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崔母說到姜老師早年離婚，這些年一直是一個人住著的時候。

  她敏銳的發現，王玉芬的眼神變了變。

  「你……」

  崔母意識到她的想法，滿臉寫著不可思議和驚訝。

  「沒有，沒有的事兒！！」

  王玉芬也是嚇一跳，她趕緊搖頭，「菜我就放廚房裡，我先回去了哈……」

  回去的路上，王玉芬還特意在花園那邊轉悠，想著說不定還能碰到姜老師。

  等了一會後，發現人不在，她才失望離開。

  出了小區，僅僅是隔著一條大馬路，對面確實一片破敗的樣子。

  老房子顫巍巍的，牆壁上爬滿青苔。

  聽說是要準備拆遷了，好像要建個新的小區。

  到時候，他們這些租客也不知道還能搬到哪去。

  王玉芬回到家裡，父子倆躺在床上，一個在抽菸，一個在睡覺。

  連窗戶也不開，屋子裡一股臭味兒，她厭惡的皺著眉頭。

  伸腳踢了踢老孟，「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在屋子裡抽菸？？」

  「萬一把房子點著了怎麼辦？？」

  「咱們還哪裡有錢能賠得起？？」

  「你說說，這些年老娘跟著你後面，到底過得都是什麼日子？？」

  「我看人家小區裡的貓狗都過得比我好！！」

  王玉芬越說越來氣兒，原本想著擺攤，可老孟嫌累，又不願意做。

  眼高手低，能掙個屁錢！！

  隨即，她不由得把老孟和姜老師對比，發現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根本沒有可比性！

  簡直是雲泥區別！

  要不怎麼說，城裡人就是比農村人高一等呢？？

  「看著你這個死樣子就煩！！」

  王玉芬見老孟一棍子打不個屁來，也不願意再說什麼了。

  連著幾天，她在小區里，都能碰到姜老師。

  起初是對視笑笑，後來慢慢的能搭上話。

  在王玉芬的不懈努力下，她總算跟姜老師成了熟人，有時候做的菜之類的。

  會送到姜老師家裡。

  為了避嫌，不要引起誤會。

  她都會說一句，「姜老師，我準備在附近擺個攤子，你先幫我嘗嘗味道怎麼樣！」

  「到時候，還得麻煩你幫我寫個宣傳語！！」

  「好好，好說的。」姜老師嘴巴挑剔，這些年他一直是吃飯館的飯。

  自己做不來，也沒時間做。

  王玉芬做的飯，還真的合他的胃口。

  味道不錯，賣相看著也有食慾。

  不過是幫忙寫個東西，舉手之勞而已。

  到後來，姜老師甚至準備給王玉芬錢，希望她能提供一頓晚飯。

  要是周末休息了，那就是午飯加晚飯。

  收了錢，王玉芬顯然很興奮。

  這倒是給她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

  擺攤或許不成，不過她可以做盒飯，送貨上門啊？

  她的手藝不錯，只要不怕吃苦，肯定有很多人願意訂飯。

  於是，王玉芬就把這事兒跟崔母說了。

  「挺好的，玉芬，靠自己的雙手勞動賺錢，一點也不丟人。」

  「倒時候，我肯定幫你在小區里多多宣傳！」

  「那太好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王玉芬忙得腳不沾地。

  眼睛一睜，就開始忙活備菜之類的。

  這個時候，老孟依舊是蹲在門口抽菸，雙眼無神。

  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個月下來，王玉芬也賺了點，她樂滋滋的在客廳里數錢。

  心裡想著，到時候買一身漂亮的衣服，總不能一點行頭都沒有。

  至於老孟和兒子孟浩，早就被她拋到腦後了。

  給兒子找了工作，卻不思進取。

  老傢伙更是沒指望了。

  王玉芬已經決定單幹，自己賺錢自己花！

  忽的，老孟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一把奪走她的錢。

  狠狠扔地上。

  「你瘋了？？」

  王玉芬尖叫一聲，蹲下來撿錢。

  「我看是你瘋了才對！」

  「好端端的，你幹嘛聽崔姐的話，非要賣什麼盒飯？？」

  「咱們回來，不就是跟他們家拿錢的麼？」

  「要是賣盒飯，還回來做什麼？？」

  「瞧瞧你一天到晚一直在做菜，之前說的事兒，你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老孟心裡尤為憋屈，一口氣堵在那，不上不下的。

  難受死了。

  若是以往的王玉芬，肯定比他過得還懶。

  反正跟馮建國要錢花就行了。

  可現在，竟然開始做盒飯，成天往外跑。

  哪裡有點女人的樣子？

  老孟更加不能接受的是，王玉芬明明跟自己一樣，大字不識，卻比他有本事。

  賺的錢比他多！

  讓他身為男人的臉面都丟盡了！

  王玉芬懶得理他，「神經病！！」

  沒想到，這句話竟然把老孟給點著了！

  「你說什麼？？」

  手中的菸頭直接丟到王玉芬神身上，火星子燙在王玉芬的手上。

  瞬間起了一個大泡！

  「啊！！」

  王玉芬尖叫一聲，滿眼驚恐。

  她怎麼也沒想到，沉默寡言的老傢伙，會對她動手！

  好在孟浩及時回來，發現老孟要打人的時候。

  上前攔住。

  「爸，你瘋了？？」

  「憑什麼動手打我媽？？」

  王玉芬早已淚流滿面，這些年的委屈在此刻爆發。

  隨後，她抹著淚，開始收拾衣服。

  老孟看在眼裡，他還想罵兩句，卻對上兒子冷漠的眼神。

  只能閉嘴。

  如今兒子長得比他高也壯。

  哪怕動手，他也打不過。

  「媽，你，大晚上的你要去哪裡？？」

  「別管我了，等明天，我就跟你爸離婚！」

  這話一說出來，王玉芬自己都愣住了。

  在之前，她從未想過跟老孟離婚。

  哪怕他們日子過得窮困潦倒，都沒有要分開的意思。

  王玉芬也不管父子倆怎麼想的，隨便收拾一下，背著包走了。

  孟浩想去追，被老孟攔下來。

  「追什麼追？」

  「我看你媽的魂是被那個男人給奪走了！！」

  原來老孟在之前的某次，親眼看見王玉芬跟姜老師說說笑笑的。

  王玉芬的樣子，是他從未見過的溫柔模樣。

  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王玉芬還有兩幅面孔。

  難怪一直想著賺錢，只怕是早就想走了！

  孟浩不相信，心裡亂糟糟的。

  這一夜，孟家父子徹夜未眠。

  天一亮，孟浩去對面小區找崔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