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霍競川經過醫院,他停下車走了進去。
永寧縣的醫院不大,他以前賣人參來過一次,裡面的醫生雖然認得這東西,卻分辨不出年份,他這才去的省城。
鄉下人很少去醫院,一般有個頭疼腦熱都是扛著,或者找村裡的老大夫和赤腳醫生,霍競川不是去看病的,他是想討兩個輸液瓶。
陸西橙平時用的熱水袋,她本人都不清楚這年代有沒有,她以前都是用充電的,這幾個是外婆奶奶用過的,被她翻了出來。霍競川問過楊繼忠,他在京城也沒見過,取暖都是用醫院掛完點滴後的輸液瓶,霍競川也想弄兩個。
可惜,在醫院問了一圈,輸液瓶是有,早被醫生護士拿回家或者送人了,哪裡還有剩下的。
霍競川只得請人幫忙,他出門不是空著手的,籮筐里放了幾個土豆紅薯,那醫生收了東西高興地嘴都合不攏了:「你放心,最近感冒發燒的人挺多,你過三天再來,我一準給你留著!」輸液瓶給誰不是給,給親戚人家也不給他送東西啊,還不如給眼前的小伙子,十多個土豆紅薯,省著點能吃兩天呢!
路上沒有耽擱,去公社還了自行車,到大隊才是中午,陸西橙在家裡做菜。
昨天準備好的豆腐,切了一個白菜,做了個白菜豆腐煲,她還煎了兩個荷包蛋方放進去一起煮,目前大隊上大部分人家都能吃得起的食材,她做出來就是比別人好吃。
那麼多油,能不好吃嘛!
她從昨天買的罐子裡找出個瓦罐,洗乾淨,做了個瓦罐雞湯,用的是霍競川山裡帶回來的野雞,當初他處理完她就收進別墅了,特別新鮮,她省略了焯水的步驟,直接切小塊扔進瓦罐,瓦罐放進灶膛里,煨了兩個小時。
霍競川回來時,她正頭湊在灶膛口,打算把瓦罐取回來。
霍競川快步上前拉起她:「你幹什麼?」
陸西橙抬頭,臉上沾了些灰,變成了小花貓,小花貓笑得異常燦爛:「你回來啦,正好,我煨的湯好了,我想弄出來!」
「我來弄,你去洗臉!」霍競川給她倒了熱水,他去取那個瓦罐。
「做了什麼湯?」陸西橙為了防止灰進去,在罐口封了一層錫紙,雞湯的味道沒有出來。
「雞湯,打開看看!」陸西橙洗完臉湊過來,指揮霍競川把蓋子掀開,錫紙撕掉,瞬間,雞湯的香味瀰漫整個廚房,「好香啊!」野生野長的山雞做出來的湯比她大價錢買的土雞還要香!
霍競川大清早出門,此時聞著這味道也覺得肚子格外餓,他用陸西橙洗過臉的水也給自己洗了一下,陸西橙睜大眼睛:「你不會自己再重新倒一盆嗎?」
「水又不髒!」毛巾蓋在臉上,每個毛孔都舒展開,霍競川滿足地呼出口白霧,「撿柴火不容易,不能浪費熱水!」
行吧,柴火是他撿的,水是他挑的,陸西橙一個蹭水的沒有話語權。
霍競川把菜端上桌,夾了幾根醃蘿蔔,米飯照舊是一人一小碗,一人一大海碗。
瓦罐不大,陸西橙只燉了半隻雞,霍競川先盛了一碗雞湯,稍微吹涼了給她,煨煮出來的雞湯黃澄澄,,滿口的鮮味。
「好好喝,我以後要經常這樣做!」陸西橙邊喝湯邊誇讚,雞好,她廚藝好,完美結合,「我要吃雞腿!」
「好!」霍競川把雞腿挑出來,熟練的去皮,煨的時間久了,雞肉細嫩緊實,稍稍一撥就脫骨,他把幾塊好的雞肉都挑出來,一點點餵她。
「你也快吃!」陸西橙也夾了個雞翅膀給他,現在天冷,菜涼得快,雖然瓦罐保溫,但肯定不如剛拿出來好吃。
霍競川等她吃完一個雞腿兩塊雞肉,才端起自己喝了口湯,湯里沒有加多餘的調料,原汁原味,在這樣降溫的天氣真的太滋補了!
「你怎麼不吃白菜?」陸西橙盛了半碗白菜豆腐,豆腐吸滿了湯汁,白菜入味,咸香下飯。
霍競川雖然不挑食,但白菜往年從入冬開始吃,連吃好幾個月,人都成了白菜味,豆腐也吃的不少,遠不如雞湯吸引他。
不過看她吃得那麼歡快,他跟著夾了一塊,然後就愣住了,這是白菜?
「你沒有放肉?」比他吃過的豬肉白菜還要好吃!
「沒有呀,我放了一點點小米辣,下次我再放點粉絲,會更好吃的!」怕他回來餓,粉絲泡發來不及,匆匆忙忙就做了。
「這樣就很好!」早知道應該多買點豆腐,她那裡能存放,地窖里還有很多白菜。
「我們可以自己多豆腐呀!」陸西橙笑眯眯的,「不過做豆腐很累,要把黃豆磨成豆漿!」
她別墅有破壁機,不過陸西橙用的很少,可能和她從小被老人帶大有關,他們都不喜歡這種過於現代化的機器,比如她曾經買過一個包餃子的磨具,包餃子時只要把皮和餡兒在磨具上放好,然後兩邊一夾,就是一個漂亮帶皺子的餃子,特別好用。
可惜被她奶奶好一通嫌棄,說這樣包出來的餃子沒有靈魂,沒有人文精神,陸西橙不懂,一個餃子還要什麼精神。
不過跟什麼人學什麼樣,時間久了,她也不太用了,那包餃子神器用了一次就被束之高閣了,她至今捏出來的餃子還是奇形怪狀的。
石磨磨出來的豆漿味道也和破壁機做出來不同,陸西橙小小的研究過,這應該和豆漿和能量的釋放有關,石磨磨齒均勻運轉速慢,能讓外界的空氣與磨出來的豆漿顆粒很好的接觸,在一定的化學作用下,能使讓黃豆充分釋放蛋白質,這使豆漿既均勻又細,而且味美異常。
「那個小石磨很久沒用了,等我找出來,怎麼做,你來說,我動手!」霍競川說道。
「好呀!」陸西橙吃完,坐著等他吃,看到牆角的包裹,「你有沒有給我爸打電話?」她也知道郵局有電話了。
霍競川點頭:「打了,你爸爸以為肉是我打的野豬肉,我不好解釋,就認了下來!」他把最後一口湯喝掉,「我還把聯繫了火車列車員的事情和叔叔說了,他說滬市那邊他會安排!」兩個男人說的話不多,他簡單交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