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跟在陳大念身後，進入會議室，如他所言已經吵成了一團，就差打一架。
陳天喬的盒子計劃需要大把的錢，IPO定價高有利於融資，但承銷商的風險就更大了。
高盛這邊，大衛所羅門出頭。
他直接把「16美刀」當成天方夜譚，甚至覺得盛大連13美刀都站不穩，必須主動降低IPO，降低10%到15%，也就是11美刀左右。
「不漲也就算了，怎麼還跌了！」
陳天喬感覺自尊心受辱，梗著脖子拒絕。
大衛所羅門道：「陳，時機、產品還有持續盈利，盛大一樣都不占。」
唐俊扯著嗓門喊「No」，他是去年從微軟華夏榮退，被陳天喬請來盛大布局納股上市，和創始團隊一樣，毫無疑問拿到激勵期權，涉及切身利益，自然而然據理力爭：
「在華夏網際網路遊戲方向，盛大毫無疑問是先行者和領導者，我們是華夏第一家網際網路遊戲上市公司，今年全年預計總盈利會超過5億美刀，去年年底累計未分配的利潤多達2300萬美刀……」
「這些都沒用，投資人是用錢來投票。」
大衛所羅門點出歐美主流遊戲市場普遍是主機，網遊在東南亞盛行，但放在全球範圍也只是新興行業，前景未測，況且盛大是第一支華夏網遊科技股，缺乏價值參考。
「不如我們賭一把，就讓股市來檢驗輸贏，怎麼樣！」
陳天喬咬住16美刀，寸步不讓。
「這不是兒戲！」
大衛所羅門無話可說，餘光突然注意到正在摸魚低調的陸飛，如見救兵：
「陸，你怎麼說？」
「我？」
陸飛感覺到會議室里所有人一齊把目光投了過來，笑著聳了聳肩。
「對，陸總，你說說吧，你支持哪一派？」
陳天喬比起對高盛，更重視陸老爺，拋開其他因素都不談，他可是盛大第二大股東。
陸飛挑挑眉，「上市最講究的是什麼？」
「時機！」
大衛所羅門、唐俊幾個，幾乎異口同聲。
「既然科技股普遍低迷，如果IPO要定在16美刀，就必須要一個不錯的時機，眼下不就有一個嗎？」
陸飛拍了下掌，「谷歌很快也要上市，盛大可以延期，等到谷歌重新點燃資本對科技股的興趣，再掛牌不遲，也許能夠沖20美刀。」
全場瞬間安靜，大衛所羅門最先反應過來：「這是一個絕佳的時機！我贊成！」
「我反對！」
陳天喬面露難色道：「陸總，時機的確不錯，但延期不太可能，盛大在5月上市的消息在國內都傳遍了，就算目前的時機不順，但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真特麼事多！
陸飛撇撇嘴，攤了攤手。
盛大和高盛、承銷商們又陷入撕逼，僵持了足足兩個多小時，眼見誰也不肯多讓一步，最終不歡而散。
到了晚上，在盛大招待華爾街投資商的酒會上，比起盛大的團隊，陸飛倍受關注，顯然更像主角。
明明什麼都沒做，無數精英和富豪爭先敬酒，風頭毫無疑問蓋過了陳天喬。
他以「華夏巴菲特」的名頭，一邊吹牛，一邊忽悠一票基金和資本。
一句話概括，我從不要求用我的勝績來衡量我，而是我的敗績，盛大，買它買它買它！
盡完自己的義務，一言不發地來到停車場，和徐欣坐車前往下榻的酒店。
她道：「怎麼樣，是不是心情不好？」
陸飛到：「是啊，他們可把我頭都吵昏了，還有宴會上的人，不去找陳天喬，全都來找我。」
「美利堅崇拜富豪，又崇拜科技英雄。」
徐欣笑道：「你可是比爾蓋茨、賈伯斯和巴菲特的結合體，自然更受歡迎。」
一行人來到下榻的酒店，抬眼一瞧，差點沒繃住，臥槽，竟然是懂建國酒店。
徐欣道：「伊凡卡盛情邀約，行政套房還打了六五折，很難拒絕。」
「好吧。」
陸飛從口袋裡摸出一疊小票子，付給門童、服務員小費，然後直奔預訂的房間，就見隔壁敞開著大門，聽到動靜的伊凡卡立刻走了出來。
「陸，歡迎來到我家族的酒店，你參加的會議結束了？」
「沒錯，哈~」
陸飛打著哈欠聊天，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看似瑣碎毫無關聯，但時不時帶上盛大。
不一會兒，終於抱以歉意說：「騷瑞，我今天下了飛機就去開會，可把我累壞了，得趕緊睡一覺，倒一倒時差，所以……」
「騷瑞，陸，打擾你休息。」
伊凡卡看似隨意地問：「似乎盛大上市讓你很疲憊？是不是遇到大麻煩了？」
「不，一切非常順利，我很看好這支股票，在禁售期結束後，我還會繼續持有一到兩年。」陸飛借著睡覺的由頭，強行中斷聊天。
「晚安，陸，祝你有個好覺。」
伊凡卡咬唇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精心打扮，甚至都換了一身V領低胸的上衣，卻驚艷不了男人一眼，但此時顧不上懷疑自己的魅力，立刻回到房間鎖上門。
她打電話道：「爸爸，盛大是個不錯的投資機會，我們可以試試水。」
「哈~」
看著嘎吱一聲合上的門，本來眯著眼困意十足的陸飛，猛地睜開眼，眼神撲閃出精光。
新的一天，又特麼是一樣的循環。
開會、爭吵，然後酒會、說明會和其他交際，有條不紊地舉行，明明距離上市只有幾天，還在爭吵IPO到底是16美刀還是11美刀，繼續各執一詞。
眾人的精神狀態，儼然全是——
累了，趕緊毀滅吧！
沒玩了是吧？
陸飛終於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桌上：「夠了，到此為止吧！」
頃刻間，無論是盛大，還是高盛，一雙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雙眼充滿著期待。
陸飛身體前傾：「陳總，我有個點子可以試試，但會喧賓奪主，搶了你這個主人……」
陳天喬道：「陸總，你有什麼點子都說出來，只要你能辦到，我無所謂。」
陸飛雙手交叉，「接下來的見面會和交際上，除了突出你和盛大，也側重宣傳我怎麼樣？」
大衛所羅門一想到這些天陸飛在宴會上，宛如眾星捧月，眼前一亮：
「陸，你想怎麼宣傳？」
「分兩塊，一塊是我本人，一塊是我名下的企鵝。」
陸飛笑眯眯著：「華爾街投資商不是說盛大缺乏參照物，網遊在華夏的前途還不可知，我可以給他們當一盞明燈，不瞞你們說，企鵝憑藉《奇蹟》、《泡泡堂》、《勁舞團》3款遊戲，今年預計流水會破5億美刀的大關。」
「what！？」
高盛的精英們面面相覷，一個個吸溜吞著口水，眼裡冒出森綠的光。
「陸，企鵝上市，請一定要考慮我們高盛！」
大衛所羅門直接把盛大拋在腦後，迫不及待地想抱住陸老爺的大腿。
陸飛暫且按下不表，把劍拔弩張的新股定價會，硬生生變成他和企鵝在美宣傳制定會。
與其說是宣傳盛大，順帶企鵝，倒不如宣傳企鵝，捎上盛大當陪襯。
主角和配角，莫名其妙對調了位置。
但顧不上那麼多，在上市之前，宣傳機器火力全開，有企鵝的二股東MIH傳媒集團牽線搭橋，再加上高盛和陸飛不俗的美媒資源，《紐約時報》、《華爾街日報》、《名利場》……
無一不是陸老爺，無一不有企鵝，無異於——
全體目光看向我，我不裝了，我宣布個事，我為盛大代言！
「哥，哥。」
今天剛趕回紐約的陳大念推醒補覺的陳天喬，「有結果了！」
「結果怎麼樣？」
「承銷商願意接受我們的計劃，發行價會定在16美刀，不，他們特麼覺得可以提高到20美刀。」
「就因為陸總？」
「對，就因為他，甚至華爾街有傳言比爾蓋茨、巴菲特都看好盛大！」
陳大念興奮不已：「哥，你請陸總入股盛大，簡直太英明了。」
「呵呵，呵呵~」
陳天喬強顏歡笑，雖然達到目標，但心情沉重複雜，我才是主角啊，怎麼成配角了！
那麼以後的盛大，我還是主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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