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裡，陳元生在小小的床上，輾轉反側。
一時間，他的腦子裡亂糟糟的。
上輩子的，這輩子發生的事情，一股腦的在他的腦海里亂竄。
頭疼不已。
最後他乾脆起來，開了一瓶啤酒。
喝到一半，陳國華也起來。
父子倆還是第一次像這樣，抱著酒瓶子坐在那，低聲說著話。
一瓶酒漸漸空瓶。
「元生，你真的長大了。」陳國華不至於因為一瓶啤酒醉了。
只是，他有些話，只能借著這個時機說。
陳元生當然明白。
身為男人，表達情感自然不像女人那麼熱烈。
不過，這不代表陳國華不愛這個兒子。
相反，陳國華是無言的愛。
是小學課本里學的成語那樣，父愛如山。
陳元生不由得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他笑了兩聲。
「爸，咱們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你看，奶現在也在咱家住著，時間長了，她肯定願意接納咱們。」
陳元生後來從李蘭香嘴裡聽到了些，明白過來，為什麼陳奶奶不喜歡陳國華。
「嗯，你說得對。」陳國華擠出一絲笑來。
……
這段時間，陳元生為了能儘早買到合適的房子，他一有時間就回去售樓處轉悠。
拿到的傳單會帶回去，給父母和陳奶奶看。
一家人坐在一起挑房子，說說笑笑的。
陳元生特別喜歡現在的氛圍，安心又美好。
他多想一直停留在這一刻。
李蘭香和陳奶奶都選中了一套，陳國華沒什麼意見，但是考慮到他很快要退休。
最好是挑個小區綠化面積大一點，能散散步的。
「這周末休息，咱們去看房子吧？」
算下來，他們選了好幾套，本來買房子就要多看。
「成啊，到時候就在外面吃一頓。」
李蘭香想著一家人出去吃飯，也挺好的。
「成。」
陳奶奶笑呵呵，她叫陳元生別把傳單丟了，明兒下去跟老太太買菜的時候還要炫耀。
沒錯，陳奶奶還是那麼喜歡炫耀。
如今在宿舍大院裡，她也有了幾個交好的老太太。
平常一塊買菜做飯，或者吃完了出去散散步。
日子過得特別滋潤。
陳奶奶成天就把陳元生掛在嘴邊了，一天要夸八百次。
幾個老太太都笑話她。
買房子的事情算是在進行中，陳元生去了趟銀行，又將這個月的工資存起來。
加上提成，稍稍有近一萬塊。
他的工資，可以說放在整個縣城也沒有幾個了。
不過，陳元生還不滿足。
有上輩子的記憶，他肯定能做到更強更好。
……
崔母這兩天的臉色是肉眼可見的，變得差了許多。
王玉芬自從回來後，基本上每天都要上門，來家裡忙家務，幫著做飯。
好幾次她都叫王玉芬歇會，不要忙了。
就是不聽。
這種人無賴起來，崔母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以至於後來，她實在是沒辦法了。
早上起床之後，就背著包包出去躲著。
反正就是不想見到王玉芬。
王玉芬吃了兩次閉門羹後，也意識到這點。
她心裡罵著，只能等到晚上再去刷存在感。
這天早上，崔母沒想到剛出門，在樓下和王玉芬碰了個面。
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主要是崔母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行為。
王玉芬像是沒事人一樣，上前熱情地拉住崔母的胳膊，「你這是要去哪？」
「啥事兒這麼忙，我瞧著你好幾天都不在家……」
「嗯，有點事情。」崔母帶上了墨鏡，不想看她。
「你不是在搞擺攤的事情嗎，怎麼不做？」
王玉芬聽見這件事情就來氣，她確實上心了。
想著能賺點是一點，多少也能補貼家用。
回去後，她就把這事兒跟老孟說過，可老孟一點反應也沒有。
只說自己沒那麼本事，就是不願意。
要讓她一個人干，那也不現實。
因此，這個提議只能放棄。
崔母幽幽嘆口氣，「玉芬啊，不是我說你，你家老孟有時候確實過得太散漫了。」
「這外面的工作多的是，沒文化就做些賣力氣的活兒，總歸能養家餬口的。」
「成天待在家裡怎麼行？」
「叫你一個女人出去忙活，真的太不夠意思了！」
幾句話算是說到了王玉芬的心坎上，她何嘗不是這樣認為呢。
偏偏父子倆都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一點用都沒有。
「算了，是我當年眼瞎，跟了他。」
「要不然，我肯定過得比現在強！」
王玉芬一路跟著崔母，到了一家超市，買了點東西，還幫著提出來。
儼然跟崔母的小保姆一樣。
再回到小區的時候，有熟人跟崔母打招呼。
看見王玉芬了就問，「你家啥時候招的保姆？」
「我家也想要個……」
搞得王玉芬站在那尷尬極了，她趕緊拎著東西先走了。
崔母總算憋不住笑出來，「你也太損了！」
「誰叫她厚臉皮，成天往你家跑？」
聊了會天，崔母的心情好了不少。
走回去的時候，發現王玉芬坐在樓下的花壇里，一臉傻笑。
「你在這幹嘛？」
東西被她丟在一邊，真要是被拿走了都不知道。
「沒，沒幹啥。」王玉芬嚇一跳，跟做了虧心事一樣，眼神躲閃。
趕忙拿著東西跟崔母上樓，她這才試探著問。
「我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東西差點灑了，一個男的幫我拿著。」
「我問才知道，他是個小學老師，就在隔壁的小學教書。」
「長相氣質都沒話說，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
王玉芬沉浸其中，崔母倒是瞧出了端倪。
打趣她，「咋了，難不成你對人家上心了？」
「這……這咋可能啊？」
「我又不是死了男人的……」
話是這麼說，王玉芬的表情卻出賣了她。
看來，那個小學老師真的鑽到了王玉芬的心裡。
崔母只覺得無語，一個結婚的女人，還不能管好自己嗎？
「你啊，別想這些有的沒的，那老師姓姜，還是骨幹教師呢，兒子都跟瑤瑤差不多大了。」
「不過，他早些年離婚了，一直是一個人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