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你都是從哪兒打聽到的?

  鐵柱不愧是團結大隊的八卦小能手,尤其是他為了糖,那是啥消息都打聽偷聽了的。

  別的一些無關緊要的也就罷了。

  謝叔婆投毒事情的後續,他格外關注了的。

  比起大隊長和大隊書記說的籠統含糊,鐵柱這邊的消息就詳盡了許多。

  謝叔婆按理來說,人死為大,應該葬在許叔爺旁邊的。

  可她是殺人兇手,死得不那麼光彩,還害得大隊裡好些人被部隊查出來一些不法之事來,之前大隊裡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家含糊著也就沒啥事。

  可部隊不管這些,直接重拳出擊,主打一個一視同仁。

  那一陣子,有被送到局子裡關了幾天的,也有被送到農場勞改幾個月的,還有被判刑的,被抓去遊街的,革委會和派出所的公安都不夠用了。

  這些人里也有許家的族人,不敢怨恨部隊啊,也怨不著生死不知的許寧言,那就只能恨上謝叔婆了。

  她害了這麼多人,還想葬進許家祖墳?做夢!

  許家人內部是極力反對,熊明霞一個外嫁女,更何況都不是許家人,更沒有說話的份了。

  最後還是謝叔婆前頭的那個兒子出面,跟熊明霞兩兄妹,將謝叔婆收斂在了後頭山上,孤零零的一座墳頭,下葬那天除了兩兄妹,一個送葬的人都沒有。

  房子如今歸了大隊書記那一家,熊明霞沒了住處,灰溜溜的回了婆家那邊。

  婆家那邊嫌棄她有個那樣的老娘,她自己也牽扯到了裡頭,也不肯要她,要將她趕出全家。

  全大江吃了半輩子的軟飯,這個時候倒是硬氣了一把,站了出來,護住了熊明霞,好歹日子還能過得下去。

  說完這個,鐵柱又說起了其他人的八卦。

  別人許寧言沒在意,直到他說到了陳芳芳。

  許寧言忍不住問了一句。

  原來陳芳芳的發圈生意如今算是穩定了下來,每個月固定都有一些收入,雖然在城裡人看起來不多,可在鄉下看來,那就很了不得了。

  她婆家那幾個妯娌眼紅,想讓她把收入都交出來,陳芳芳之前是沒底氣,如今每個月有收入,比家裡男人都能掙錢,腰杆子也硬了,自然不肯。

  為這個也沒少吵架。

  她婆婆如今聽了其他幾個兒媳婦的慫恿,正逼著陳芳芳生孩子呢,說她不肯把賺的錢都交給家裡,那肯定就是還沒想死心塌地跟他兒子過日子呢。

  得生個孩子才行!生了孩子,有了牽掛,這女人就生不了二心,跑不掉了!

  如今正在催生呢!之前不是說陳芳芳身體弱,看著就不像能生孩子的樣嗎?

  她婆婆就到處找那些土方子回來,什麼觀音土,什麼灰,什麼葉子之類的讓陳芳芳吃下去。

  這些東西,只怕是沒病的人,吃了都要得病。

  陳芳芳也是讀過書的人,自然不肯吃。

  她婆婆就天天在家嚎,在家鬧。

  反正他們家如今可熱鬧的很。

  陳芳芳的男人許二春開始自然是站在自己媳婦這邊的,要知道陳芳芳掙了錢,交了一些到家裡,留著的那些,那可都是屬於小兩口的私房錢。

  他又不傻,這私房錢是自己的,可那交到家裡的錢,那可都是被爹媽貼補給其他兄弟了的。

  只是他那親媽實在太會鬧騰,許二春的親爹還有幾個兄弟天天念叨他,他也煩了。

  據說也想說服陳芳芳,生個孩子了好堵住他親媽的嘴呢。

  陳芳芳確還不是很想生,為這個小兩口如今也是三天兩天的吵上一架,又有她婆婆這個攪屎棍在裡頭攪和,陳芳芳最近的日子可不太好過。

  許寧言聽到這裡,忍不住問鐵柱:「你都是從哪兒打聽到的?」

  鐵柱驕傲的挺了挺胸膛:「我花了一顆糖,從大石頭嘴裡問出來的!大石頭是二春叔的侄子,他啥都知道!他還知道,他奶奶早就告訴他們了,說芳芳嬸一看就不能生,保不定是身體有啥毛病,不然這幾年了還懷不上。要不是看她能掙錢,這媳婦早就不想要了!」

  「說芳芳嬸要麼給他們家生孩子,要麼就給他們家賺票子!反正芳芳嬸也沒娘家撐腰,怕啥?還說要把芳芳嬸賺的錢都要留給大石頭將來娶媳婦呢!」

  許寧言沒想到許二春他媽居然是這種打算。

  再想想上輩子陳芳芳的遭遇,一點也不奇怪。

  想了想,讓鐵柱第二天偷偷給陳芳芳送個信,讓她來找一下自己。

  鐵柱滿口答應,將許寧言送到院子門口,轉身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許寧言才起床,鐵柱就送了兩個饅頭,一點鹹菜,還有一碗玉米和大米煮的粥,說是今天的早飯。

  送完又告訴許寧言,今天大隊裡年底結算工分和分口糧。

  讓許寧言吃完早飯後就去大隊。

  許寧言答應了一聲,就去吃早飯。

  才剛端上碗,院子門被推開:「許同志在家嗎?」

  是陳芳芳的聲音。

  許寧言跟陳芳芳老熟人了,也沒那麼多虛客氣,直接在屋裡揚聲道:「進來吧,我在屋裡呢!」

  陳芳芳推門進來,許寧言正吸溜一口粥,咬一口饅頭,配一根小鹹菜呢。

  還順勢招呼陳芳芳:「你吃了早飯沒?要不要再來點?我這兩個饅頭吃不完。」

  大隊長家做的饅頭,一個能有成年男人拳頭兩個大,十分的瓷實,成年男人一早上吃兩個也就差不多了。

  許寧言雖然胃口好,頂多能幹掉一個就不錯了。

  陳芳芳臉色有幾分憔悴,氣色沒之前看著好,不過神色還算平靜。

  聽了許寧言的招呼,將手裡的東西放到一邊,大大方方的坐下:「那我就再吃點!早上沒吃飽!」

  她最近一段時間,都吃不太飽,每天吃飯,婆婆分飯給她都是最少的,她提意見,婆婆就說什麼她手裡有錢,既然那麼有本事,就自己去外頭吃去之類的話。

  天氣冷了後,發圈生意沒之前好了,這個月收入減了一半,交的錢自然也少了,陳芳芳知道婆婆這是敲打自己,也是逼自己退讓呢。

  可她不想退,寧願咬牙買一些餅乾之類的偷偷存著,背著人墊墊,也不想拿錢出來。

  今兒個一早,知道許寧言回來,她隨便喝了一碗能數的著米粒的粥就帶著給許寧言準備的禮物出門了。

  接過許寧言遞過來的饅頭,咬了一口,不知道怎麼的,眼圈就紅了。

  喉頭髮硬,陳芳芳嚼饅頭的那架勢,就跟嚼某人的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