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她是不是腦子有坑啊,她這麼說不是擺明了隊裡有背叛隊長的人嗎,去給她家裡人通風報信了!她自己腦子不好不要連累別人啊喂!
大家就差在心裡喊你別過來啊幾個字了!
果然,徐子將聽完,第一時間似笑非笑的掃過知青點的眾人,嘴角慍怒的勾起一點弧度。
「誰去給她通風報信了,站出來給我看看。」
「不是很能耐嗎?倒是站出來給我看看啊,藏什麼藏?」
「你少威脅人了,打死我都不可能告訴你那個人是誰!你肯定猜不到的!徐子將,你就等著我爸媽來收拾你吧!還有,我不要在這裡呆著了,我要回家!你給我開個證明,把我的戶口關係給我轉回城裡去!」
許是有了父母撐腰,黎南南的腰杆子又硬了起來,她身形狼狽,神情卻再度高傲了起來,頗有點小白花不屈不撓的精神。
徐子將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嗤笑了兩聲。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長大的,是真沒被人打過嗎?還是昨天被打的不夠疼?現在還記不住教訓?
「你走不了了,大小姐,收收你的脾氣吧,既然你要讓你爸媽來收拾我,那行,你就再在柴房裡呆兩天吧,你爸媽什麼時候到,你什麼時候出來,到時候我們再談。」
徐子將大手一揮,黎南南又被關起來了,她又氣又怒要咬拉著她手的人。
「憑什麼!你憑什麼關我!你這個叫犯法!我要見公安!我要去公安局!我要唔唔。」
她被捂著嘴粗魯的拖進了柴房,啪的一下又關起來了。
說是柴房,其實就是知青點用來放雜物的,很小,大概只有三四平米,而且裡面沒有廁所,她想上廁所了只能在角落上。一天一夜下來,她渾身都是廁所的味道了,再加上沒洗澡,渾身黏膩又臭哄,衣服還破破爛爛的,只怕是她爸媽來了都認不出自己的寶貝女兒了。
不過,誰讓她看不清形勢,老是想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呢。
「誰去給她通風報信的,站出來,我最後再說一遍,站出來。」
黎南南一被關起來,徐子將的臉就冷了下去,黑漆漆的眼珠掃過眾人,他再次問道,這回帶上了凌冽的氣勢。
大家都低下了頭,沒人敢承認,於彩虹仗著自己跟余酒關係不錯,可能和隊長也能算的上有一點關係,她鼓起勇氣辯解。
「隊長,會不會不是我們知青點的人幹的?大家好像都在,也沒有人不見那麼久,是不是我們去上工的時候,有其他人來過知青點?」
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
「下不為例。」
徐子將也懶得查到底是誰幹的,要是黎南南的父母真的能把她接走,他還高興呢,因此只是懶洋洋的掃了大家一眼,警告了一句,就走了。
臨走前他還往女知青的房間瞥了一眼,看不見正在睡覺的余酒,門是關著的。
「呼,嚇死我了,到底是誰幫的她啊!她現在不是活該嗎,又不服管教又挑釁隊長,還惡意找人欺負余知青,誰會同情這種人,幫她通風報信的啊!」
隊長一走,知青點的眾人就嚷嚷開了,大家想不通,為什麼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心軟,而是金錢的力量,畢竟黎南南看著嬌生慣養的,想必沒少帶錢過來。
另一邊,林隊長攥著血汗錢三十塊,心痛的給徐子將送了過去,回來後他猶不解氣的揍了死胖子陳元一頓。
「讓我又丟錢又丟份!我真應該打死你!去!給我挑糞去,什麼時候把這三十塊錢給我掙回來了,什麼時候給你安排新的活!」
林隊長恨恨的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這個陳元不知道把錢藏哪裡了,他是一分錢都沒找到,他怎麼都不肯把錢拿出來,沒辦法,隊長只得先拿隊裡的錢墊一墊,那可是三十塊啊!不是三塊更不是三毛!要不是殺人犯法,林隊長真想剁了這個礙眼的。
一年到頭都不一定能有這麼多錢,他倒好,一下子就嚯嚯出去了!
陳元鼻青臉腫,一瘸一拐的挑起糞桶,去糞坑了,低眉順眼的不敢多說一句話。反正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打已經挨過了,錢他是不會給一分的!他的錢要留著自己花,還有給黎知青花。
也不知道她在北塘隊怎麼樣,肯定也是過的生不如死,這些人怎麼就那麼噁心,專門欺負他們倆呢,如果他們都能去死就好了,如果他是隊長,他肯定讓他們好看!挑糞?呵,他要讓他們把糞坑裡的東西都吃光!
都給他等著,別讓他找到機會!
陳元死死的低著頭,擋住自己眼裡陰沉的光,如果被發現了他不服氣,肯定還要挨打,他不能再被打了。
這一切的紛爭都和余酒無關,她在知青點睡的昏天黑地,睡醒之後就去摘艾草,和徐子將兩人差點把整個隊的艾草都薅禿,好在她還知道給大家留點,大家能摘著艾草也就不想那麼多了,只是個別人會咕噥一句:今年的艾草怎麼長的那麼少。
凌晨一點,徐子將獨自去黑市把艾草給賣了,這回賣了二十八塊錢,比昨天還多,算一算,兩人平分也拿了二十塊錢,余酒喜滋滋的把錢藏到自己的手腕里,開始盤算著下一波搞什麼。
等有了錢,或許她就能搬出知青點,到時候也不用這麼畏首畏尾的了,非常棒!
而黎南南父母那邊,他們比徐子將想像的來的還快,本來還想今天下午下工了,和小知青美美的共進晚餐,吃一頓的,結果他們已經找來了,徐子將只得遺憾的把(單方面的)約會飯推遲,黑著臉去會一會黎南南的父母了。
「天吶!南南,你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我的寶貝女兒啊!這些粗魯沒有文化的鄉下人怎麼這麼該死,敢這麼欺負你!就是那個隊長乾的是不是!我就說讓你不要下鄉,不要下鄉,我給你在城裡找個工作,好好當工人不行嗎,非得要折騰這些!」
「你看看你身上這些傷,疼不疼啊南南,嗚嗚嗚,媽媽要心疼死了。」
黎南南的媽抱著她哭的死去活來的,黎南南也是嚎啕大哭,她爸媽還有她大哥都來了!這回徐子將和余酒跑不掉了!她爸媽還有大哥都是幹部!
也正因為是幹部,兩個子女必須要有一個下鄉,以身作則,不然對他們的工作影響不好,所以再三考慮之下,黎家人才同意讓這個寶貝女兒下鄉的,但是這不代表自己能夠接受寶貝女兒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
「你們要找的人是我,怎麼,你們想跟我說什麼?」
徐子將大步流星的走過來,糙帥的臉上一陣嚴肅,薄唇抿成了一字線,他拿出了大隊長的威風,即便穿著打著補丁的衣服,也無損他強烈的氣勢,給黎家四口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余酒是跟著徐子將過來的,此時她還是偽裝過的臉,膚色微黑髮黃,臉上有小斑點,只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掉馬能掉的這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