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暗流
ps：感謝南洋帝國，霸王硬上弓12打賞支持。
玻利維亞印第安人原本是按照集體合作的公社組織進行農業生產，
獨立初期，新一代的領導者玻利瓦爾尊重印第安人的生產習俗，在國家政策方面，實行保護印第安人的政策，禁止白人掠奪印第安人土地。
不過玻利瓦爾去世後，代表大莊園主和礦業主的考迪羅領導者上台執政，他們把鬥爭的矛頭對準印第安人，開始了殘酷掠奪印第安人土地的進程。
兇殘暴戾的梅爾加雷霍政變成功後，為了獲得玻利維亞大莊園主的支持，加大對印第安人的掠奪。
1866年3月，他頒布法令，規定所有的土地屬於國家所有，印第安人要想合法占有國家的土地，必須在法令頒布後的兩個月內進行登記，並繳納數額不小的費用，用來贖買私人土地。過期不登記，沒有土地證明者，其土地一律予以剝奪並公開拍賣。
印第安人生產落後，農業勞動所獲得的財產不足以支付土地費用，因此，許多印第安人因為繳納不起土地費用而失去他們的土地。
據統計，從法令頒布一年內，光是拉巴斯省就有109個公社的土地被政府拍賣，梅爾加雷霍政權從這次土地拍賣中，總共獲得十六萬四千英鎊的收入。
這種對印第安人明火執仗的掠奪，激起了印第安人的激烈反抗，在法令頒布的1866年，兩萬印第安人在拉巴斯省發動暴動，這次起義雖然最終被鎮壓下去，不過梅爾加雷霍殘酷對待印第安人的行為卻割裂了統治階層內部。
在玻利維亞，大量信仰玻利瓦爾政治主張的軍政人士不滿梅爾加雷霍的統治，他們認為梅爾加雷霍拋棄了玻利瓦爾建國時制定的各民族平等自由的政治原則，他的這種行為會把玻利維亞推入深淵。
玻利維亞國內暗潮洶湧，華人獨立軍的到來宛如一塊沸石投入滾燙的開水裡，加劇了形式的激化。
「阿道弗將軍，我們不能任由梅爾加雷霍胡作非為，他再這樣搞下去，玻利維亞就完了。」玻利維亞政治元老弗里亞斯激動道。
眼前的中年人眉頭皺起，高聳軍帽下的額頭因為大腦里兩種念頭的激烈交鋒，而滲出淺淺的汗珠。
中年人大概五十多歲，身材瘦弱高挺，眼眶上戴著一副眼鏡，如果不是穿著軍裝，很難把他和威風凜凜的玻利維亞將軍聯繫起來。
「華人叛軍入侵玻利維亞，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要為國家大事考慮，不能和梅爾加雷霍翻臉。」
阿道弗考慮良久，終究對國家利益的考量占據上風，開口道。
阿道弗身體不好，弗里亞斯原本想推翻了梅爾加雷霍後，再把一些隱秘的事情告訴他，不過看到他現在的表態，弗里亞斯決定不再隱瞞，開口道：「阿道弗將軍，有許多事情並不是梅爾加雷霍表面宣稱的那麼光鮮，他背著我們和玻利維亞人民做了太多見不得人的事，以前我怕把這些事告訴你而害了你，現在卻不得不說了。」
沒收印第安人土地的法令，是政府頒布出來後阿道弗才知道的，為了儘量彌補梅爾加雷霍犯下的大錯，他連同其他的將領逼迫梅爾加雷霍停止對印第安人的鎮壓，解救了大量的印第安人，因為這件事，阿道弗在印第安人中的威望很高。
不過阿道弗的干預引起梅爾加雷霍的極度不滿，他藉故阿道弗身體不適，把他調離了軍隊，回到蘇克雷擔任了一個沒有實權的閒散將軍。
對於調離軍隊，阿道弗倒不大在意，他認為能夠做些對國家有益的事，個人的榮辱都不重要。
可是聽弗里亞斯的意思，梅爾加雷霍乾的壞事顯然不止沒收印第安人土地這一件。
「梅爾加雷霍背地裡幹了什麼壞事，你全都告訴我。」阿道弗聲音急切道。
「根據1825年8月的獨立大會，玻利維亞的領土邊界是：北部從亞巴里河發源地到馬德拉河的匯合處，南部從托爾多斯到中查科直到薩爾塔地區；東部以馬德拉河、伊特內河和巴拉圭河為界，西部直到太平洋，總面積236.3萬平方公里。」
阿道弗看著弗里亞斯，不知道他給自己介紹玻利維亞面積幹什麼。
弗里亞斯儘量放緩語速，不讓自己顯得太激動「1863年，阿塔卡馬發現了新的硝石礦和鳥糞石，智利宣稱阿塔卡馬屬於智利，接著派兵占領阿塔卡馬，
當時德阿查總統一方面派人和智利進行談判，以求和平解決爭端，另一方面積極備戰，準備談判不成功就用武力解決。
不過德阿查總統下台後，這件事就耽擱下來，然後梅爾加雷霍上台，他主使手下和智利人簽訂條約，放棄了捍衛領土的強硬立場，劃定了一條含糊不清的界限，默認智利對阿塔卡馬的實際控制。」
「梅爾加雷霍不是宣稱收回阿塔卡馬的主權，而且礦場開採權兩國共用嗎？」
「他是宣稱收回主權，可是智利人承認了嗎？而且阿塔卡馬控制在智利人手裡，玻利維亞人即使擁有開採權可是也到不了智利人的土地上！」弗里亞斯一連兩個回答打破了阿道弗的疑問。
梅爾加雷霍默認了智利人對阿塔卡馬的占領，而且還簽訂了有利智利人的條約，以後玻利維亞再想收回領土，可能嗎？阿道弗在心裡忍不住反思道。
「去年，梅爾加雷霍和阿根廷簽訂條約，把南部有爭議的十七萬平方公里的土地讓給了阿根廷人。
接著巴西人仗著武力威脅梅爾加雷霍，強迫他簽訂條約，把東部馬托格羅索和西北部阿克里地區總共十萬平方公里盛產橡膠的土地割讓給巴西，
而梅爾加雷霍為了欺騙國內民眾，宣稱巴西人用科倫巴和亞馬遜河上的通航權交換割讓的土地。
三個條約，玻利維亞損失了至少三十七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加上實際控制的土地，玻利維亞的總領土有二百萬平方公里嗎？」
說完梅爾加雷霍的賣國條約，弗里亞斯反問道。
阿道弗兩眼發昏，他從來沒有想過梅爾加雷霍上台後，玻利維亞竟然損失了這麼多的領土。弗里亞斯不會騙他，他說的這些事阿道弗可以發動自己的關係證實。
梅爾加雷霍把自己耍的團團轉，想起去年自己和其他的將軍同意授予他「帝國大十字勳章」的情景，阿道弗雙頰一片通紅。
「梅爾加雷霍是玻利維亞的罪人，他應該接受全體玻利維亞人民的審判。」
阿道弗激動的甩掉軍帽，雙手不斷顫抖。
「阿道弗，我派人探查過，華人軍隊不是要來侵略玻利維亞，他們只是想要借道通過玻利維亞。」
弗里亞斯稍稍安撫住阿道弗的情緒，接著道：「華人軍隊進入玻利維亞境內後，軍紀森嚴，絲毫沒有掠奪平民的事情發生，而且通過拉巴斯的印第安人得知，華人軍隊還幫助他們打敗巴利維安手下的進攻。」
「巴利維安和他哥哥一樣，只知道剝削平民滿足自己的私慾，讓這樣的人當上拉巴斯省的軍政主官是對國家的不負責任。」
提到巴利維安，阿道弗恨恨道。
「阿道弗，梅爾加雷霍對我們監視嚴密，這幾天我們不能輕舉妄動，等到他帶兵出城後，我們再把他簽訂賣國條約的事情透漏出去，然後聯合華人軍隊一起推翻他的統治。」
阿道弗恨不得現在就把梅爾加雷霍拉下台審判，不過聽完弗里亞斯的分析，他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開口道：「聯繫華人軍隊的事情你來負責，不過一定要維持華人軍隊的軍紀，不能讓他們掠奪玻利維亞城市。」
手裡沒有軍隊，阿道弗即使揭露梅爾加雷霍賣國本質也不可能推翻他，要是真的這麼容易的話，弗里亞斯早這樣做了。
因此，雖然藉助外國軍隊對付梅爾加雷霍影響不好，阿道弗也只能接受這種選擇。……
第一批增援卡巴斯的軍隊已經抵達拉巴斯，梅爾加雷霍在蘇克雷處理了一些善後事宜，準備帶領大部隊出發，抵禦華人獨立軍的進攻。
「蘇克雷城內這些天情況怎麼樣？」
梅爾加雷霍忙完軍隊調動的事，躺在座椅上問道。
「總統宣布親自帶兵迎戰入侵的華人軍隊，城裡的民眾反應高昂，全都支持總統的決定。」
侍從討好道。
「阿道弗最近都在幹什麼？」
「阿道弗將軍最近一直呆在家裡，除了邀請幾個沒有實權的將軍政客寫詩探討音樂外，沒幹別的事。」
「呵呵，堂堂的玻利維亞上將，整天研究詩歌、音樂，我看他改行當詩人算了。」梅爾加雷霍不屑道。
阿道弗雖然是玻利維亞將軍，可是他本人卻自認為是詩人、音樂家，對於權勢不大看重，在原來的歷史上，他當了一年的玻利維亞總統後，就以生病為藉口，辭去總統職務，專心研究詩詞、音樂。
「總統胸懷大度，不僅不計較阿道弗將軍頂撞，還把他安排在舒適的位置上，相信阿道弗將軍一定會感謝總統的。」
梅爾加雷霍心情不錯，侍從趁機拍馬屁。
「算了，不說他了，準備妥當後，明天出發。」梅爾加雷霍輕鬆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