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就是趁著企業改制，賴掉企業欠銀行的債務。
這在隨後的國企改革中也不是什麼新鮮事，要不到了九十年代後期，銀行呆帳叢生，最後國家不得已成立以信達為代表的四大國有資產公司就是專門處置銀行不良債務，將企業欠銀行的不良貸款剝離，後者輕裝上陣。
顧北的做法實在有些流氓，但沒辦法，這世道，做聖母解決不了問題。
當然這有個前提，當地政府比較強勢能壓得住銀行。
而申城恰好具備這個條件，因為其曾被稱為「國內計劃經濟的堡壘「！
直到偉人南巡，這個國內最大的都市才進入改革開放的快車道，一路高歌猛進，以它為代表的長江經濟帶才和南方的新崛起的城市群相抗衡，不過這已經到千禧年以後的事情了。
而現在，所謂的雙軌制年代裡，市場經濟才姍姍起步，這隻無形的手還很弱小。而政府這隻有形的手在當前的經濟關係中那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既然已經決定，顧北就給區招商局打了個電話，說明就收購明珠廠的事情願意和招商局具體洽談。
這一次，招商局的工作人員辦事效率很高，立刻向局領導做了匯報，沒過十分鐘就有了回話，說政府願意就此事詳談，時間就定在明天早上九點。
看來，他們比我著急嘛…..
顧北暗笑。
「白姐，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吧？」顧北掛完電話對旁邊的白玫說道，他心裡清楚這是一場艱苦的談判，有個懂財務的幫手最好不過了。
「怎麼？做你的小秘？幫你幹活？」白玫咬著嘴唇，眼波流轉。
「對，白天......
「滾！」白玫立馬啐了一口，臉紅了。
這傢伙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其實一肚子壞水。
顧北卻哈哈大笑，最後兩人商議讓白玫以顧北的助理身份出現，這秘書實在讓人容易產生歧義。
白玫答應幫助顧北，立刻進入了角色，將那份評估報告和招商局給了企業資料進行反對對比，趴在茶几邊還寫寫算算，顯得很認真。
顧北在邊上陪著，一邊也看著資料，一邊聽著白玫講解那些數據指標是關鍵，在將來的談判中要注意什麼。
如果真的成功收購飲料廠，這財務主管的位置就非她莫屬了…….顧北看著穿著睡裙依然很認真工作的白玫，心裡嘀咕。
白玫自然沒想到某人開始打自己的主意，一直忙到下午五點多才把明天談判材料準備好。放下那一大堆資料，揉了揉有些酸困的手腕，又伸了一個懶腰。
好久都沒這麼認真的幹活過了。
「白姐，辛苦了，你喜歡吃什麼，我去給你做。」顧北很殷勤說道。
白玫白了顧北一眼，這傢伙中途竟然偷懶！
到底是你收購企業還是我白玫再收購？
算了，不說他了。
白玫知道，這些財務方面的東西並不是顧北的強項。
「肚子不餓……」白玫靠在沙發上，慵懶的說了一句。
「那我幫你按摩。」顧北跪在沙發上，雙手輕輕的按摩白玫的雙肩。
「要按就好好按！」白玫警告道。
白玫的脖子有些肌肉勞損，經常酸痛，按摩一下就很舒服。自從兩人同居之後，白玫就經常讓顧北給按摩，只不過這傢伙按著按著就不老實起來……
顧北嘿嘿一笑，這一次他沒有撩白玫，知道她確實辛苦了。
在顧北很熟練的按摩手法之下，白玫舒服的呻吟了一聲，微閉著眼睛說道：「晚上你也別做飯了，咱們去外面吃，然後直接去美美百貨。」
「那麼遠，跑去幹嘛？」顧北有些奇怪。
美美百貨在市中心淮海路上，距離這裡還有相當一段距離。
「幹嘛？給你買一身像樣的衣服！」白玫睜開眼看著顧北：「明天要去談判，你總不能再穿著T恤牛仔褲去吧？好歹也要做老闆了，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這傢伙，就是不喜歡收拾打扮。
本來小帥小帥的，都被他一身地攤貨給埋沒了。
「行，聽你的，到時候也給你買一身。」顧北很快同意了。
自己還沒給白玫買過衣服首飾化妝品什麼的，雖然這些看上去很俗，但是生活不就如此嗎？
天天送一束鮮花？
顧北覺得這樣活的不真實。
白玫也沒拒絕說了一聲到時候再說吧，兩人就換衣服準備出門。
美美百貨，是改革開放後申城奢侈品的起源地。1992年，對於當時絕大多數的申城人來說，100元已經是不菲的價格，而美美百貨的一件襯衫標價高達1000元。吸引不少先富裕的人們爭先恐後地來到這裡展示一擲千金的魄力。
顧北開著車和白玫來到這個當時成為奢侈品匯聚地，三個小時候兩人提著大包小包滿載而歸。
外面已經的華燈初上，白玫精神抖擻，榮光煥發，而顧北則是一臉疲憊，精神委頓。
這女人啊
一個比一個能逛！
幸虧各個專櫃都有座椅，否則顧北真感覺自己堅持不下來。
不過白玫的眼光的確不錯，在穿著品味上顧北感覺比自己要好的多。
「累了吧？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喝點咖啡，休息休息？」白玫坐在副駕上，看著顧北萎靡不振的樣子關心的問道。
「喝咖啡？你不是自己開著咖啡館嗎？還跑到別的地方喝？」顧北感到奇怪：「再說了，去那地方休息，我寧願回去抱著你睡覺！」
「一點也不浪漫…….」白玫嘴一撇，嘟囔道。
浪漫？
你讓一個有著中年大般叔滄桑般心的人去浪漫？
不過，白玫說的也有道理。
女人嘛，不就是喜歡這些不著情調的東西？既然她喜歡，就給她。
想到這裡，顧北開著車突然放慢速度，變換車道，最後停在了街邊。
「你等我一下。」顧北說著就開門下車。
「幹嘛去？」
「很快…….」
沒過十分鐘，白玫就看見顧北抱著一大束鮮花走了回來。
哇，紅色的玫瑰花！
白玫吃了一驚。
「送給你。」顧北把一大束玫瑰花遞給了白玫。
對於顧北這突如其來的一招，白玫又驚又喜，誰說這傢伙不會浪漫？竟然會給製造驚喜！
「喜歡嗎？」
「喜歡」
「那我每天都送給你一束好不好？」顧北的聲音很溫柔。
「好…..不好！」
「為什麼？」顧北有些奇怪。
「太費錢！你馬上要收購企業，以後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顧北，有這個心就行啦……..」白玫的心裡甜絲絲的。
「那我們還去咖啡館嗎？」
「不去了，聽你的。」
「那好……回去睡覺…..」
「啊？！」
第二天一大早，白玫起的竟然被顧北還早，破天荒的在廚房裡哼著歌做著早餐，猶如一個快樂的小婦人。
顧北趴在被窩裡不想起來，他現在就納悶，古代那些皇帝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三千佳麗，這夜夜笙歌的日子是怎麼度過的？鐵打的身子？
昨晚自己挑起戰火，激戰了半夜在鳴金收兵，身子到沒啥，只是沒睡好瞌睡，真想睡個回籠覺。
「懶蟲，趕緊起來吃飯，一會要到區上去呢。」白玫在外面喊了一句。
不得已，顧北爬了起來，穿好衣服洗漱完就和白玫一起吃起早飯來。
「這是什麼？」看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詫異的問道。
「這是我專門為你燉的山藥粥，聽人家說，吃了對你們男人身體有好處。」白玫解釋道。
「那怎麼是黑乎乎的？」
「我沒經驗，稀飯熬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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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頓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