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與民同樂

  第318章 與民同樂

  清晨,漢國首都長安(科爾多瓦),臨街一棟藥館門前站著幾個華人婦女,東方剛剛露出一點魚肚白,街道上除了幾家售賣包子、饅頭的店鋪打開店門準備營業,其餘店鋪都緊關著大門。

  三個都留著天足的華人婦女輕輕敲了兩下,不一會,藥館的大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三十出頭的婦人,她招呼著三個華人婦女走進藥館。

  「每人抓兩副藥,一副內服,一副塗抹在病患皮膚表面,每天服用、塗抹各一次,記住服藥治療前後一個月,不能進行房事。」

  面目慈善的郎中抓過六副鼓嚢囊的中藥,分別遞給看病的三個婦女道「你們的病積攢的時間久,我開的藥方只能暫時壓制疾病發作,不能根除頑疾,要想徹底治癒隱疾,還是要到城裡的皇家醫院,那裡有幾個貫通中西的醫生,他們專門負責給女性看病,下次病症再發作,我給你們開個病情、病歷介紹,你們就到皇家醫院,找周賢林周郎中去看病。」

  三個婦女許是與郎中夫婦熟絡,一個頭上包著花色頭巾的女人顧慮道「皇家醫院人多口雜,我們姐妹幾個害的病又見不得人,到皇家醫院看病好是好,可是從南洋到美洲,姐妹們在鴿子籠里兩年掙的錢都花光了,每人只剩下當初下南洋時候,阿媽給的一副銀首飾,確是沒有多餘的錢了。」

  「阿妹,你們和香巧是好姐妹,香巧在南洋的時候沒少得你們照顧,身上錢不夠的話,藥館裡面有,你們的病一直拖著也不行,我讓香巧先拿二十兩銀子給你們看病,錢不夠再從這裡拿。」

  郎中說完,對著藥館後面的院子喊道「香巧,去帳房上支二十兩銀子,阿蘭她們三個急著用。」

  「唉,當家的,我這就去拿。」

  院子裡傳出一道應答的聲音,稍後,婦女用手帕包著幾錠銀子,遞給三個婦人道「秋蘭姐,看病要緊,你和兩個姐妹都剛剛嫁人沒兩個月,將養好身子最重要,再說這裡又不是南洋,沒幾個外人敢亂咬牙根子說閒話。」

  「唉,妹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們的難處,在南洋鴿子籠的六個姐妹,桂春姐嫁給下南洋的一個華工從良,後來她男人聽了鄰居幾句亂嚼舌頭的話,打了桂春姐一頓,桂春姐羞愧難當,一個人跑到鴿子籠後面的房樑上自盡,阿菊妹妹體質弱,搭船到美洲的途中,害了一場病人沒了,剩下咱們姐妹四個到了美洲,好歹都找到人家嫁了,雖說當家的老實本份,是苦力出身,可是也沒有打罵姐妹幾個,我就是怕好不容易從了良,再被其他人說閒話,傳到當家的耳朵里,那我也沒臉活下去了。」

  對方的話聽在郎中妻子耳中,臉上不禁的展現出一分酸苦與難過。

  婦人十多歲時候家裡窮,被父母賣給楊城的人販子,後來輾轉賣到南洋,幸運的遇到做白天勞工、晚上兼給華人看病的丈夫,下南洋的華人底層窮人居多,少數的幾個郎中裡面,只有一個人接受華人妓女們的求診,而三五次接觸後,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加上南洋華人女性稀少等原因,郎中娶了對方做媳婦,從良嫁人,生活境遇與在鴿子籠裡面大為改善,但是周邊一些華人的指指點點,還是讓她感覺到羞愧和自卑,每日看著妻子鬱郁低沉的樣子,郎中選擇賣掉在南洋購置的一點土地和房屋,帶著貼身的全部財產,乘坐運輸船移民來到了南美,南美漢國境內全是從各地遷移過來的華人,換了一個新的環境,沒有人知道妻子以前的經歷,妻子的心態慢慢變好,而且伴隨著妻子生下第一個孩子開始,來找郎中看病的華人也越來越多,從自行摸索總結醫治病人的經驗到小有名聲,郎中不久前,也跟著遷移的民眾來到長安城,準備在天子腳下開啟新一階段的生活。

  宗族勢力和傳統文化對華人的影響根深蒂固,重男輕女、不尊重女性的封建頑疾在漢國仍然有很大程度遺留,開國十年,每一年又有幾十萬以上華人移居南美,糾正、改善落後陋習的努力一直在進行,但是距離李明遠期待中的理想型國家還有較大差距。

  禁止溺嬰、丟棄新生嬰兒、新生女性嬰兒同男嬰一樣,都能夠得到政府獎勵的5畝耕地或者30畝山地,漢國政府施行的類似政策,全部是為了幾個共同的目的:鼓勵生育、改變重男輕女的傳統陋習,杜絕新生女嬰的夭折率。

  為了執行這些政策,各地方政府嚴格懲處了一批私自遺棄女嬰的家庭,輕者勒令父母接回被遺棄的女嬰,並且處罰一筆數額不小的罰款,而嚴重的,導致女嬰死亡的事件,則會當做刑事案件處理,涉案的父母及其他人輕則被罰入獄坐幾年牢,重則收回政府發放給他們的土地,發配非洲殖民地開荒駐邊。

  和南美本土相比,非洲殖民地環境惡劣,單單高溫、疾病兩條問題,每年帶走至少百名華人生命,習慣了拉普拉塔地區適宜、涼爽的氣候環境,約十五分之一被發配華人到剛果殖民地的華人,適應不了當地的氣候,撐不過第一年就因為疾病等原因死亡。

  政府的嚴刑重罰和被發配華人的慘狀,震懾了一批批新移入的華人,隨著最初幾年一千餘起類似案件的宣判,漢國重男輕女的現象大為改觀,雖然一夫一妻制度因為太過超前沒有被公開討論與實施,但是限制納妾人數,在法律上賦予妻妾平等地位,普通人最多只能迎娶三位女性為妻等政策逐步頒布,漢國女性的地位已經得到大幅度提高,在漢國各地,除去少數類似林亞相這樣不知收斂的商人,還在違背政令納娶超過三人的女性為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家庭是一夫一妻結構,一夫三妻的家庭結構占比人數不到百分之二,早年一些憑藉政治權力納娶四五位女性為妻的官員和軍官,則在李明遠警告下,鄭重表態下不為例,絕對不敢繼續多迎娶年輕女性為妻為妾。

  女性棄嬰問題基本得到解決,妻妾平權觀念逐步得到百姓認可,也只有賣身的污點依舊會被華人們指指點點,郎中妻子細心的開導了三個姐妹一番,等到說服她們到皇家醫院看病不久,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陣熱鬧的歡呼萬歲聲,

  郎中、郎中妻子等五人打開房門,來到街面上,拉著一個熟人問道「今天又不是什麼節日,怎麼這麼熱鬧?」

  「哈哈,大喜事,剛剛主管咱們街區的李大人派人通告,英國人主動找咱們和談,而且漢王殿下在朝廷文武大臣勸說下,正式宣布和談結束之後,年底之前,改元稱帝!」

  街面上局面熱鬧非法,不少人甚至做起早就廢除的跪拜禮儀,對著長安皇宮的方向鄭重行禮。

  「嗨,漢王殿下稱帝正當時候,咱大漢國海外立國,跟大清國又沒有關係,老頂著藩王的品級名不正言不順的,現在好了,大漢國國土面積南北萬里,華人和白人加起來八百萬,那勞什子巴西人和墨西哥人都稱過帝國,咱漢王殿下也該換個皇帝噹噹!」

  「漢王殿下稱帝,那是不是要大赦天下?」

  「何止是大赦天下,漢王殿下,不對,應該是皇帝陛下。」

  和藥館緊鄰的雜貨鋪掌柜的笑盈盈道「皇帝陛下可比大清國的韃虜皇帝大方多了,街面上都傳開了,陛下登基改元之日起,所有南美華人,不論是一年前還是剛剛抵達的,全部獲得正式的漢國國民身份。」

  「不止呢,李大人還說了,改元以後,每戶家庭能夠免得分到五畝土地,沒結婚的華人也能夠每人再分一到兩畝土地,」

  「我家裡四口人,再分五畝地,加起來就是30畝,我要趕緊回去和婆娘商量商量,看看城外哪塊荒地位置好,提早定下來!」

  華人們還是第一次遇到免費發放土地的好事,歷朝歷代皇帝登基,也只有李明遠有這個決心和條件,利用新領土擴增、漢國地廣人稀的機會,把土地當做福利發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