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中午，但凡在北城的老薑家人，前前後後全趕到了第四醫院。

  重症監護室門外的氣氛很沉重。

  「你們放心，如果黎黎明個還醒不過來，我會親自帶她前往國外治療。」

  江博雅的聲音忽然響起，見姜大哥等全看了過來，他續說：「相比較來說，國外的醫術要發達些，不過我還是相信黎黎會在醫生說的48小時內醒過來，你們都有自己的工作，要不就去忙吧，畢竟黎黎在監護室躺著，這裡留太多人也沒什麼用。」

  走廊里站了黑壓壓一片，雖然都是自己人，雖然大家是因為擔心黎黎的安危在低聲談論，但醫院有醫院的規定，所有人全守在這，說實話，真不是個事兒。

  況且護士有過來催促兩次，建議家屬留一兩人即可。

  言下之意，是讓多餘的家屬離開。

  江博雅這麼想著，只能對姜大哥等予以勸說，希望大家都儘可能去工作，沒必要把時間耽擱在這。

  「這樣吧，老二，你和小五還有陽陽…你們趕緊回去上班，我和你大嫂留下來，幫著晏清和江叔一起在這看顧黎寶，順便幫忙照顧孩子。」

  這是姜大哥的聲音。

  聞言，姜國勝靜默片刻，點頭：「行，我回駐地，何慧便不走了，與大嫂一起照顧黎寶和孩子。」

  何慧，即姜二嫂，聽了自家男人的話，完全沒意見。

  「就這麼辦。」她看向姜國勝：「我馬上向單位領導請假，你回頭收拾幾件換洗衣服給我送過來。」

  林丹：「爸、媽，二叔二嬸，我也可以留下來照顧小姑。」

  姜一陽聞言，望向妻子林丹的目光染上一抹柔色。

  覺得林丹特別識大體。

  「爸媽，二叔二嬸，要不就讓我和大嫂留下來照顧小姑吧，我們年輕，精力……」

  不等顏柔把話說完，就被姜大嫂打斷：「你們年輕人事多、工作忙，就按你二叔說的來，娘和你二嬸一人在這照看你小姑，一人在家看顧孩子，都別在這爭了，等到周末你們休息，可以來醫院看看你們小姑就好。」

  目光掠過姜一陽小兩口和姜一泓夫妻二人，姜大嫂問何慧：「二弟妹，你覺得呢？」

  「我沒意見。」

  她男人之前已經說過，而她自個也心甘情願在這照顧小姑子，自不會陽奉陰違。

  姜國安覺得挺沒臉，老薑家凡是在北城工作的，不管是男丁還是做媳婦的，只有他的妻子在接到他的電話後，說工作忙脫不開身，沒趕到醫院。

  現在大嫂二嬸要留在這幫妹夫照看黎寶，連侄媳婦們也都主動提出要照顧她們小姑，可王盼……硬是打了他臉，難道她沒有心不成？

  姜國安這一刻對妻子王盼極度不滿。

  在他看來，姜黎出了這麼大的事，作為嫂子和曾經的同學，王盼不該不來這一趟。

  事情說定，走廊里不多會只剩下江博雅和洛晏清、姜大哥兩口子在。

  其他人，要麼回了單位上班，要麼去了姜黎在水木大學那邊的四合院。

  好吧，眼下他們全在住院部樓下一隅站著，換句話說，沒有立刻走人。

  糰子三隻站在何慧這個二舅媽身邊，三個小傢伙本不想回家，但知道他們留下來沒用，可能還要長輩們分心照顧，所以，即便再不想離開，想守在重症監護室門外陪媽媽，終還是乖乖跟著大部隊下了樓。

  「黎寶向來堅強，你別太擔心。」

  見姜國安眼眶泛紅，姜國勝這個二哥認真眼睛發酸，輕拍拍姜國安的肩膀：「安心上班，不要多想，要是在工作中出了什麼岔子，日後黎寶知道，肯定得自責。」

  視線挪向姜一陽等晚輩：「你們也一樣，集中精力上班，回頭你們小姑醒過來，自會有電話告知。」

  姜一陽問：「不給爺奶說一聲嗎？」

  「我和你爸商量過，暫時還是瞞著你爺奶好些，否則，他們二老一急，搞不好會出事。」

  以他爹娘對黎寶的疼寵程度，若是今個接到電話，勢必會急匆匆從老家朝北城這邊趕。

  這一著急，難免出現什麼閃失。

  他們做兒子的可不敢犯這個險。

  就算黎寶知道，態度和他們做兄長的肯定別無二樣。

  「你別傷心了，咱們要相信小姑，她絕對能挺過這一關！」

  林丹低聲安慰顏柔。

  然，顏柔眼裡的淚水就是掉個不停，她說：「我控制不住。」

  「你心裡不慌不怕，再想想小姑那麼厲害一個人，又怎麼可能屈服一點瘀血作怪，這樣你就的神經就可以放鬆下來，就不會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透過監護室門上的小玻璃窗，林丹看到姜黎身上貼滿連接線，看到姜黎戴氧氣罩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心裡也很難受，淚水不自知地湧出眼眶。

  可她相信以姜黎的毅力，能衝破頭部瘀血造成的障礙，順利度過危險期。

  ……

  距離醫生說的48小時越來越近，洛晏清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外，視線穿過門上的小玻璃窗看著躺在病床上依舊沒反應的愛人，眼裡漸漸被絕望和痛苦填滿。

  在他身後，站著江博雅、姜大哥夫妻，及姜國勝兩口子和糰子三隻。

  他們都在等奇蹟發生，緊抿著唇，安靜地站在那。

  是的，姜國勝今日又過來了，他是下午三點多到的醫院。

  「怎樣，媽醒過來了嗎？」

  明睿考完試就匆忙趕至第四醫院，聽到急促的腳步聲，糰子三隻轉頭看向來人，便聽到明睿所問。

  三隻眼裡淚水滾落，齊齊搖搖頭。

  很快，姜國安、姜一陽等也趕到。

  他們知道今個，準確些說，是今下午於姜黎來說很特殊。

  基於此，下午一個個像是約好了似的，向單位領導請假，來醫院期待姜黎能在醫生說的時間裡睜開眼。

  「小姐姐！小姐姐……」

  墩墩跑出去浪，這會子一回到姜黎識海中，就發現情況不對。

  它驚得整個統差點出現數據亂碼。

  怎麼回事？

  為何它叫不醒小姐姐？

  墩墩利用它的掃描功能，對姜黎的魂體和身體進行全面掃描，發現姜黎的魂體在沉睡，殼子的頭部有瘀血積聚，且瘀血壓著部分腦神經。

  它不就出去和對象約會一下下，為何小姐姐便成了現在這樣？

  墩墩懊惱不已，使出渾身解數繼續喚姜黎。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姜黎的魂體終於有了反應。

  「我……我怎麼了？」

  她睜開眼，揉著頭：「好痛！」

  「小姐姐！你終於有反應了，差點嚇死我啦！」

  墩墩圍著姜黎的魂體轉圈，說：「你在醫院躺著呢，具體點說，你躺在重症監護室，你的親人聚在監護室門外，一個個滿眼痛苦，淚水都糊了臉。對了糰子和湯圓、小果果正在哭喊著媽媽，小姐姐的洛先生眼裡好像都沒了光……」

  吧啦吧啦說個不停，姜黎皺眉：「你能不能先把嘴巴閉上？」

  「可以噠！」

  墩墩立馬靜默。

  姜黎想起來了，她為了保護女兒薇薇，開車攔住一輛車子，然後只聽到「嘭」一聲巨響，接著沒過多久，她眼前一片模糊，好像聽到女兒薇薇在哭喊她……

  斷片了，女兒薇薇在哭喊，那聲音聽起來簡直撕心裂肺。

  難道她死了？

  這麼想著，姜黎嘴裡也直接問出：「我是死了嗎？」

  「小姐姐你糊塗了不成？我都說了你在重症監護室躺著，對了，你頭部有瘀血，雖不多，但卻壓著神經，導致你遲遲無法睜開眼，不過，我已經在給你處理呢，很快那點瘀血便會完全消散。」

  墩墩滿眼都是「快表揚我」！

  姜黎自然有看到墩墩眼裡流露出的意思，卻沒讓小可愛如願，反而問：「我可還欠你積分？」

  「早就不欠啦！」

  墩墩回應。

  姜黎：「和你對象玩夠了？」

  「對不起，小姐姐，我一時玩得太嗨，沒能早點回來，不然，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墩墩低下頭，一副小學雞在班主任面前認錯的樣子。

  「我出事和你無關，不用自責。」

  姜黎不是個喜歡遷怒的人，她笑了笑，問：「瘀血消散完了嗎？」

  試著通過殼子睜眼，奈何眼皮子重如千斤，姜黎回想到墩墩前面說的話，禁不住有點急。

  她不想家人為她擔心難過，不想他們痛苦。

  「快了，最多三十秒！」

  墩墩回應。

  重症監護室門外。

  「國外那邊的醫院我已經聯繫好，現在只需給黎黎辦完出院手續，我……」

  江博雅的話尚未說完，就見姜黎的主治醫師帶著護士走了過來。

  「醫生，我愛人她……」這是醒不過來了嗎？

  後半句洛晏清沒說出。

  「我現在進去看看情況。」

  醫生簡短回答，在一旁的護士打開監護室門後正要進去，發現儀器出現上出現的腦電波發生變化，立時眼睛一亮：「傷者要醒過來了！」

  卻不知，姜黎在他開口前就睜開了眼。

  洛晏清等聽到醫生所言，幾乎是瞬間，目光全聚在病床方向。

  而姜黎這會兒緩慢抬起手，不等醫生靠近，就自個摘下了氧氣罩。

  由於是重症監護室，洛晏清等即便激動異常，想要跟進去，終究還是聚在門口，只能滿眼驚喜，流著淚看著醫生在給姜黎做檢查。

  「媽媽醒了！」

  果果邊哭邊笑，她攥住明睿的手，一遍遍說：「大哥哥，媽媽醒了！媽媽她醒了！」

  明睿含淚的眼睛裡染上笑意，他點頭「嗯」了聲。

  姜大嫂抹著淚對何慧這個妯娌說：「黎寶醒了，他二嬸，黎寶她醒了……」

  「嗯，黎寶沒事了，這是大喜事！」

  何慧笑著點頭，隨手擦了把臉上的淚水。

  十分鐘後，醫生走出重症監護室，面帶笑容說了下姜黎現在的狀況，臨走前叮囑：「接下來一段日子只需養著，後期再好好做復健，恢復如初沒有一點問題。」

  「我們會的，謝謝醫生！」

  洛晏清和江博雅等人不約而同開口，聞言，醫生微笑：「不必道謝，我只是在做自己的本職工作。」

  音落，醫生離開，而姜黎也被護士推出重症監護室，轉到這醫院最好的病房。

  看著圍在自己病床邊的親人，姜黎眸中溢滿感動，心裡更是暖暖的。

  知道姜黎需要休息，這些親人確定姜黎除過腿傷和身上被車窗碎玻璃劃傷的地方還需要養，身體其他方面都沒什麼問題，算是徹底放下心，在姜黎的微笑中陸續道別。

  「小傢伙，謝謝你了！」

  江博雅拎著暖瓶去打熱水，洛晏清和糰子三隻去送姜大哥等人，病房裡這會就阿香在，於是，姜黎不由通過意念向墩墩表達感謝。

  「小姐姐不用這麼客氣，我就幫了一點點小忙，沒什麼噠。」

  它第一次做任務，遇到小姐姐這麼好的宿主，完全用不著它督促，就自行做任務，多年來一直有源源不斷的幸福值和親情值湧向它，回頭它們這批「養娃生活」做評比，它的排名十之八九會讓其它統羨慕嫉妒恨。

  「沒打算走嗎？」

  「小姐姐這是在趕我離開？」

  「不是。」

  「那小姐姐是神馬意思？」

  墩墩委屈。

  姜黎：「我以為你已經完成任務。」

  「等小姐姐壽終正寢，我的任務才算完成。」

  「你是『養娃生活』，我家崽一個個長大成才，而我又不會再有小孩，你在我這等同於失去作用，就不覺得未開會碌碌無為？」

  「誰說的？小姐姐，你家崽都沒成成家立業呢，他們還需要你養，另外，你一直有在做善事，不僅捐助孤兒院的小孩，且在偏遠山區建小學、修路，幫助那些地方的小孩有書讀，且………這些也算是小姐姐在『養娃』，在過另類的生活。

  再者，我可以感覺到，小姐姐做這些事的腳步不會停下來，跟著你，我最終能收穫很多很多的幸福值和親情值，到時我們『養娃生活』系統做評比，我勢必成為最靚的仔！」

  姜黎笑了：「你很有上進心嘛！」

  「一般般吧！」

  墩墩有點小害羞：「有句話不是叫『生命不息，奮鬥不止』，我要做一隻這樣的統，不想渾渾噩噩混日子。」

  「你很棒！好了，去玩吧，我會讓你願望達成，做你們統界最靚的崽！」

  「小姐姐你對我真好！mua～」

  墩墩送姜黎飛吻。

  逗的姜黎心裡一樂：「你對象等你呢！」

  「小姐姐不許笑我，我這就走啦！」

  墩墩轉眼沒了影兒。

  病房外隱約傳來腳步聲，姜黎收攏心神，就見江博雅拎著暖水瓶走進來，她眉眼間染上歉疚：「爸爸，辛苦你了！這次出事，害的你為我擔心，我感到很抱歉！」

  「說什麼傻話？！」

  江博雅給姜黎倒杯水晾著，他走到病床邊，坐到就近的椅子上，溫聲說：「又不是你故意要出事，再說，你這不是醒過來！」

  「話雖如此，可我能想像得到你們這兩天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姜黎眼睛和鼻子齊齊有些泛酸，她仰頭逼退眼裡的淚水，繼而把目光落回江博雅身上：「就兩天時間你都瘦了，眼睛周圍黑圈嚴重，而且看起來很是疲累，爸爸，我現在已經沒事，你回老宅好好休息吧，順便告訴祖父，就說現在一切都好，讓他老人家無須擔心。」

  「爸爸不累，在這再多看看你。」

  江博雅的聲音微啞，這是他的女兒，是她虧欠了二十來年的寶貝女兒，為她做什麼他都願意！

  「……」

  姜黎怔愣，旋即好無奈，她說：「好吧，那你就再多看一會，然後回老宅休息，可好？」

  江博雅：「好，聽你的。」

  「媽媽！」

  果果跑進病房，身後跟著洛晏清和糰子、湯圓，還有明睿。

  不料，沒等果果說什麼呢，江博雅起身，牽起果果的手，又給明睿和糰子湯圓遞了個眼色，順便招呼阿香跟上，幾人轉身出了病房。

  他這麼做，無疑是留空間給洛晏清和姜黎說點私密話。

  病房門被明睿拉上。

  「大哥他們都走啦？」

  不想耽誤姜大哥等人的事情，姜黎沒讓姜大嫂和二嫂何慧繼續留在醫院照看她，連帶著照看糰子三隻。

  姜大嫂妯娌二人自不同意，姜大哥和姜國勝這個二哥同樣，不過被姜黎到底給勸住了。

  簡單點說，姜黎直接告訴姜大哥等，她身邊有阿香，家裡有福媽和阿蘭，及專門做飯的廚師，及保鏢，根本不缺人照顧她，照顧糰子三個小傢伙。

  況且糰子他們已滿十周歲，算是大孩，有獨立生活能力。

  更別說，還有江博雅這個爸爸和洛晏清在呢，真得無需兩位嫂子放下手中的事，專門守在她身邊陪護。

  理由很充分，姜黎把姜大哥等說得沒話說，只能聽姜黎的，走人各忙各的。

  「你……」

  看著姜黎，洛晏清嘴角緊抿，眼眶不自主變得濕濡，且一滴淚水順著他俊美的臉龐滑落，姜黎見狀，心中一陣酸澀，嘴角翕動，她說：「我這不是沒事麼，你別這樣……」

  扯了扯嘴角，她露出一抹笑，誰知，站在她眼前的男人像是愈發無法控制情緒，這可把姜黎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她伸出手，微笑：「過來！」

  上前，洛晏清坐到病床邊，攥住她的手，半晌，低啞的嗓音溢出唇齒：「你確定自己沒事？不說你身上那些劃傷，不說你的腿傷，就你躺在重症監護室昏迷不醒整整兩日……你說自己沒事？」

  此刻，洛晏清把這兩日積壓在心底的情緒全然宣洩出，他說：「知道我有多絕望、多痛苦嗎？醫生說48小時內若是醒不過來，有可能會一直沉睡下去，那一刻，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只知在48小時臨近，眼前盡顯灰暗……」

  姜黎：「讓你擔心了，可我不得不那麼做，對不起！」

  「我不要什麼對不起，我只知我不能沒有你！得知你出事被送往醫院，我恐慌害怕，不安又難受，急得立馬趕往醫院……我守在急救室外面，盼著你快點出來對我說：我沒事，你瞧，我好好的，什麼事都沒發生！可我等到的是你被推進重症監護病房……」

  俊美的臉龐上布滿淚水，姜黎想幫男人擦拭，奈何手被對方緊攥著不放，她沒得法子，禁不住柔聲輕哄：「不是有句話叫『男兒流血不流淚』，洛先生，你在我心裡向來是高大上，現在這樣子是不是有點不好呀？」

  洛晏清不語。

  姜黎繼續：「我最喜歡看到洛先生你笑，你現在能對我笑笑嗎？」

  洛晏清依舊不做聲，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姜黎見狀，決定亮出殺手鐧。

  「你笑起來真好看……」她眉眼溫柔，面帶笑容，唱起了歌。

  洛晏清聽了會，不自主鬆開手，隨之別過頭，在臉上抹了一把，等他再把目光落向姜黎，看到的是姜黎笑靨如花，正目露揶揄，彎起唇角瞅著他。

  「你不要以為這樣就沒事了。」

  洛晏清一副高嶺之花樣兒，他說：「遇到危險的事首先不想著如何保護好自己，是存心想要我的命，對不對？」

  「絕對沒有。」

  姜黎搖頭：「我可以發誓。」

  洛晏清：「發誓有用？」

  「好吧，我不搞封建迷信。」

  姜黎嘴角噙笑，但很快她一臉正容，說：「那日我本在家午睡，想著睡醒後就去電影學院給薇薇送點東西，卻不成想，我不是被鬧鐘喚醒，而是被一個可怕夢驚醒。

  在那個夢中，我看到薇薇和她的好朋友曉冉，及另外幾個同學被一輛車狠狠撞倒，其中有兩個學生當場被撞身亡，薇薇則倒地……嘴裡流血不止，

  我被這個夢驚醒，發覺過於真實，最關鍵的一點是，夢中的意外就發生在我要去電影學院給薇薇送東西這日，你說我能不過去？

  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開車即將到電影學院大門口之際，一輛小車從馬路對面斜穿，且速度越來越快，目標直指薇薇和曉冉站的位置，

  我那會真得是什麼都顧不得，邊喊薇薇躲開，邊踩油門，在對方開車轉過來的時候，急急踩住剎車，想著我的車到底是進口的，被撞一下，不至於讓我有性命之憂……」

  洛晏清截斷：「你前面說了你顧不得多想。」

  後面又說想著不會有性命之憂，編，他倒要聽聽還能編出些什麼！

  隨後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