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銀針上浸了毒
「不用緊張,待會兒如果有什麼感覺,記得告訴我,知道了嗎?」
鄭蘆笙正想著,突然聽到一道柔聲。
他倏地回神,這才發現路繁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拿出針,正要為糞蛋兒施治,自己差點兒就錯過了關鍵。
他連忙定了定神,為自己剛剛的失神感到一陣懊惱。
現在可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難得有機會如此近距離的觀摩,又是恩師這樣看重的人,他可不能錯過機會。
只見路繁花手腕翻轉,已動作嫻熟地在糞蛋兒的身上落下了幾針。
用的,正是剛剛才在他身上實驗過的那套銀針,但是手法卻大大不同。
他一下想到了在辦公室時,李老提到的一個詞「飛針術」!
他當時沒有聽懂,難道……這就是恩師口中說的「飛針術」?
鄭蘆笙不懂中醫,連針灸都是今天才第一次見,對穴位更是完全不了解,所以也看不出其玄妙的地方。
只覺得她的動作看上去如行雲流水,就像是一名武林高手。
但一旁的李老醫生卻不同,他中西醫雙通,一眼就看出了路繁花取穴走位的精湛。
心中只覺震撼非常!
這就是傳說中的「飛針術」!
難怪被人稱之為「神技」,取穴既刁鑽又大膽!稍有不慎,救人就可變成殺人!
鄭蘆笙終於明白了飛針術會失傳的原因,只因為這種技法對承襲者要求太高了!
不單單需要醫者對人體內的穴位十分了解,還需要有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和絕對的自信!能夠做到下手精準,膽大心細!
他從旁看著,就覺路繁花一針針下去沒有任何猶豫,甚至手法越來越快。
她小小年紀就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實在叫人驚嘆。
只是……她到底是怎麼做到「驅蟲」的呢?
李老先生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他哪裡知道,路繁花早在準備室的時候就在銀針上浸了毒,這毒只好控制好量對人體並不會造成傷害,但像吸血蟲等等這類寄生蟲卻是最最怕的。
這是她前一世通過反反覆覆地研究最後提煉出來的,一共由七種藥草合成。
雖不能直接殺死蟲體,卻能夠抑制其生長和繁殖,讓它們聞到其味道就本能的躲避和逃竄,天生就是寄生蟲類的克星!
路繁花正是要利用這一特性,通過針將藥注入糞蛋兒的體內,然後將所有蟲體都集中逼到一處。
但配置此藥的七種藥草並不常見,只能通過異能培植,雖然她的異能早已經恢復到第五層,但卻依舊每天只能培植出三株植物,所以從醫院離開的當日她就已經開始收集藥草了。
花了三天的時間,才將七種藥草時集全。
然後又種在靈田裡,用靈泉澆灌了一番。
直到剛剛在準備室,她才將它們淬鍊成藥液,浸塗在銀針上。
她先利用靈識查探了吸血蟲分布的位置,將未被感染的地方用針封住血脈,免得吸血蟲聞到藥味,四處亂竄,逆向而行,逃到沒有感染的地方去。
然後再施針逐步逼近,一步步縮小範圍。
但這一方法對於還未孵化的蟲卵而言,是沒有用的,只能抑制其生長而已。
所以,在下針的時候,她還需要注入自然力,推動蟲卵。
糞蛋兒本來就在服用驅蟲藥,只要將其封鎖住後,等將所有蟲體和蟲卵都集中封鎖住之後,不讓其遊走和繁殖之後,體內的蟲體以及蟲卵自然就會通過糞便排出了。
這個過程看似很簡單。
做起來卻極難。
只因為蟲體小,分布在血管里,稍有不慎就會錯漏,到時候蟲體再在體內繁殖就沒完沒了了。
所以路繁花必須要用靈識,一遍又一遍地感知糞蛋兒體內是不是還有蟲體或者蟲卵的殘留。
不多時,她的額間已經分布了細細密密的汗。
李老醫生不明所以,看得不由一陣心驚。
她到底做了什麼?
明明看起來就只是在施針而已,為什麼會這麼累?
他心裡充滿了疑惑和好奇,卻不敢出聲,只能靜靜地看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路繁花下針的間隔也開始由快變慢,最後甚至好久才下去一針。
隨著她下針越來越慢,更明顯的是,她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蒼白,整個脖頸間早已經被汗水打濕。
他的心一下揪了起來。
有好幾次,他甚至想開口打斷路繁花的治療,讓她停下來休息會兒。
但偶爾瞥見的路繁花的眼神,卻叫他狠狠地攝在原地。
那樣的專注。
那樣的認真。
那樣的執著。
讓他那一句「休息」就怎麼也無法說出口了。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不管是李老醫生,還是鄭蘆笙,以及在一旁擔任助手的小護士,所有人都漸漸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
他們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路繁花,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只有小護士不時上前為路繁花擦拭額頭、脖頸上的汗珠。
終於,路繁花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停了下來。
李老醫生咽了咽口水,問道:「結束了嗎?」
連問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都放得格外的輕,好像生怕打擾了路繁花。
路繁花輕揚了唇角:「嗯。」
總算……沒有辜負一個孩子的堅強……
她看向糞蛋兒,讚許地道:
「你剛剛做的很好,你很勇敢。」
別人不知道,只有她清楚,在剛剛那個看似簡單的治療過程中,糞蛋兒究竟承受了什麼。
那是無法想像的痛!
蟲子因為藥物的刺激,會在體內瘋狂游躥!那種滋味,就如同一萬隻螞蟻在你體內撕咬!該是何等的痛苦!
尤其糞蛋兒現在的身體還虛弱至極,她一度擔心他會承受不住這樣的撕裂疼痛。
沒想到,整個過程下來,他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心智之堅,連她都不得不觸動。
幾人聽路繁花這樣一說,也下意識地看向糞蛋兒,這才發現他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消瘦泛黃的小臉兒上也是一片汗水。
只是剛剛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路繁花吸引了過去,這才沒有發現。
糞蛋兒虛弱地沖路繁花笑了笑,弱聲問道:
「俺……俺的病好了嗎?」
他雖然聲音小,眼裡卻透著亮光,充滿了期待。
路繁花一愣,緩緩搖了搖頭:「還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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