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誠志正在山腳下撿柴火,這片山真的很大,有個叫王春才的小伙子領著他往山里走了一段:「到這裡都是比較安全的,裡面就不能再進了。」沒有川哥帶著,隨時能被狼吃掉。
霍誠志表示知道了,他也是干慣了活的,很快就撿了兩大捆,正提著要背起來下山,突然,前頭出現一匹狼。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狼,卻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巨型的狼,毛色潤澤,四肢健壯,看似懶洋洋的,每一步都在蓄力前行。
霍誠志渾身的肌肉都調動起來,狼王,這絕對是狼王!
狼也發現了他,緩緩停下了腳步,一人一狼對峙著,正當霍誠志在思考是跑走還是進攻時,幾聲「汪汪汪」的狗吠響起。
霍誠志一愣,一隻黑狗嘴裡叼著根藤蔓,藤蔓上繫著三頭羊,從後面跑上來,這是……
「霍煤球,你不好好走路,還差點把羊丟了,今晚罰你不准啃肉骨頭!」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是一道嬌俏的女音,緊隨其後的是一道沉穩溫和的男音:「還罰它不許吃飯,不氣了。」
「那不行,不給吃飯是虐待,給它吃兩個肉丸子吧!」
霍煤球?霍?
霍誠志呆愣在原地,他聽母親說過,侄子養了只黑狗,就叫煤球。
他盯著聲音的方向,彎腰放下提著的兩捆柴,不料這個動作給了狼攻擊的信號,它一個跳躍直直朝他撲來。
霍誠志連忙舉起手裡的柴刀抵擋,短短一瞬,一人一狼就扭打成一團。
霍競川本來和陸西橙慢悠悠走在後面,小姑娘走路慢,快出山了不要他背,他就陪她散步,聽到外面的打鬥聲,陸西橙小臉一肅:「是大灰!」
霍競川兩個籮筐提在一個手裡,另一手提起她快步往前跑去:「大灰,後退!」
大灰露出猙獰的獠牙,仰頭一聲咆哮,轉身退開三米有餘,依舊保持攻擊的姿勢。
霍誠志手臂上幾道鮮紅的抓痕,正在往外滲著血,身上的棉衣也全爛了,這頭狼力氣太大了,他不是它的對手,若不是對方現在不餓,未盡全力,他估計早就沒命了。
此時霍誠志卻顧不得身上的傷,抬頭朝從樹林裡衝出來的男子望去,年輕男子不過二十餘歲,穿一件深色外套,背上一個籮筐,左手兩個,右胳膊下還夾著個姑娘,依舊不見吃力。
他看過照片,男子比照片上更英挺,是他侄子,是他親手交付出去,差點被人害了的侄子!
霍競川也看到了他,示意大灰站在自己身後,上下打量他兩眼,大隊很少有生面孔,這人長相和他親生父親很相似,片刻功夫他就猜到了來人身份。
「沒事吧?」霍競川淡淡開口。
「沒事,小傷。」霍誠志側身露出還在流血的胳膊,「沒傷到骨頭。」
說著他又笑起來:「這是你的狼,很厲害。」
霍競川點頭,大灰不是普通的狼,成年後,它的單體攻擊力七八頭狼也抵不過,他能有現在的身手,就是和它練出來的。
而且大灰和他一起長大,他吃的靈芝草藥也餵給大灰,它連毒蛇都不懼,只要不是面對圍攻,大灰幾乎能在山裡橫著走。
「那它和老虎打過嗎?」
兩個男人就著狼的話題說了幾句,而正主大灰無聊地在地上滾著煤球,陸西橙打了個哈欠,就不能先把她放下來嘛!
「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誰了?」最後,霍誠志才問道。
「嗯。」霍競川放下夾著的小姑娘,理理她的衣擺,「你不必覺得內疚愧疚,當初你並沒有做錯什麼。」
身為一個軍人家庭的後代,他有正義感,他要保護當地的百姓,易地而處,霍競川真不覺得他有什麼過錯。
「可是,你卻是因為我……」
「都過去了。」霍競川打斷他,牽起陸西橙的手,若是他沒有丟,或許也沒有機會遇見她。
即使有機會遇見,或許也不會是她喜歡的模樣,這樣說可能很殘忍,但對於現在的霍競川而言,沒有任何人和事比他的小姑娘更重要。
霍誠志認真端詳他的神情,見他是真的坦然,心裡也開始釋然,果然像母親說的,這個侄子很大氣。
他不知道,兩年前的霍競川遠沒有現在這麼平和,他渾身充滿了戾氣,隨時準備和人干一架,動不動就要跟老虎同歸於盡的狠人,脾氣能好到哪裡去!
如果他們早兩年找來,依照他那時候的狗脾氣,一句解釋都不會聽,要麼直接轉身就走,要麼把他們揍一頓再轉身就走。
陸西橙在他掌心撓了撓,說話就說話,幹嘛突然牽她?
「霍小叔叔,你趕緊回去包紮一下吧。」血淋淋,看著怪嚇人的。
「嗯,謝謝。」霍誠志重新彎腰提起兩捆柴火,這次那狼沒攻擊他,他想了想,又上前兩步把拴著羊的藤蔓撿起,這叫煤球的黑狗看起來不太靠譜的樣子,別再把羊弄丟了。
三人一同回去,路上沒說什麼話,到霍家院子門口,霍競川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瓶子扔給霍誠志:「先消毒再上藥。」這傷藥是縣裡的藥店配的,他平時的小劃傷擦傷有橙橙的藥,用不上這個。
霍老太太正在灶台前做菜,見兒子一身是傷的回來,立刻緊張地問他:「誠志,你是碰到狼了?怎麼樣,沒把狼打傷吧?」
霍誠志:這是他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