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川此時已經完全傻掉了。
他一直都知道江湛的心理有些問題，但他沒想到，江湛的心理問題已經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他平時見江湛對喬瑜那樣寵愛，那樣好，還以為江湛只是對別人比較冷漠、殘忍一些，對喬瑜卻是不同的。
可他完全沒有想到，江湛居然還想過囚禁喬瑜？
而令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喬瑜在明知道這件事的情況下，依然選擇了跟江湛在一起。
郁清川的內心忍不住咆哮：喬瑜她不會是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徵吧？
想到這兒，郁清川忍不住偷偷瞄了程斯年和羅蓁蓁一眼。
這倆看著挺正常的，但不會也有什麼心理疾病吧？
他不會整天都跟一群精神病在一起吧？！
喬瑜和程斯年此時並沒有注意到郁清川的眼神。他們在聽了江湛的話之後就陷入了沉默。
整個餐桌上，只剩下羅蓁蓁一個人在瞪著大眼睛，安靜且認真地「吃瓜」。
直到用餐結束，郁清川也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眼看著喬瑜將江湛直接拉回了房間，郁清川只好委曲求全地對程斯年說道：「出去聊聊？」
程斯年對他嗤之以鼻，模仿著他之前的口氣，冷哼道：「哼！我那可都是些不要臉的招數，說出來怕辱沒了您郁大研究員的耳朵。」
「咳。」郁清川輕咳一聲，訕笑著懇求道：「怎麼會呢？！程醫生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沒見識的一般計較！」
「哼！」程斯年見他態度勉強還算真誠，於是便眯著眼睛，抬著下巴，看似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行吧。既然你虛心求教了，那我也不是個吝嗇的人。走，咱們出去說。」
程斯年從餐椅上站了起來，先俯身吻了吻羅蓁蓁的額頭，對她寵溺地說道：「乖乖，我跟清川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你先自己玩兒一會兒，好不好？」
羅蓁蓁看了郁清川一眼，眸子中突然浮現出一絲惡作劇般的笑意，微嘟著嘴對程斯年說道：「我要是不想你去怎麼辦呀？」
程斯年是個「有異性沒人性」的，聞言僅僅只遲疑了一秒鐘，立馬就重新坐了下來，「那我就不去了，陪你玩！」
說著程斯年還對郁清川擺了擺手，「你自己玩去吧！我媳婦兒不讓我去。」
郁清川又是一愣，苦笑地看著羅蓁蓁說道：「小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吧！」
郁清川邊說著，邊在心裡嘆了口氣，羅蓁蓁本來是多乖巧的一個姑娘啊，現在硬生生被程斯年給帶壞了。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羅蓁蓁聞言，抿唇一笑，推了推程斯年的手臂，「我開玩笑的，你們快去吧！」
程斯年其實早就知道羅蓁蓁是在開玩笑，剛剛也不過是順著羅蓁蓁的玩笑又逗弄了一下郁清川罷了。
於是此時聞言便利落地站起身，「好，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嗯。」
「謝謝小姑奶奶！」郁清川趕忙衝著羅蓁蓁作了個揖，然後又對著程斯年做了個「請」的手勢，才終於將程斯年「請」到了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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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程斯年和郁清川正在院子裡聊天。
房間裡的喬瑜和江湛此時也正在說話。
喬瑜將江湛拉回房間後，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阿湛，我十七歲生日那年，你為什麼會送我木雕？」
江湛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不是阿瑜說的嗎？你說如果有人能親手雕刻出跟你一模一樣的木雕，你就嫁給他。」
喬瑜聽了這話，微微一愣。
剛想問她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一段已經被遺忘的記憶。
那應該是在她十五六歲的時候吧。
那時候有一部她很喜歡看的電視連續劇，劇情中男主送給女主的定情之物，就是一個男主親手雕刻的女主模樣的木雕。
她當時覺得這個劇情浪漫極了，所以有一次跟朋友逛街的時候，在一個店中看到了一個木雕飾品，就隨口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但沒想到……被江湛知道了，還被他放在了心上。
喬瑜突然覺得難過極了。
她只是小女生心態的隨口一句話，可江湛卻為了這句話偷偷努力了很久。
木雕是技術活，並不輕鬆。
江湛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木雕，他一定是花費了很多的時間和精力，才得以雕刻出一個與她相像的木雕。
可她又是怎麼做的呢？
她不但忘記了自己那時隨口的那句話，甚至還在他滿心歡喜的將木雕送來時，親手將它打落在地上……
從滿懷期望到期望落空，江湛他那時該有多難過啊……
喬瑜的眼眶瞬間便濕潤了，兩行清淚驀地從她的眼角落下。
江湛見狀，面上一慌，手忙腳亂地給她擦著眼淚，「怎麼了阿瑜？怎麼哭了？是不是我惹你不開心了？」
「你要是不喜歡木雕，我以後都不會再碰了！阿瑜還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喬瑜看著江湛一臉認真的模樣，一下就撲到了他的懷裡，抽泣著道：「對不起，阿湛……對不起。」
江湛摸著喬瑜腦後的頭髮，微微蹙了蹙眉，「為什麼要跟我道歉？」
「我不知道那是你親手雕刻的木雕……我、我還把它打翻了……」
「我那個時候不知道你在派人跟蹤我，也不知道你聽到了我說的那句話……」
「你這個傻子，那不過是一句開玩笑的話而已……」
江湛聞言，吻了吻喬瑜的發頂，柔聲說道：「可對我來說，阿瑜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會記得。」
「阿瑜想要的一切，我都會捧來給你。」
江湛一邊說，一邊又吻了吻喬瑜的頭髮，「而且阿瑜不需要道歉，你沒有騙我。你看，你現在不就是嫁給我了嗎？」
就算喬瑜沒有收那個木雕，那又怎樣？
江湛是個以結果為導向的人。
對於他來說，不論過程如何，只要結果是好的，那就足夠了。
他在喬瑜十七歲那年雕刻的木雕，在喬瑜二十一歲這年完成了它的使命。
這就足夠了。