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和老爹一樣,本人其實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而且,因為接受了高等教育,也算是屬於精英知識分子裡面的一個特殊的性格。
但他與別的母親一樣。
也是心疼兒子的,尤其是看到自己夫妻倆把兒子給套路了,心裡狠狠的不是滋味。
卻又無法發泄,就只能在周立民的大腿上,狠狠的擰了一把。
「唉,你擰我幹什麼,這些事,不是咱們一起商量的嘛……主意還是你出的呢!」
周爸瞬間就賣了妻子,換來的卻是冷眼旁觀。
周正肉眼可見。
老爹這段日子,估計有的受了。
「哎,剛才給你媽說什麼呢,去哪兒?」老爹這會才回過神來。
「就我說的那個果蔬優品培育基地,我打算在那裡建個研究所,想讓老媽過去當所長!」
事實上,陵山縣如今的地理位置極其優越,發展農業是很有前途的一件事情。
往後推,當地的農業環境就會受制於市場壓力,而沒有辦法發展。
這不,如今當地發展起來的一家叫海盛公司。
現在就是隱藏在當地農業發展中的,一枚較為鮮活的旗幟。
這家公司是99年9月成立的。
時間往後推,成立時間大概也就是不到十個月,剛好沒有趕上大蔥那個項目。
當然,不是他們趕不上,只是因為人家當時已經把利益劃分結束掉了。
所以他們撲了個空。
再加上自身條件受影響,人脈關係又跟不上,沒辦法,就只能在後面猥瑣了。
值得注意的是,這家公司的註冊資本,高達一億八千五百多萬元。
要知道,這可是兩千年。
這個時候,國內很多家公司的資金,都是幾十萬,幾百萬。
了不得有個幾千萬。
卻很少有公司剛剛開創,資金規模就上億的大佬。
周正很清楚,這家公司的發展模式,還是有值得借鑑的地方的。
它的老闆叫高量。
記得他的公司零五年的時候,還得到了世界著名的全球性最大投資銀行,高盛集團的投資。
也是借著這股東風,這家以農業起家的公司,順利在港交所上市。
但實話實說,公司在前期的發展,就已經明確了他們的目標。
主要是聚焦在果蔬產品的深加工和附加產業的能動性上。
這一點,也是周正比較喜歡的。
實話實說,你讓他做些策劃,還算是可以。
但如果真的讓他去搞這農業公司的話,他真的沒有那個水平。
既然以後要朝那個方向發展,何不這個時候就找幾個榜樣?
「讓你媽去當所長?」老爸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撲哧就笑了出來。
「哈哈,你小子不是在開玩笑吧?你是錢多的燒的慌?」
「說什麼呢?周立民。瞧不起我是不是啊?
我告訴你,我當時在大學的時候,可不比你差。
成績年年是班上的前幾不說,年年拿獎學金,我還當過班長,有農業技術的研發經驗。
這些你知不知道?」
老媽似乎覺得自己受到了歧視一樣。
迫切的說出了自己從畢業的那一些豐功偉績。
事實上,周正知道自己的老媽確實極其優秀,是畢業於京都農大,也就是後世的華國農大的高材生。
試想一下,從華國農大畢業出來的優秀學生,有幾個是混的差的?
周正記得,上衣是母親的養老院的時候他曾經和劉爺爺的奶奶說過不少話。
聽老人家講,當年母親大學畢業,考完研。
就已經得到了好幾個國家級農業生物技術研究所的橄欖枝。
這在他們那個專業里,那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甚至於說,當時隸屬於科技部的農業生物技術國家重點實驗室的負責人李寧,還專門和母親見了一面,想讓她成為研究所的一員。
但當時她已經和老爹,兩個人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當時雖然沒有周正吧。
但陳月華,卻還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放著要錢有錢,要名聲有名聲的國家級科研所不要,和當時剛剛被分配工作的周立民,去了鳥不拉屎的陵山縣。
這個當時他們那一屆學生里,產生了巨大的風波。
以至於,往後的那些教授們。
一遇到學生有情感問題,尤其是為愛沖昏頭腦的那些女生,就會舉出陳月華這個例子。
說:「哎呦,當時小陳多麼優秀的人呢,前途是一帆風順的。可惜啊,就是被那個男的甜言蜜語給騙了,這會兒啊,還不知道在哪個窮鄉僻壤待著呢!」
這話確實說得有些過分,但也是因為老教授們知道。
他們當時上山下鄉到底有多苦,不願意讓自己的學生在學有所成之後,也受到那種窮苦的日子。
從更大層面上來講,他們希望自己的學生,能夠將自己所學到的東西全部發揮出來。
他們需要更好的科研條件,而不是去那些窮鄉僻壤,荒廢他們的本事。
「行……你最厲害。這總行了吧?不過你也知道,我說的其實不是你的科研能力。」
周立民對於妻子的性格,算是摸得很透了,兩個人畢竟生活了這麼多年。
所以,他很清楚。
在研發方面,妻子或許很厲害,但從管理上來講,她卻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菜鳥。
「這個事,我也想過。
所以,我打算讓母親……還有劉爺爺,去華國農大,學一段時間的科研管理……」
讓母親學這個,他是深思熟慮的,而劉爺爺那邊,老人家的科研能力沒的說,但對於下屬的調教,確實還欠缺很多。
也不知道老爺子,到時候會不會去。
「你開玩笑吧?」陳月華瞪大了眼睛,看著兒子。
眼下的華國農大,雖說不是他曾經待的京都農大,是三個大學合併而成的綜合性大學。
可是,誰曉得自己當年的那些同學現在是不是還在京都的農業科研所里活躍著,她要是回去的話,那人還不得丟大了?
另外,他的導師劉濤,當年聽說就是因為和京都那邊那些人的科研思路不一樣。
這才毅然決然地來到了陝省。
可兒子現在竟然說讓他把劉老師也帶著,一起去華國農大學習?
這不是觸老爺子的眉頭嘛。
「嗯……您去做一些技術複習,畢竟這麼長時間了,得好好學學。」
周正舔著個臉,「至於劉爺爺嘛,他老人家的科研實力,那是國家級的,沒的說。
但是……老爺子手下的那些科研團隊,有一個算一個,確實是打醬油的級別。」
這是實話。
周正敢肯定,老爺子肯定也知道這個問題。
或許老爺子這個時候,還認為自己當年的決定是正確的,但說白了,這其實就是所謂的學術之爭。
他們中,分歧最大的,也是最重點的,就在於一部分的農業技術人員認為,他們應該留在科研發展,最密集的人群里。
他們應該留在技術發展最厲害的京都,以及各大沿海城市。
而像劉濤這一類的科學研究者,則認為他們應該去技術薄弱的地方。
去幫助那些,技術發展不充分的省份,能夠讓他們也有發展的機會。
所以說,兩者之間存在的爭議,要是真的這麼說的話,誰對誰錯,其實是分不開的。
這都相當於一個哲學裡的死循環。
你對你的理論有自信心,認為這麼做的話,發展起來有優勢。
就比如說,劉濤的這群人,認為他們應該學習先輩的上仙家鄉的精神一樣。
去全國各地,發揮他們自己的才能。
幫助一些有技術困難的地區,讓它們能夠有更加熟練,或是更加優秀的農業產品被研發出來。
但是留在京都的那群人。
他們卻認為,技術發展就應該擁有最廣闊的科技土壤。
在技術人員方面,也應該優先發展頂尖科技。
這個時候,就會有那些去條件不是很好的省份的那些技術人員。
說那些留在京都的人,是貪戀那地方優越的生活,足夠大的權力。
反過來,京都的那群人。
說他們這群願意離開京都,去別的省份的人,是沒本事。
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故意這麼說的,是在嫉妒他們的才華。
但以周正後世的眼光來看。
雖然不能很大程度上的證明,那些留在京都的人確實混得好。
但實話實說,很大一部分的技術人員。
從京都,或是沿海城市來到那些技術發展不是很優秀,或者是落後的很的那些城市。
剛開始他們就被委以重任的,占了至少一半。
但能夠做出成績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而歸根結底,就在於那些技術人員。
你讓他們去搞技術吧,他們確實有兩把刷子。
但一旦讓他們兼顧行政,或是科研管理方面的某些東西,那確實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這也不是他們熟悉的那個方面。
但科學研究人員都有一股屬於自己的傲氣。
你要真是派行政人員去對他們進行管理,那幫人可受不了這個脾氣。
一個個把自己耍的像個大爺一樣。
就說這位劉濤所長,上面也不是沒有考慮到,給他分配一些管理人員。
但基本上,都和他尿不到一個壺裡面去,沒幾天時間,就被他趕回去了。
也是因為這事。
劉老爺子搞的那些研究,就更加的陷入僵局了。
也是因為他的那些作風,更沒有優秀的青年科學家願意去他的研究所里工作。
優秀人才不過去,研發自然進行的非常緩慢。
也是因為他運氣好。
蹉跎了十幾年,才好不容易一朝得志,算是邁入了那些特別厲害的科學家的行列。
可是這想想,像他這種有脾氣,又去一些比較落後省份搞科研的那些人。
又有哪些人,能有他這樣的運氣,活生生的堅持不懈,十年如一日的研究那些東西,這才把一個課題搞成功的?
上一世,周正從奶奶的嘴裡了解到不少東西。
也知曉劉所長為了研究他的課題,對於家庭兼顧的很少。
所以這一世,既然有改變這些東西的機會,周正就不願意去拋下這些。
他希望劉濤所長,能夠學會變通,儘早把他的科研成果弄出來。
周振自然也抱有私心。
畢竟自家母親是劉所長的學生,老劉要是升官了,母親跟著身份地位,那也是水漲船高。
這是肯定的。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母親狠狠的在周正大腿上掐了一把。
「嘶……你幹什麼啊媽,我又沒說錯。
劉爺爺那麼優秀。
要不是跟著他屁股後面的那群人,沒什麼本事,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沒有什麼轟動的科研成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