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橙吃了半碗米飯,半個饅頭,剩下的七個多饅頭和一碗半米飯全部是霍競川幹掉的,除了豬蹄,陸西橙還做了一道尖椒小炒肉,這個菜特別下飯,男人一口饅頭一口菜吃得巨香。
陸西橙知道霍競川腰上是沒有一絲贅肉的,所以他的食物都吃去了哪裡?
吃完飯,霍競川才給她看買回來的東西,除了幾種點心,還有兩罐雪花膏。
「我還有呢,你怎麼又買呀?」之前買了好幾罐呢,她都沒用完。
「看到就買了,」霍競川說,這種奢侈品公社的供銷社不是經常有貨的,能不能買到得看運氣,「還有這個,你放柜子里。」
陸西橙接過來,是一大包粉色的紙,這是……衛生紙?
陸西橙別墅里衛生紙和紙巾囤了很多,雖然日用品不能複製,但是她現在日常用手帕,省著點是能用很久的,所以每次去縣裡沒有想過買衛生紙。
「備著點比較好!」上次有女知青來找陸西橙借紙,陸西橙說沒有,那女知青的臉色就挺怪,好奇她怎麼連紙都沒有,平時用的什麼。
現在鄉下很少人會買手紙用,絕大部分上完廁所都是用石頭,土坷垃,木片,樹葉,玉米芯等對付下。
知青們受不了,都會買紙來用,好在東北這邊木材多,紙張相對來說不缺,不像有的城市連衛生紙都限購。
霍競川以前自己用都是買的比較粗糙的皺紋紙,一毛錢一捆,棕黑色,摸著和砂紙似的,吸水性強但是沒韌性遇水就爛。
這次給陸西橙買的是東北產的蘆雁紙,是衛生紙中的高檔貨,粉色的,一大包五毛錢,五大卷。
還有一種草紙,也叫馬糞紙,鄉下講究點的農民會買,五分錢能買厚厚的一大摞。
陸西橙只拿了一半,另外一半放回他的背簍里:「以後你也用這種,不許用那種差的。」
她別墅裡面的紙不能拿出來用,質量太好了。
東西收拾完,陸西橙打開一個雪花膏,挖了一小坨往男人臉上抹:「我讓你每天塗,你是不是又忘了?」
「嗯。」霍競川微微俯身,配合她的動作,他沒忘,他只是更喜歡她幫他抹。
「看你糙的,手上也抹一點。」霍競川伸出大手,陸西橙毫不吝嗇地又挖了一坨,在男人手背手心手指處細細塗抹,「你今天晚上還過來嗎?」
霍競川抱住她,陸西橙順勢像只無尾熊往男人身上爬,爬到合適的高度,兩腿圈住,「我給你準備了衣服,你穿了再走。」
「好!」霍競川臉埋在她頸間,「別怕,我每小時會過來一趟,你關好門,燒炕我來燒,不要踢被子。」
他嘮嘮叨叨的,陸西橙一點不嫌棄,等到時間差不多了,霍競川穿上那件打了很多個補丁,已經看不出原樣的衣服,懷裡揣了一個熱水袋和一個保溫杯出門。
今晚一同巡邏的四人已經等在大隊辦公室,桌上放著個手電筒,四人都不想去拿,手電筒是金屬的,摸著冰冷冰冷的。
霍競川把一件棉衣給他們,這是王滿囤準備的,裡面的棉花是從霍競川那裡買的,還算暖和,輪到出去的人穿著。
幾人動作利索地點燃火盆,在上面架了一口小瓦罐,熬薑湯喝。
霍競川等他們暖了暖身體,帶著他們一起在大隊走了一圈,其實大隊就這麼些地方,大家都很熟悉了,霍競川主要是重點讓他們關注一些容易藏匿人的犄角旮旯,還有比如糧倉,豬圈,牛棚等。
天空飄著小雪,幾個男人縮著腦袋,一人頭上還戴著狗皮帽子,依舊冷得發抖:「川哥,你不冷啊?」
川哥不冷,川哥還有點熱。
霍競川身形舒展,他全身上下主要部位都包裹得很好,腳上穿著長筒膠鞋,陸西橙給他織了兩雙毛線襪子,他穿著走路,都覺得腳底心在冒汗。
「堅持一下,一圈走完就能回去休息。」現在還不到最冷的時候呢,總歸要適應的。
「你說誰會這種天氣跑出來偷東西啊?」他們寧願少吃兩口也要窩在炕上。
「會有的。」霍競川看向一個方向,表情很是陰狠。
龍眠洞大隊,欺負她的仇他可還記著呢!
那個大隊在山裡,本來就耕地少,那裡的山民自詡龍的後代,什麼活都給女人干,糧食產量更加不夠。每到冬天,村裡的男人們就會到附近的村莊偷雞摸狗,仗著人多,鄉下人又沒有法律意識,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有幾個幹部想去上頭告狀,但那伙人偷了東西就跑,打不過,抓不到現行,沒有證據。
霍競川打算給他們送一個大禮。
換做以前,他不會用這麼迂迴的辦法,把人打死他也不怕,往山里一躲,誰能耐他何?
但是現在不行,他不能犯法,甚至不能讓別人懷疑他,所以他要讓他們自己上門來送死。
「川哥,你回去休息吧,我們可以的!」一圈走完,幾個男人說道,雖然冷,但走路相當於運動,走完了回來烤烤火,喝口薑湯,又是一條好漢。
「沒事!」霍競川看看時間,他手上的手錶是陸西橙的,她別墅里還有很多手錶,雖然不能拿出來,但是她一個人的時候也能看時間,最近霍競川要巡邏,乾脆把手錶給他戴著。
「這是我臨走時,我爸媽特地給我買的,吶,給你用,我是不是對你很好呀?」陸西橙幫他戴手錶的時候還要邀功,「表腕細了點,太秀氣了!」
「我以後也給你買!」手錶剛從她手上摘下來,還帶著女孩子的體溫,霍競川珍惜地摸摸。
「那必須的,你不給我買給誰買!」陸西橙翹起下巴,理所當然的樣子。
霍競川坐在火堆旁低頭淺笑,是啊,他不給她買給誰買,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嚯,川哥,你咋有手錶呢?」火光照耀下,錶盤發出耀眼的光澤,閃得幾個人眼睛疼。
「這就是手錶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我在縣裡供銷社見過,就兩塊,不給人碰,聽說要一百多一塊呢,還要手錶票,川哥,你哪來的?」這可不是他們鄉下人能擁有的物件啊,別說整個大隊,估計整個公社,也沒幾個人能戴得起手錶。
霍競川蓋住錶盤,語氣頗為驕傲:「對象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