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綿綿聽到這句話,差點就要崩潰,聲嘶力竭地道歉,求原諒。
可是普通的道歉言語已經不管任何用了。
之前,顧綿綿仗著她所擁有的天然優勢,不管做什麼,父母和哥哥們都會相信她。
所以她才會愈發的變本加厲。
可是現在,所有人都看到了這擺在面前的證據,他們還要如何去相信她,他們又該如何相信她?
現在的顧綿綿除了哭,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她也只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求饒,好像只要哭得夠傷心,一切就還有挽回的可能性。
顧溫妍冷冷淡淡一笑:「現在後悔了嗎?我還以為你永遠都會堅稱,事情和你沒有絲毫關係。」
顧綿綿似乎也在此時知道,哭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應該做的事情是……儘可能挽回父母和哥哥們對她的印象。
顧綿綿咬了咬牙,一邊抽泣著,一邊擦掉臉上的淚水:「我承認,對不起,的確是我做的。」
「呵,你終於承認了。」顧溫妍好整以暇看著她,「如果不是有足夠的實錘證據,你應該永遠都不會承認,對嗎?」
「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有證據,我永遠不會承認。」
葉以雯臉色複雜不已:「糊塗啊,綿綿你到底是在做什麼?你怎麼會這樣?」
「媽媽……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最近,我感覺大家越來越忽視我……」
顧綿綿哽咽著,一字一句,又開始把所有的責任都推了出去:「姐姐,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都可以!」
「還有二哥,也是我對不起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很害怕,也很著急,我擔心自己會失去一切,就用上了這種可笑的辦法,我現在都不認識我自己了……」
顧綿綿把她的柔弱展現得淋漓盡致,一邊認錯又一邊訴苦,叫委屈,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完美的受害者。
「二哥,你隨便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就是別不理我……你們對我來說真的都很重要!」
顧綿綿悲傷不已:「我怕你們有一天不會再把我當成你們的妹妹…」
顧夜風面無表情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他就只是這樣靜靜看著顧綿綿。
許久,沒有說話。
一旁的顧夜沉皺著眉頭:「綿綿,大哥早就向你承諾過,無論發生什麼樣的狀況,你都是我們的妹妹,我們對你的愛也不會發生改變。」
「可我還是怕!大哥,對不起,是我混蛋……」
顧夜霆整個人也像是被雷劈過似的,全家人里就他最信誓旦旦,這件事一定和顧綿綿沒有關係。
也是他把所有髒水潑到顧溫妍身上,認為就是顧溫妍做的。
他對顧綿綿所有的信任,此刻就變成了狠狠的一巴掌,打上了他自己的臉。
他恍惚間,都聽到了那聲清脆的響。
剛才他罵顧溫妍有多狠,現在就有多狼狽。
顧夜霆緊緊握著拳頭:「綿綿你這次簡直……」
可是到底是寵了這麼多年的妹妹,要讓他說出狠話,他也不知該說什麼。
最後只能化為這麼不痛不癢的批判:「太過分了!」
但是只有他心裡明白,一些曾經很堅定的堡壘已經出現了破裂痕跡,不知何時就有可能會出現崩塌。
「這件事情,我和你三哥不是真正當事人,不過我們答應了溫妍要解決此事,所以到底該怎麼做,一是問你二哥,另外就是問溫妍想怎樣處理。」
顧夜沉開口,他曾經對顧綿綿的一切都足夠偏愛。
只是當同時有了兩個妹妹,並且他也承諾了要對兩個妹妹平等對待時,也就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無論顧綿綿做錯什麼都會原諒她,並且支持她。
顧綿綿咬著唇,半晌後說:「我接受,大哥,不管您怎麼罰我,我都會接受今天的一切懲罰,這是我應得的。」
「還有姐姐,真的很對不起,你幾次給我機會我卻依舊把你當成假想敵,我總是覺得……」
「只有你才是爸媽親生的,而我只是個撿來的孩子,我和這個家裡沒有真正的羈絆,說不定哪一天,我就會失去一切。」
顧綿綿滿臉哀戚,將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所以我就用上了這種偏激的手段,我現在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覺得很可怕。」
她眼淚汪汪地看著顧夜風:「二哥,你想要怎麼懲罰我,我也都接受,不管是向大眾承認我的錯誤,還是其他的什麼方式。」
顧綿綿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在輕輕地顫抖著:「即便是讓我離開顧家,我也願意用這樣的行動來贖罪。」
她這絕望的態度,令顧爵就呵道:「胡說什麼,你是這個家裡的一份子,說離開就離開,你覺得我們把你當成什麼了?」
「可是……爸爸,我沒有臉再待在這個家裡了!我差點毀掉了二哥的心血!」
說到這裡,顧綿綿突然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臉上!
她面上的紅痕看起來極為的驚心動魄。
顧溫妍不由在心裡感慨,厲害啊,都捨得通過用這種方式來引人心疼。
無論是父母還是顧夜霆,果不其然都露出了一絲不忍,他們到底還是在乎著她的。
顧夜沉則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拍了拍顧夜風的肩:「你來決定吧。」
顧夜風看著顧綿綿,這個他一直當成寶貝寵愛著的妹妹……
小時候無論顧綿綿喜歡什麼,他都會送給她,甚至是他鍾愛的畫作,只要她開口,他也毫不猶豫。
雖然他和顧綿綿沒有血緣關係,但在他眼裡,顧綿綿和親生的妹妹沒有任何區別。
但卻也是顧綿綿……給了他當頭棒喝。
「溫妍。」顧夜風眼底沒有溫度,他轉頭,淡聲道,「你打算怎麼做,二哥就怎麼做。」
顧溫妍也有點驚訝了:「二哥你說什麼?」
「這次的藝術館開館儀式本應該已經失敗了,但因為你重獲新生,所以最終的解決權也在你的手上,無論你想要怎麼處置她,我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