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沈月娥這表現不對呀

  沈月娥都跑了,再加上有許長風在,苗翠花和萬春妮也知道今天是得不到答覆了。

  勉強衝著許長風點點頭,互相埋怨著也回家去了。

  倒是許銀來,還留下來跟許長風寒暄:「長風兄弟,你是啥時候回來的?這可是難得,都好些年沒見著你了!你這是去後山了?有沒有打到啥好東西?」

  一邊說著,一邊從兜里摸出一包煙來,散給許長風抽。

  許長風接了過來沒抽,夾在了耳朵後,上下打量了許銀來一眼:「你不是在縣城裡上班嗎?怎麼也有空回來?」

  許銀來嘿嘿一笑,拿煙點了點她後頭的許寧言:「還是為了這個死丫頭!她當初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的,鬧著分家斷親也要嫁給人家,結果人家現在拍拍屁股回京城去,不要她了!她只曉得躲回來鄉下哭,我們這不是擔心她嗎?所以趕回來看看她,結果這丫頭還不領情呢!」

  倒是一副好爹娘的嘴臉。

  許長風沒說話,他又不傻,看方才許家人那架勢,也不是擔心的樣子啊。

  許寧言沒給許銀來留面子:「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不就是想借著這個由頭,給你兒子換個工作嗎?你擔心什麼?擔心我不答應,你弄不到工作吧!我今天就把話放這裡了,我跟顧致遠之間如何是我們的事,不管他要不要我,都跟你們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

  「少打著關心我的名頭,來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咋滴,這是覺得顧致遠回京城了,我單身一個人,沒依沒靠墊好拿捏了是吧?白紙黑字的斷親分家書,大隊部可還有一份呢,真以為就憑你們幾張嘴,就能糊弄過去?」

  許銀來的面子一時下不來,臉色鐵青:「說破天去,我也是你親爹!你現在被男人甩了,你就得聽我這個做爹的!不僅機械廠的工作,就是你的工作,我說要,你也得給!以後你的婚事也得我做主——」

  許長風聽了這話,臉色一變,剛要說什麼,許寧言先開噴了。

  「你打量還在舊社會呢?還都由你做主?顧致遠只是回京城了,又不是死了,你說我被甩就是被甩了?就算沒鏡子,總有尿吧?撒泡尿照照看,自己的臉有多大,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你們廠舉報你們夫妻去?罪名都是現成的呢,身為新時代的工人,居然還惦記著舊社會的糟粕不說,還要威脅機械廠的領導,想用不正當的方法得到工作,你覺得這罪名,夠不夠送你們到西北農場改造去?」

  「反正你們許家不是前頭出了一個許珍珠嗎?要不要我幫幫你們,送你們夫妻去跟許珍珠團聚去?」

  許寧言半點不帶怕的,不說縣城裡,許銀來一家子的人脈還沒自己廣呢。

  更不用說顧致遠臨走之前還特地交代林父和林峰他們照看自己,這人才走,茶都還是熱的呢,誰能看著許寧言出事?

  許銀來心裡只怕也清楚,所以才回來,想讓許寧言出面找機械廠鬧,要工作呢。

  就是在團結大隊,只怕大隊長和隊員都不會允許他們這麼胡來。

  如今可是她許寧言給團結大隊帶來的利益更多,他許銀來在縣城裡上班這麼多年,可沒見著幫大隊謀到一點福利。

  只要大隊長他們人不傻,都不會同意許銀來那麼干。

  退一萬步說,就算大隊長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站在許銀來那邊,難道她是那乖乖聽話的人?

  也就是許家人被利益沖昏了頭腦,看不清楚形式罷了。

  不過許銀來就算先前沖昏了頭,現在許寧言一番話,給他劈頭澆了一盆冷水,他那沸騰滾熱的心也冷靜了下來。

  終於想起來許寧言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家,斷親分家她可痛快得很。

  去縣城裡差點沒攪黃自己跟媳婦的工作!

  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許銀來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來:「那什麼,我突然想起家裡還有點事,我先走,先走了——」

  拔腳就要走。

  被許長風一把搭在了肩膀上:「正好,我也要回家,咱們順路,一起走!咱們哥倆多年沒見了,也好嘮嘮嗑——」

  說著,幾乎是半拖著許銀來就往大隊裡走,走出兩步了,衝著許寧言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快回屋去。

  許寧言一笑,心領了許長風的一番好意。

  到了中午,得到消息的大隊長就匆忙趕來了,只表達了一個意思,讓許寧言放心,他和大隊書記已經去許家警告過許家人了,說他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瘋了!

  許寧言的工作可是給他們大隊,還有公社,增加了不少收入,換一個人來,這些收入弄沒了哭都沒地哭去!

  到時候惹了眾怒,別說團結大隊了,只怕就是紅星公社他們許家都呆不下去了。

  許家人估計是聽到心裡去了,畢竟如今許家沒了陸家那樣的親家,許銀來和沈月娥在縣城裡也不過是個職工,許珍珠還被下放到了維省改造,許家的名聲都臭了。

  若是在團結大隊呆不下去了,那可就真沒地可去了。

  反正大隊長和大隊書記走之前,許家人都當眾憋屈的保證了,絕對不會再來找許寧言,也絕對不會打許寧言和顧致遠走了後機械廠那個工作的主意了。

  而且大隊長還說了,許銀來和沈月娥估計是真被警告害怕了,許銀來還好,倒是沈月娥的臉色不太好,人也神神叨叨的,好像團結大隊有誰要吃了她似的,許銀來還在猶豫呢,她倒是滿口答應,連飯都沒吃,就拖著許銀來回縣城去了。

  許寧言心裡一動,沈月娥這表現不對啊。

  若是之前,她就是撒潑打滾也要鬧幾天的,得許銀來發話了,她估計才會收斂。

  他們夫妻倆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早就形成默契。

  怎麼突然的,倒是沈月娥先打了退堂鼓了呢?

  想不明白,許寧言也懶得去想了,為許家人多燒一分鐘腦子,都是浪費。

  索性就呆在院子裡,反正糧食不愁,偶爾狗腿子還從山上叼點野味回來,兩人打個牙祭。

  閒了就跟著鐵柱他們一干小孩子,下河摸點螺絲和蝦,或者掏幾個鳥窩,弄點鳥蛋,然後跑到許寧言的院子裡,借她的鍋灶和調料燒來吃。

  當然他們也不白借用,每天都收穫都會分一份出來上貢給許寧言和狗腿子。

  大隊裡的人也都當看個樂子,更何況有許寧言看著,他們還更放心些。

  結果這樣神仙一樣悠哉的日子,沒過幾天,天空就飄起了雨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