
「柱子!」是他們大隊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