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是我畫的

  今天來這可真熱鬧啊。【記住本站域名】

  短短一會兒,她就成了眾矢之的。

  可惜,不到一百斤的葉穗,九十多斤全是反骨。

  她只笑不吭聲,粉面桃腮的姑娘俏生生站在原地,清凌凌眸子注視著你,看到你心頭髮緊時,忽地一笑,「不行啊,這幅畫這麼便宜,哪兒用勞煩您,我自己能承擔得起。

  就算您想要,我也能再送您幾張。

  還有……」她面向一直沒加入到戰局中的周敬文。

  聲音又輕又甜美。

  但說的話就沒那麼客氣了。

  「下次買畫擦亮你的眼睛,別再被人糊弄,買了假貨。」

  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因她長得漂亮,落落大方,引起不少人好感。

  但在這種陰陽怪氣的話後,那種好感分崩離析。

  人家為表孝心,花了全部身家,還讓專人檢驗過的畫,怎麼能是假的呢?

  這肯定是她不想承擔錯誤的推託之言。

  要是她勇敢承認,勇於承擔,江家眾人對她還有些好感。

  但她這種違背原則,往人身上潑髒水的不齒行為,實在讓這些大老粗們,心生不滿。

  加上還有幾個挑事兒精,葉穗的口碑直線下降。

  這麼多人通力合作,還怕弄不散一對年輕人?

  崔彤是站在葉穗這一方,「葉穗從不說假話,她說是假的,就是假的!」

  她媽還沒到,沒人把她放在眼裡。

  更不聽她的話。

  見一貫乖巧的孩子,替葉穗解釋,家裡幾個女性長輩還在勸她,說她太年輕,識人不清。

  這邊還沒解釋完。

  江奮發擠了進來,打斷她們的勸告,附和崔彤這個晚輩,「人家孩子又沒說錯,你們著急啥。」

  「江奮發!」

  沒跟自己統一戰線,老壽星越發不開心。

  江奮發不理會老爺子,堅定替葉穗解釋。

  被人保護著她,輕輕嘆了口氣。

  終於知道江家有多難纏,江潮又為何非要跟其一刀兩斷。

  他對江家深惡痛絕,來祝壽就很反常,可他不但來了,受這麼大委屈還不走,銳利眸子緊盯人群,兩道劍眉能夾死蒼蠅。

  看來,眼下有一個,讓他不得不繼續呆下去的理由。

  那都如此了,肯定要幫他啊。

  「江潮,我一會要是鬧的不好看,你可不許怪我。」

  二人『耳鬢廝磨』,刺激到好些古板的人。

  在老壽星眼裡,這是挑釁,呼吸越發喘。

  江潮眉頭挑高,彎身,「求之不得。」

  她鬧再大,也不會比他折騰出更大動靜。

  這就叫先禮後兵吧。

  眼瞅不滿聲逐漸擴大,那幾人越發得意,葉穗清清嗓子,「大家先別急,我眼下要說一句,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們肯定說我厚臉皮。

  但請大家姑且聽我狡辯幾句,為何我說這畫我多的很呢,是因為這畫是我的拙作。」

  時間短暫凝固片刻。

  眾人呆若木雞。

  別說旁人,就連護在她前面的江奮發崔彤,都帶有一言難盡的模樣。

  吹牛吹得太狠,他們都要心虛了。

  江潮怕自己大笑出聲,破壞了計劃,把臉扭一邊,不流露一絲情緒。

  他忍笑忍的難受,身子都顫抖起來。

  葉穗看著越來越多鄙夷目光,真心無奈,她沒說假話啊,前天她那個便宜弟不是來過,沒沾一點好處就走了?

  那天還嘀咕他走路怪異,原來這小子,把自己給新書房準備的贗品圖偷走了。

  那幅畫卷就被他藏在褲腿里,所以走路姿勢那麼怪異。

  自小將她養大的人,放古代就是江洋大盜,他們有手藝傍身,也教會她了。

  葉穗會看珠寶價值,也會臨摹作假。

  她學的雖雜,但每一項都有最精通的一門,老爺子教過她,做贗品也是門手藝,你要把功夫用在最掙錢,最穩妥的方向。

  臨摹唐伯虎、王羲之的再精妙,也賣不了,一來價值太高,研究人員過多,涉案金額太大,蹲進去時間太久。

  二來,模仿者太多。

  她師傅根據畫風,筆法專門給她尋摸臨摹對象。

  最後選了石濤大師,人家是清朝的,價值不算過於誇張,就算進去,看在金額不那麼巨大的份上,能早點出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二人畫風契合度最高。

  葉穗的畫新穎大膽,極盡含蓄隱約之妙。

  她深學精研,筆法可亂真。

  這個給自己畫的,專門藏在破舊的,四處漏風的煤房的畫。

  葉穗付出極大心血,甚至特意放進生蟲腐舊的米缸做舊,好讓畫更有歷史感滄桑感。

  準備那麼久,藏那麼嚴實的贗品,還是被人偷走啦。

  張寶明不知真相,想著藏這麼隱秘,肯定是值錢東西。

  他就是在黑市上謀生,這畫倒手一賣,轉了三遍手,誰知就落到周敬文那個倒霉蛋手裡,還陰差陽錯,成了『真跡』。

  「劉爺爺,您幫我說句話。」

  自己斥巨資的畫被人說成是假的。

  周敬文也有點憋屈,所以找在場鑑定本事最強,最有權威的長輩來替他作證。

  那個下巴留有山羊鬍的老者,戴著老花鏡、放大鏡,視線在畫卷上瀏覽。

  「每個時代書畫裝裱各有特色,不同等級的書畫採用什麼材料都有嚴格的規定,如手絹用什麼包首、什麼綾子、什麼軸心;

  立軸用料的顏色、尺寸、軸頭都有一定的格式。

  清代宮廷的畫,卷、軸的天頭綾多為淡青色,這個顏色正確,還是香檀木符合歷史背景,沒一處錯誤,同志,像你先前說的,認錯不可怕,不敢面對,才是最可悲的。」

  江潮擔憂的視線望來。

  從他這個角度看,葉穗長長的睫毛隨著她平穩呼吸微微顫動,像即將展翅離去的蝴蝶。

  葉穗面色如常,他說的這些,自己再清楚不過,而且他話里還有一些錯誤,葉穗也不想糾正。

  她指著題跋上的一處,就是上方的那些字,「您看這個。」

  男人眯著眼,在那團已經被水打濕,暈染的地方看去。

  他還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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