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子不需要過多的調味料,只加入少許的鹽,就能鮮得人舌頭都要咽下去。
經過熬煮後的菌子體積縮小,湯汁像勾了欠,陸西橙喝了一口,哧溜咽下肚,瞬間露出個驚喜的笑容:「我明天還要來采菌子。」
她要在別墅里專門騰出一個角落來放這些美味山貨,這在以後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陪你。」霍競川撈起一個羊肚菌,來不及吹涼就被饞壞的小姑娘叼走了。
一口咬下去,滾燙鮮美的湯汁迸濺出來,陸西橙張著嘴拼命吸氣,霍競川把手放到她唇邊:「吐出來!」
「不!」羊肚菌在舌尖滾了幾滾,還是被她吃了下去。
霍競川好笑:「又沒人和你搶,急什麼?」
「好吃嘛!」陸西橙喝掉了半瓦罐菌菇湯才滿足,霍競川快速把剩下的雞和湯解決。
陸西橙舉著兩隻手幽幽看他:「我要洗手。」
霍競川臉色有片刻的不自然,隨即又變得若無其事,牽著她走出木屋。
大灰懶洋洋地趴在地上梳理自己的皮毛,煤球學著它的樣子舔爪子,可惜太胖了,夠不著,急得直叫喚。
陸西橙被拉著來到屋後的小溪邊:「這水好清。」比大隊的溪水還要清澈許多。
「這是從山上流下來的山泉水。」霍競川舀了兩碗水放在一邊,才抓住陸西橙的手伸進水裡。
「好涼呀!」山泉水的溫度沁涼沁涼,陸西橙小臉紅撲撲的,是被霍競川鬧的,也是剛剛喝湯喝的,她迫不及待想把臉放進去冰一冰。
霍競川專心地給陸西橙洗手,她掌心黏膩,想到那是他的……他極力平穩呼吸,不行,今天已經夠了,會嚇壞她的。
他洗得很認真,纖細的手背,白嫩的手心,圓潤的指尖,軟嫩的指腹,柔軟無骨的指關節,洗得陸西橙都不耐煩了:「好了沒呀?」
「快了。」洗完手,他又拿出自己的毛巾幫她洗臉,陸西橙掙扎著不要,「我自己洗,你手勁重死了。」
她奪過毛巾,把長長的頭髮一攏:「你給我提著。」
霍競川便給她抓著頭髮,陸西橙直接把整張臉都埋進泉水裡,這才是洗臉嘛!
泛紅的臉頰被泉水吻過,舒服了好多,她開心地咕嚕嚕吐泡泡。
「好了,可以了,會凍壞的。」霍競川見她玩得不肯出來,把她提溜起來,「明天我再帶你過來。」
他端起地上的碗:「嘗嘗看山泉水。」
陸西橙湊到碗沿喝了一口,甜絲絲涼津津,一路涼到了心底,比她喝過的所有品牌礦泉水都要好喝。
陸西橙咕咚咕咚把一碗水喝光,霍競川見她不嫌棄,心中也是歡喜:「走的時候我們帶一點回去。」
「好!」用這水做菜肯定比她的純淨水美味。
已經是下午了,喝完水回小木屋休息,陸西橙扒拉著霍競川的木箱子。
這箱子放在牆角,和屋子的顏色一個樣,她之前沒發現。
「你怎麼有這麼多皮子?」羊皮最多,還有幾張狐狸皮,陸西橙拿出來看。
「羊皮是我打的,狐狸皮是大灰帶著狼打的,」霍競川把木箱裡的東西一一拿出來,「這些是猞猁皮,還有些貉子皮,都是大灰打的。」
所以有各種程度的破損,皮子是好皮子,但賣不上價格,霍競川也就乾脆沒賣。
陸西橙點點頭,她上輩子沒穿過皮草,不太懂這個,霍競川讓她收起來:「皮草保存得好能穿十幾二十年,如果哪一年天氣太冷了,咱們就做成衣服。」
東北穿皮草的人不少,尤其是深山裡的山民,他們打獵不是為了吃肉,而是為了動物的皮毛禦寒。
霍競川不屑於欺負那種小動物,但他不會去干涉大灰的行動,狼有狼的生存規則。
「好。」陸西橙瞟了眼地上的熊皮,「這也是大灰打的?大灰好厲害啊!」
「這是我和大灰還有其他三頭狼一起獵殺的。」也是霍競川獵殺的唯一一頭熊,肉分食吃了,皮他留了下來。
陸西橙站起來,扒下霍競川的襯衫,他背上有幾道淺色的疤痕,她一直不敢問怎麼受傷的。
霍競川握住她的手回頭笑問她:「我是不是也很厲害?」
「對,你厲害,你厲害死了!」陸西橙手指在那幾道疤上游移,「以後見到熊就跑,你不是很能跑的嘛,不准再衝上去了!」
「好,」霍競川拉著她坐到自己大腿上,手圈住她的腰,頭擱在她單薄的肩上,「都聽你的。」
「哼,你當然要聽我的,要不然我就……」
「就怎麼樣?」
「就不給你做飯啦!」
霍競川低笑,橙橙心軟得很,每次兇巴巴要放狠話,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陸西橙繼續翻他的木箱,洗漱用品,一小袋白米,兩條……她拎出來,大褲衩?她一把將內褲扔給他:「你自己疊好。」
還有一包用幾層油紙包裹的東西:「這是什麼?」
霍競川看了看,差點把這東西忘了,他撕掉油紙,是一堆深褐色的東西,長得像香菇,比香菇大上許多,陸西橙一眼便認了出來:「靈芝!」
「嗯。」霍競川拿出一朵放在手心,和他手掌差不多大,「這裡有二十幾朵,一朵給你補補身體,其他的你收好。」這個多吃不好,尤其她還小,偶爾補一補就行。
「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靈芝?」陸西橙摸摸靈芝表面,有一段時間靈芝被傳得神乎其神,什麼千年靈芝,能起死回生,那都是假的,誇大其詞,但幾十年後隨著森林資源匱乏,市面上賣的多是人工培育的靈芝,像這種野生靈芝已經挺少了。
「只有兩座山上長得多點,我問過藥材公司,他們收貨是十塊錢一斤,我沒有賣。」霍競川覺得價格太低,他們只收乾貨,他還要自己曬,一不小心就會發霉,還不如他殺野豬賺錢。
陸西橙眨眨眼,竟然不知道說什麼,這算不算高級凡爾賽?
「那你自己怎麼不吃?」陸西橙又問道,他幹活這麼辛苦,也沒見他給自己補一補。
霍競川輕嘆口氣,啞然一笑:「我從小就是吃這玩意兒長大的。」
狼吃生肉,霍競川吃不下,就只有找各種植物吃,得虧他命大,沒被毒死,就是吃的三天兩頭流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